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識大海 艱苦驚醒“仙境”夢
大欽島位於遼東、山東兩半島之間,扼渤海之門戶。
20年前,這個海島迎來了5位漂亮女兵。她們是剛從軍校畢業的張德英、張秀菊、邢豔雲、馬桂玲和韓秀雲。據說,當初5姐妹得知自己要去的地方素有“人間仙境”之稱,是擁有“八仙過海”傳奇的“寶地”,曾高興得徹夜未眠。瓦藍的天空,湛藍的大海,成羣的海鷗……女兵們盡情想像着,禁不住手舞足蹈,唱了一夜“小時候媽媽對我講,大海就是我故鄉”之類的大海戀歌。
然而,登島後,“五朵金花”沉默了。這裏距陸地50多公里,缺水少電,長年海風勁刮,氣候惡劣又閉塞,與想像中的“仙境”毫不沾邊。有的人偷偷哭起了鼻子。不過她們很快融入了駐島部隊,認識了許多朋友:一家3代守島的軍人、常年以島爲家的老兵、不畏艱苦伴夫守島的軍嫂……從“島史”中她們進一步知道了肩負的責任,守衛海島就是護衛祖國的海上大門。近代史上帝國主義列強屢屢從海上侵犯中國,許多次就是從她們所在海島附近入侵的。
融融月光下,銀色海灘上,女兵們表決心:既爲海防軍人,就要紮根海島寫好青春!小島荒涼,張德英從老家要來花種,將工作生活的環境裝飾得生機勃勃。島上水珍貴,爲減少洗頭麻煩,馬桂玲剪去了滿頭秀髮。供給困難,蔬菜缺乏,韓秀雲和姐妹們便從巖縫、山坳裏挖來野菜,做成各種美味佳餚,取名“盤根錯節”、“野草醉客”等等,讓戰友們吃出了詩意和浪漫。
愛島招婿 女兵婚戀留佳話
爲了紮根海島,漂亮的女兵們相約都在島上婚戀。於是“女軍官和兵丈夫” 的美麗故事傳遍島內外。那年,張德英在北京的父母爲她張羅了一門親事並託人爲她辦了調動。女兒謝絕了。她在信中說:紮根小島是女兒的承諾,小島連着大國防啊。後來,張德英與所在醫院優秀志願兵王智忠結了婚。共同的理想使小兩口比翼雙飛。王智忠因工作成績突出,被破格提拔爲副營職醫師,如今已升爲衛生隊長。
張秀菊的愛情故事更是浪漫傳奇。她與島上英俊瀟灑的司令部參謀蘇文錫相識相愛後,蘇文錫被選入軍校深造,畢業後分到人人羨慕的威海市部隊機關。蘇文錫多次勸張秀菊調出小島到條件優越的威海共築愛巢。張秀菊卻要求戀人和自己一起紮根海島,建功立業。寒暑春秋,鴻雁傳書,兩人誰也說服不了誰。最後,張秀菊含淚發出“最後通牒”:“愛我就要愛島,離島就是離我!”女友的執著折服了蘇文錫。他最終從大機關調回了海島。
其他3位姐妹也以不同的經歷堅定地在島上安了家。20年海風吹皺了昔日英姿颯爽小女兵的額頭,增加了幾多成熟與堅定。容貌有變,不變的是那顆愛島建島的赤誠之心。
難捨海島 女兒有志在海防
“別說建功立業,能守島20年,就非常了不起了。”一位將軍到大欽島蹲點後如是說。5姐妹不僅在這兒守了整整20年,而且寫下感人的青春之歌。
5姐妹剛進島時都是中專生。爲提高文化業務水平,她們白天在病房裏忙碌,晚上默默地啃書本、練操作。島上沒電,她們在馬燈下學;冬天海風逼人,她們裹起被子看書。當年“五朵金花”都參加了成人自學高考。因深居海島,交通不便,她們拿到文憑的時間用了5~10年。1984年4月,韓秀雲正要出島赴考,天公卻不作美,海風颳得漁船不能出島,等風停趕到大陸時考試已結束。1987年10月,幾姐妹參加考試前,大風颳了20多天,等考試通知送達時考期已過。準備好的功課再次“英雄無用武之地”。然而,刻苦的學習使5姐妹人人掌握了一手過硬的醫療技術。根據工作需要和她們的出色表現,5人全部由護士轉成了軍醫。
所在醫院曾多次精簡整編,家人和朋友都勸“五朵金花”趁早離開海島,她們卻說:“不是我們離不開海島,而是海島離不開我們。”20年來,5姐妹先後多次到濟南、蓬萊、煙臺等地學習進修。她們如飢似渴地吮吸知識的乳汁,學習結束來不及遊玩觀光又回到魂牽夢繞的小島。爲此,1999年“五一”前夕,上級機關和黨委作出決定,特批假並提供路費,讓她們帶着孩子到北京旅遊一週。天安門廣場,5名女軍官站在國旗下舉起右手,以莊嚴的軍禮向國旗宣誓:“女兒有志守好海防!”
生死關頭 玩具手機穩軍心
作爲女人,困守小島20年,“五朵金花”吃的苦遭的罪誰也說不清,誰也不願說。馬桂玲兒子出生4個月就被送到江蘇婆婆家。夜深人靜時,她一次次端詳親吻着兒子的照片衣物,默默地流淚,忍受着長年強烈的思念與折磨。好不容易盼到休假,孩子已只認奶奶不認娘了。張秀菊生下兒子後,丈夫就出差了,是戰友們輪流照顧過的滿月。平時,爸媽常下連,孩子就跟着值班醫生護士吃飯睡覺,被稱爲“公家的孩子”。
小島同樣有着生死考驗。一次,馬桂玲護送一名病重戰士渡海到蓬萊醫院。漁船駛離碼頭不久,海上大霧驟起,白茫茫一片。小船在海上漫無邊際地闖蕩。糧斷水盡之際,絕望的船長用繩索把自己綁在船上,以便死後人們好尋找屍首。見此情景,馬桂玲也緊張得邊安慰病員邊考慮後事。後遇一艘海上作業船,她們才倖免於難。
另一次,張德英與幾位鄉親送一個小孩出島急救,海上突遇大風。船隨時有傾覆危險。船老大套上了救生衣。有人嚇得大哭。張德英急中生智拿起“手機” :“喂,海上救護隊嗎?請求趕快救援……”她讓大家堅持住,不要驚慌,援兵馬上就到。就這樣,她們在風浪中頑強搏鬥了3個小時,終於到達蓬萊。孩子脫險後才知,張德英打的“手機”是剛給孩子買來沒來及拿回家的兒童玩具……
“五朵金花”紮根海島20年的事蹟感動了許多人。今年3月,中央電視臺等媒體相繼報道了5姐妹的事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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