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雙腳、只有一只手的身高不足1.2米的殘疾人張廣勇,收養了兩個棄嬰後,為把兩個孩子撫養成人,承受了常人難以想象的艱辛…… 在山東臨沂城西的一些村莊,經常見一個無腳只有一只手的小矮人穿街走巷替人補鞋。他補的鞋精細、結實、美觀,得到了鄉親們的尊敬。
他叫張廣勇,今年46歲,是山東臨沂市蘭山區義堂鎮王家朱裡村人,母親生下他時,他就沒有腳,且只有一只手。
苦命爸爸揀回了兩個棄嬰
1985年4月的一天,張廣勇獨自一人走到村西頭的一個麥場時,忽聽到身邊的一個麥垛邊傳來了一個嬰兒的哭聲。
張廣勇一連喊了20多分鍾,仍沒有回音,他便將孩子抱回了家,決定收養她。
收養孩子後,張廣勇的生活更加艱難了,他所在的工廠每月100元的工資根本無法滿足他和孩子的生活費用,生活捉襟見肘。於是,他邊工作邊學起了補鞋。
1986年9月的一天,張廣勇又像往常一樣到一個村裡補鞋。這時,一位抱著孩子的婦女走過來對他說:『大哥,麻煩您幫忙照料一下我女兒,我有點事一會兒就回來。』誰知,這位婦女卻一去不回頭。從此,張廣勇又多了一個女兒。能力不足收養孩子有悖規定,但張廣勇決心已定誰也不能說服他放棄。
堅強爸爸挑戰生理極限
自從家裡多了兩個孩子後,張廣勇揭開了生活中最艱辛的一頁。
為了兩個孩子,張廣勇只能又當爹又當娘。在三九嚴寒的冬天裡,張廣勇用一只手為孩子們洗尿布和衣服,手上的凍瘡潰爛後在冰水裡像針紮一樣疼痛。在炎炎夏夜裡,張廣勇要用扇子為兩個孩子驅趕蚊蟲,四肢中那只惟一完整的手常常因為一天一夜的勞累而抬不起來。
1990年冬的一個夜晚,當他為兩個孩子喂飯時,發現孩子的臉色不對,且不停地咳嗽,其中那個叫杏杏的孩子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張廣勇用溫度計為兩個孩子測量了一下,發現高燒近40℃。張廣勇連忙將兩個孩子安頓好,便向村衛生室趕去。由於雪天路滑,是爬著到了衛生室。可不巧,衛生員有事沒在家。張廣勇急得忙求助鄰裡,自己又連忙爬回家中,將兩個孩子分別用小棉被包好,一個捆在背上,一個抱在懷裡,向鎮醫院爬去。由於路面太滑,有好幾次父女3人摔倒在旁邊的水溝裡,6華裡路,他們爬了近4個多小時。當他終於爬到鎮醫院時,已是凌晨2點多鍾,路上那鋒利的冰凌已將他的膝蓋磨得血肉模糊,衣服和肉粘在了一起。當值班醫生看到這位無腳少手的矮個子『雪人』背負著兩個孩子爬行而來時,都驚奇地叫了起來。只見張廣勇有氣無力地對醫生說:『快、快救我的、我的女兒……』
治療完畢後,當醫生得知這兩個孩子是這位身高不足1.2米的矮個子爸爸收養的棄嬰時,無不感動得熱淚盈眶。
善良爸爸透支生命
孩子們上學後,張廣勇的日子更加艱難了。為了節約錢,他常常餓著肚子到幾十裡外去補鞋,直到晚上纔回來填飽肚子,中午則以稀粥對付著。
兩個孩子都上初中後,學費和其他開支也相應地大了;相反,張廣勇的補鞋生意越來越冷清了。於是在當地部門的安排下他乾起了修自行車的營生,克服了種種困難,學會駕駛後,自己便起早貪黑地進城購置自行車各類型號的零部件。
1999年8月16日晚上,張廣勇進完零部件後開著三輪車從城裡向家趕去,當他趕到離家10多裡路的一個丁字路口時,突然從右側冒出了一輛疾馳的貨車,隨著一聲刺耳的剎車聲,張廣勇和三輪車被撞出了3米多遠,翻倒在路溝裡。張廣勇當場昏厥過去。肇事者卻趁著月黑風高周圍沒有人匆忙駕車逃逸……
