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俄羅斯總統普京在任聖彼得堡市副市長期間素以“乾淨”先生而著稱。當普京就任總統後，立即與葉利欽的金融寡頭們劃清了界限，以凸顯他與克里姆林宮的腐敗一刀兩斷的決心。今年初，普京再次重申他的政府將進一步改造司法體制，確保人民免遭敲榨、勒索、黑幫欺詐以及索取賄賂。然而，就在普京大樹兩袖清風的廉潔形象時，美國和西方的情報官員卻祕密地啓動對普京任聖彼得堡市副市長期間涉嫌參與俄羅斯黑幫和哥倫比亞販毒分子洗黑錢行動的調查。９月３日的美國《新聞週刊》將對此作詳盡的披露。
普京曾是公司顧問
在文章之前，首先得介紹此案中的一個關鍵性人物，他的名字叫弗拉基米爾·斯米爾諾夫。在普京任聖彼得堡市副市長期間他是當地一家叫聖彼得堡不動產控股公司的業務經理。該公司曾與德國及西歐的諸多公司有業務聯繫，故德國人簡稱該公司爲ＳＰＡＧ。據美國和歐洲的情報機構人士透露說，普京在任副市長期間曾兼任該公司的顧問委員會成員，並在該公司的俄羅斯與德國房地產開發公司中發揮了神祕的作用。
故事還得從１９９２年開始講起。當時不顯山露水的前克格勃特工普京剛剛就任有“犯罪之都”之稱的聖彼得堡市副市長一職，主管吸引外資的工作。那年，普京作爲赴德國金融中心法蘭克福訪問的代表團成員之一，大力吸引與鼓動人們對他家鄉的投資興趣。在那裏，普京認識了同爲代表團成員的弗拉基米爾·斯米爾諾夫。當時他是聖彼得堡一位事業剛開始起步的生意人，正在竭力尋找外國投資夥伴。斯米爾諾夫很快就說服了一批法蘭克福的投資商建立了一個通過俄羅斯子公司在聖彼得堡可以做隨意的不動產投資的德國公司。對那些對前蘇聯雜亂無章的投資環境頗感頭痛的人來說，斯米爾諾夫提供了令人耳目一新具有很強說服力的證據。他說，聖彼得堡政府張開雙臂歡迎並衷心支持這一項目。爲了證明這一點，他提供了最強有力的證據：４位聖彼得堡的市政官員加入了這家新開張的ＳＰＡＧ公司，作爲該公司的顧問委員會成員（爲了有別於公司董事會的成員）。根據德國一份商業註冊的文件顯示，那些官員中就有普京。
公司業務受到懷疑
幾年來，這家公司一直默默無聞地運行着。直到兩年前，ＳＰＡＧ才引起了美國和歐洲情報人士的注意。由於它涉嫌在歐洲臭名昭著的逃稅天堂列支敦士登有洗錢活動，德國外國情報局（ＢＮＤ）遂將該公司列入重點調查的名單之中。ＢＮＤ指控該公司的共同創始人魯道爾夫·裏特向俄犯罪團伙和哥倫比亞販毒者提供了大量經清洗過的錢款。
大約６個星期之前，列支敦士登和奧地利的檢察官指控裏特犯有洗黑錢勾當。這些材料仍處於官方的保密之中，但部分披露給《新聞週刊》的指控聲稱：裏特和同夥爲哥倫比亞卡利販毒帝國洗錢金額高達１００萬美金之多。這份指控還指責裏特利用ＳＰＡＧ的股份欺騙一批外國投資商，包括美國人。這導致了聯邦調查局立案對這宗刑事案進行調查。但是裏特卻通過他的律師赫曼·博開爾否認了這一指控。
自從傳出ＳＰＡＧ公司涉嫌洗錢醜聞以來，該公司的官員就一直否認普京與該公司有牽連。擔任ＳＰＡＧ主席的一位法蘭克福律師馬庫斯·雷斯說，普京只是一位“聯繫人”，他的名字出現在不拿報酬的顧問委員會的名單上純粹是出於“榮譽性”的。克里姆林宮也拒絕評論普京與該公司有任何瓜葛。不過，去年，普京的一位發言人否認了普京曾“作爲一名顧問爲該公司工作過”，並且否認普京曾拿到過該公司支付的薪水。但據《新聞週刊》的調查表明，普京至少在幾年的時間裏與公司關鍵性的俄羅斯和外國的董事保持定期聯繫，有時則是非常密切的聯繫。普京甚至爲公司的利益簽署了一項重要的聖彼得堡市的文件。一位曾幫助籌建ＳＰＡＧ公司、現仍是該公司董事的德國會計師克勞斯·彼得·索爾說，他曾在俄羅斯和法蘭克福兩地與普京見過６次面。索爾說，ＳＰＡＧ的創始人裏特在１９９４年或１９９５年曾前往聖彼得堡並與普京見面，且很可能不止一次。
普京作用仍是個謎
但是圍繞普京究竟在該公司起了多大作用的關鍵性的證據也許是普京與雄心勃勃的企業家斯米爾諾夫之間那種模棱兩可的關係。據索爾稱，斯米爾諾夫利用他１９９２年的法蘭克福之行與普京結下的關係，成了ＳＰＡＧ的俄方主要的締造者和聖彼得堡業務運行的經營董事。索爾說斯米爾諾夫經常與普京見面，甚至成了這名後來成爲俄總統之人的“至交”。俄消息人士告訴《新聞週刊》，斯米爾諾夫和普京關係十分親密，他們買下了並迄今仍擁有着在聖彼得堡郊外兩幢相連的夏季別墅。由《新聞週刊》從德國商會的註冊本中獲得的ＳＰＡＧ的公司記錄顯示，普京曾代表聖彼得堡簽署了一項證明書，將該市政府在公司的２００份投票權獎給了斯米爾諾夫。
接着，１９９６年８月，普京做了似乎對斯米爾諾夫更爲重要、有利的事情。普京代表市政府，簽署了一項命令，允許斯米爾諾夫手下的一家聖彼得堡燃料公司（ＰＴＫ）對該市汽油的零售業務擁有實際的壟斷權，這些壟斷權包括一系列利潤可觀的向聖彼得堡龐大的救護車、警車、公共汽車以及出租汽車提供汽油的諸多合同。一位俄羅斯的消息人士稱，普京的親戚、一位名叫維克多·克馬林的聖彼得堡律師是斯米爾諾夫的燃料公司的重要持股人。去年末，普京向斯米爾諾夫表示了他所能做的最大的關愛：邀請斯米爾諾夫到克里姆林宮加入總統辦公室的住房事務理事會。如今，斯米爾諾夫負責共產黨時代留下的龐大的不動產業務。而之前負責相同業務的克里姆林宮部門由於深深捲入到賄賂和回扣醜聞中，玷污了葉利欽政府的形象。圍繞ＳＰＡＧ公司和普京的種種指控已經在歐洲和美國產生了震盪。下週，來自美國和其他２８個國家的政府官員將聚集在巴黎，考慮是否對俄迴避對洗錢行動執法而採取制裁。俄試圖在杜馬通過一項新的反洗錢法律來抵擋這一制裁的威脅。但是《新聞週刊》獲悉，美國官員去年已經遊說成功將俄羅斯放在國際洗錢黑名單上。一位美國的前高級官員說，真正的原因是他們接到了一批將普京與ＳＰＡＧ聯繫起來的情報報告。 (蔣建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