
和前輩們相比,我們提高了審美及技術含量,這也是傳統技藝深厚的底蘊,支持著我們不斷追求符合時代潮流的“新”花樣。
我出生於上世紀七十年代末,小時候的記憶中,就是爺爺奶奶做花,爸爸做絨鳥。放學回家,家裡都是絨花做的各種花與小雞、老虎、仙鶴等,看著就特別開心。我就是在這種“花團錦簇”的氛圍中長大的。
從我家來說,1914年時,我爺爺12歲學習傳統絨花技藝,學成4年自己做花賣。當時主要就在過年前賣,進入臘月,擔著八根繩的挑,裝著被窩和做了一年的花,投奔市裡的親戚家,白天在冷風中街邊,揣著袖子或站或蹲著賣花,一直到大年三十纔回家,揣著袖子在街邊或站或蹲著賣花。
到了我父親這一輩兒,當時的曹子裡還稱石棉莊公社,就開始組織了附近的人做絨花,曾經也興盛一時,後來村裡大隊開始創辦副業就是在村裡專門給北京絨鳥廠做加工,一直到1982年,父親開始自己在家乾,拿著散廠時分的蠶絲絨做出的產品,推銷到市裡的玉豐泰、古文化街、勸業場、百貨大樓。
我小時候就能靠“手藝”賺錢了。就光粘珠子穿珠子粘光片,一年就能賺100元——當時冰棍纔2分錢一根。
也是在這玩著做之中,練出了做花的基本功——拿著鑷子,心裡想的東西,手裡就能做出樣式來。
8歲時,我遭遇一次意外的車禍,落下肢體的殘疾,之後,家人更加注重了對我制花技藝的傳授。他們擔心我的身體,希望我能有一技傍身,將來不為衣食懮愁。大專畢業後,我也曾在醫院、幼兒園工作,最終還是放棄相對穩定的工作,專門在家做絨花,也真正成為第三代靜花緣絨花制作技藝傳承人。
純手工的制作,注定無法量產。我積極尋找其他途徑,豐富絨花款式。我從故宮展覽以及古籍記錄中,不但做出了宮廷簪花款,還先後制作出繡片工藝仿孝靖皇後三龍二鳳冠,以及絨花掐絲仿點翠工藝的仿定陵館藏的十二龍九鳳冠,這些都成為各類工藝品或非遺大展的中的亮點,也更受年輕人追捧。
和前輩們相比,我們提高了審美及技術含量,這也是傳統技藝深厚的底蘊,支持著我們不斷追求符合時代潮流的“新”花樣。我希望流傳數百年的絨花,經過每一代傳承人的“澆灌”,能盛開得更加嬌艷、多彩。
口述:果兆靜
記錄:本報記者 單煒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