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處新疆伊犁河谷的原始森林,茂密參天。人們萬萬沒有料到,幾位國有林場負責人竟然僱傭上百民工,大肆砍伐林木,盜伐數量達9000多立方米,一些生長年代久遠的雲杉也未逃過劫難。
千年老樹 慘遭厄運
記者在鞏留林場看到,大量的雪嶺雲杉被連根拔起,被拉倒的雪嶺雲杉樹齡很多在200-600年。在林場小莫合東溝,一棵樹齡上千年的“樹王”未能倖免於難,因爲拉倒困難,“樹王”被齊根鋸倒。該樹長約70米,直徑1.8米。令現場勘察的工作人員和山區牧民無不痛心。大部分樹幹上被鋼絲捆綁的傷痕清晰可見。
被拉倒的樹木大多連根拔起,周圍的山坡植被遭到嚴重破壞。恰西是鞏留縣一個景色迷人的地方,盜伐者用這一手段拉倒的活立木就有300餘棵約1000立方米。極爲殘忍的手段激起當地羣衆特別是山區牧民的不滿,紛紛電話舉報。
據調查,此次盜伐林木案從4月18日至5月9日,涉案人員100人以上,具體策劃人鞏留林場場長王新峯已畏罪潛逃,有關部門已刑事拘留4人。
在鞏留縣看守所,記者見到了林場副場長阿克木江。他說,整個盜伐計劃都是由林場場長王新峯一手策劃,由阿克木江具體操作。王新峯借4月初鞏留刮過11級大風的機會,製造大風颳倒樹木的假象,計劃要拉倒5000-6000方木頭。案發後,王新峯要求阿克木江通知各作案點的包工頭撤離。在阿克木江進山期間,王新峯獨自逃逸。公安人員在他家樓下發現了一輛“桑塔納”,人已不知去向。
案發時,林場大部分職工在該場七鄉種植麻黃草,對盜伐事件事先並不知道,多達百人的涉案者絕大部分是外地民工。
明知故犯 監守自盜
伊犁哈薩克自治州林業局局長別克道吾列提分析說,鞏留林場主要負責人爲眼前利益所驅使,無視國家法律法規,盜伐如此巨大數額的天然林木,是情節極爲嚴重的犯罪行爲。究其原因,一是以前一些情節輕微的超伐盜伐事件沒有得到嚴肅有效的處理,致使盜伐者心存僥倖甚至有恃無恐;另外是林業系統的執法、監督體制不順,使得犯罪分子有機可乘。
近幾年,伊犁境內的9個林場都存在超伐和盜伐現象,由於沒有健全的監督、管理體制,使得違法亂紀者一再得逞。伊犁州境內9個林場都是天山西部林業局的直屬企業,由自治區林業局直接領導,但州林業局對伊犁各林場的企業行爲沒有明確的監督權限,自治區林業局遠在烏魯木齊,對700多公里以外的伊犁各林場監督鞭長莫及;林場自身的森林派出所雖然業務上受自治區森林公安局的領導,但工資資金來自當地林場,因此這樣的監督機構形同虛設。
林業企業 面臨調整
近幾年來,隨着林木採伐指標的減少,鞏留林場的經營狀況日漸蕭條,特別是自治區林業局《關於立即停止天保區林木採伐的緊急通知》今年下發後,包括鞏留林場在內的9個林場陷入窘境。天山西部林業局局長巴吾東司馬義說,鞏留林場置國家法律法令於不顧,擅自以殘忍手段盜伐天然林,且情節極爲惡劣,這在新疆林業史上是前所未有的,應當從嚴查處。但是這一案件也暴露了林業部門的問題,首先是企業職工法律意識、生態保護意識淡漠,思想僵化,這是長期吃“資源飯”落下的病根;另外,林業部門的管理、監督機制也存在許多薄弱環節,以致於今天特大盜伐案件的發生。
這位局長分析指出,鞏留林場的確存在許多困難,這是林場共有的困難,國家天然林保護工程在東北、內蒙古以及長江中上游林區採伐量每年調減30%左右,新疆調減到76%,而且配套資金和政策難以到位,加之企業負債高,貸款無從籌集,企業之難可以想見。但是企業困難應當通過合法途徑加以解決,鞏留林場這樣的做法無異於殺人越貨、搶劫銀行。
直到記者發稿時,鞏留林場原場長王新峯依然在逃。此案發生後,敲響了廣大林場職工的警鐘。有關人士開始認識到,林業系統企業脫困,除了國家配套政策和資金到位以外,還需要林場職工解放思想,摒棄長期吃“資源飯” 的舊觀念,邁向林業經濟戰略性調整之路。(陳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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