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城酷熱。而當帶有黑社會性質的徐宗濤特大犯罪團伙被公開審判的消息傳出時,西郊海鮮市場上的商販們對記者說:“感覺真爽!”
他們曾被這幫黑惡勢力欺壓怕了,敢怒不敢言。徐宗濤團伙成員多達92人,他們不僅在海鮮市場欺行霸市,而且涉嫌組織發展黑社會勢力,涉嫌犯有故意殺人、搶劫、綁架、故意傷害、敲詐勒索、聚衆鬥毆、私藏槍支彈藥等16個罪名87起案件,曾致5人死亡、30人傷殘,斂取不義之財2000餘萬元。
欺行霸市 爲禍一方
此案的公審,使人們終於能瞭解到“濤哥”一夥的重重黑幕。
36歲的徐宗濤在黑道上“聲名顯赫”,被稱爲“濤哥”。
1992年8月20日,徐宗濤因涉嫌搶劫被濟南市公安局歷下區分局收容審查,1993年9月16日因病被取保候審。只有初中文化的徐宗濤,幾年前只是街頭小販,轉眼間,這個一無特長、二無正常收入來源的傢伙,搖身變成擁有4家子公司的山東怡華集團公司總經理,自稱擁有7000萬元家產。
與此同時,山東省、濟南市的黨、政領導和公安機關不斷接到人民來信,反映被自稱爲“濤哥的人”騷擾,他們欺行霸市、敲詐勒索、強行收取保護費,甚至持械毆鬥、濫傷無辜。這幫人的惡名在社會上越來越大,許多經商業主不得不定期“進貢”、送禮。
專橫跋扈的徐宗濤逐漸進入公安機關監控的視線。1999年3月中旬,濟南市公安局成立“徐宗濤犯罪集團”專案領導小組,偵破工作開始。經過兩個月的艱苦偵察調查,專案組大體摸清徐宗濤犯罪集團的情況:他們有一個“塔式”組織結構,徐爲核心,有李寶國、黃勇、蔣倩、龐峯、逄守軍等骨幹。他們分工明確,有的充當打手,插手各種糾紛,有的組織婦女賣淫,有的收取各種保護費等。各骨幹成員組織的犯罪集團,既受徐宗濤的組織指揮,又單獨策劃實施犯罪。
“二號”就擒 初戰告捷
1998年4月23日凌晨,濟南市最大的蔬菜批發市場―――八里橋市場發生一起械鬥案件,對陣雙方共十餘人在市場內用五連發獵槍對射,一人被擊中頭部當場死亡,兩名無辜的過路羣衆眼睛被打瞎。
1999年3月19日,濟南鋼鐵廠附近的公路上,一輛桑塔納轎車與一輛小型貨車展開持槍追逐戰,雙方用五連發獵槍對射,貨車駕駛員孫鴻強被打死。
通過大量調查,查清這兩起案件的幕後操作人,均爲徐宗濤手下的二號打手―――黃勇。
刑警支隊二大隊孫大隊長接受抓捕黃勇的任務後,派出4名偵查員連續工作兩個多月,廣泛蒐集各類刑事犯罪信息情報。1999年5月30日晚,黃勇手下的一批人在某一夜總會鬼混,孫帶領6名刑警一舉抓獲了12名犯罪嫌疑人。然而,黃勇當晚漏網。
刑警們掌握的線索只有黃勇逃竄時乘坐一輛車牌號爲魯H某號的白色豐田轎車,以及他們經常出沒於濟南、泰安、新泰之間。6月8日,白色豐田車在泰城露面。刑警立即緊追其後,在緊急關頭,4名刑警跳車衝上去,用身體堵住了豐田車的去路,其他隊員守住車門,黃勇等嫌疑犯束手就擒。之後,在他們的住處搜出五連發獵槍、十一連發小口徑手槍、鋼珠槍、砍刀等大量兇器,各類子彈200餘發。
經過審訊,黃勇交代了徐宗濤的幾條重要犯罪線索。
驚弓之鳥 終落法網
黃勇被抓後,徐宗濤預感不妙,馬上斷絕了與外界的任何聯繫,像被蒸發了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1999年7月到9月,一場聲勢浩大追捕逃犯專項鬥爭在全國範圍內展開,負案在逃的犯罪嫌疑人如驚弓之鳥,到處躲藏。徐宗濤因罪行重大,被公安部定爲“公安部督捕逃犯”。徐宗濤手下20多人紛紛落網,但他卻一直沒有蹤影。
9月底的一個深夜,專案組認真分析了追逃情況,重新制定了一個內緊外鬆的追逃方案。徐宗濤料想風聲已過,試探着與外界聯繫。運用高科技手段工作了5個月的刑警中隊長潘相明與偵查員趙衛東迅速抓住了徐宗濤露出的馬腳。
1999年12月22日晚9時,一支刑警隊伍身着便裝埋伏在一處居民樓旁,等待着停在樓洞口的那輛深藍色轎車發出的指揮信號。
深夜11時20分,樓洞走出一名中等身材的男子,四處張望了一下,鑽進一輛停在樓後面的轎車。幾分鐘後,又有四五個人從樓裏魚貫而出,一名留平頭的男子還向深藍色轎車瞅了一眼,坐在前排的劉建平支隊長眼前一亮:“就是他!”
話音剛落,十餘名刑警迅速衝上去,一舉將徐宗濤一夥擒獲。刑警們連夜對徐宗濤3處住宅進行搜查,查獲子彈390發、雷管5枚、安銻炸藥150克、導火索1.5米、贓款40萬元,抓獲10名成員。
嚴懲罪魁 衆人稱快
然而,審訊的艱難卻是大家沒有預料到的,徐宗濤硬是不交代。
審查小組經過研究,制定了周密的審查方案,終於使徐宗濤最後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交代出大量犯罪事實:
―――1998年,徐宗濤欲插手濟南個體長途客運業,剝斂司機財物,恰巧該站原保衛處副處長王利華,欲借徐的勢力謀私,幾人一拍即合,認爲長途汽車站調度員於發明“礙事”。1998年3月21日晚,徐宗濤指使團夥成員譚勇、馬巍將於殺害在其家的樓道內。
―――1998年2月,徐宗濤爲搶佔山東省田園投資公司職工宿舍,大耍流氓行爲,指使集團成員對居民威脅恐嚇,斷水斷電,並將8戶居民家中偷盜一空。居住在該樓的14戶居民迫於徐宗濤淫威,被逼交出住房。
―――1997年以來,徐宗濤指使手下幾名骨幹成員長期控制、霸佔八里橋蔬菜批發市場、濟南海鮮市場和濟南鋼鐵廠板邊鋼渣市場以及舜井商業街手機維修行業,欺行霸市,強買強賣,巧立名目收取各種費用。
……
徐宗濤落網後,原先不敢出面作證的受害羣衆,紛紛到公安機關申訴。在濟南海鮮市場經營的8名南方業戶得知徐宗濤落網的消息後,來到刑警支隊,眼含熱淚說:“我們每個月向他們交納1萬元的現金,不給就棍棒相加,要不是抓住了他們,我們沒法在濟南幹下去了。”
今年2月27日,濟南市公安局在刑警支隊召開了贓物發還大會,總價值80餘萬元的贓款贓物重新回到了受害人手中。發還會上,12面鮮紅的錦旗遞到了公安局領導的手中,被徐宗濤驅趕出自己住房的14戶居民,看到兩年之前原本放在家中的物品,聲淚俱下地感謝公安幹警爲他們除了害。 (宋光茂 王科 黨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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