經過兩天兩夜的搶救,張廣勇終於醒了過來。大女兒杏杏說:『爸爸,我比妹妹大,我不上學了,我要和你一起修自行車掙錢供妹妹上學。』『爸爸,我雖然沒有姐姐大,但我比姐姐有勁,我和你一起修車,供姐姐上學。』聽了女兒的話後,張廣勇使勁地搖了搖頭,用手擦掉女兒臉上的淚水,對兩個女兒說:『孩子,你們要真孝順我,就要好好念書,將來考上大學,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殘疾爸爸譜寫驚世絕唱
2000年6月,當張廣勇得知女兒中考落榜的消息後,不由地大病了一場,短短幾天的時間裡,他便瘦得只剩下皮包著骨頭,頭發也白了許多。杏杏見父親病成這樣,心裡難過極了,終日以淚洗面。她曾無數次流著淚對父親說:『爸爸,都怨女兒不爭氣,您就別難過了。我打算跟您學修自行車,一起供妹妹讀書。』但每次都沒有得到父親的認可。張廣勇告訴女兒:『杏杏,只要爸爸還有一口氣,就一定要供你讀書。』
第二天,張廣勇拖著病體,獨自踏上了為女兒求學的征途。他先是找到幾位他認為『有權』的親戚家,求人家為女兒想想辦法,找所好高中讀,可人家都表示無能為力。見這條路行不通,他又托人到城裡打聽,看看有沒有免試入學的學校。但人家告訴他,城裡的一些私立學校可以免試入學,但學費卻高達七八萬元。聽到這個消息後,他天天躺在家裡,無精打采,不吃不喝,病情又進一步加重了。杏杏看到父親病成這個模樣,心像針紮一樣疼痛,她實在不忍心再看到父親繼續這樣病下去。於是,便將她最近聽到的一個確切消息告訴父親:『爸爸,臨沂醫療專科學校辦了一個職業中專部可以免試入學。』張廣勇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杏杏含淚重重地點了點頭。張廣勇心裡想:女兒這樣文弱雋秀,將來當個醫生是再合適不過的了。但當他得知一次要交5000元的學費時,馬上又犯難了。要知道,5000元對他來說,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呀!那天晚上,張廣勇整整一夜沒睡著覺,從來不抽煙的他,地上卻堆滿了煙屁股。最後,他認為,不能讓女兒錯過這個機會。於是,第二天他便偷偷托人提前為女兒報了名。
接下來的工作便是借錢。為了不讓女兒知道他在借錢,張廣勇總是早出晚歸,用他那兩條『柱柱腳』天天穿梭於臨沂附近的那些補鞋的同行家。當大伙得知他不惜一切代價供自費上中專的孩子是他的養女時,無不感動得熱淚盈眶。大伙紛紛慷慨解囊,你100元、我200元,在不到10天的時間裡便湊了3000元錢,可剩下的2000元錢卻再也沒有著落了。眼看著離開學的日子一天天逼近,張廣勇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最後在朋友和鄉親的幫助下,他又籌借了2000元。
就在杏杏去醫專報到的第三天,正在修自行車的張廣勇突然感到腿部鑽心般地疼痛,一個趔趄摔倒在地,接著便吐出了一口鮮血。親友們見此情景,及時將他送到了醫院進行搶救。經醫生全面診斷,張廣勇得了關節腔積液病,且已到了晚期。當醫生從他的腿裡抽出了足有一碗濃血後,都極為震驚:像關節腔中存有這麼多積液的病人其長期以來忍受的疼痛簡直是難以估量的,是什麼力量能讓病人堅持這麼久的?
張廣勇日前說為了兩個女兒上學,他已欠下了近萬元債務,但他不怕。他打算,只要女兒有出息,無論如何要供女兒上大學。
張廣勇的事跡越傳越遠,感動著人們,許多人伸出了援手,有關部門也予以關心。願父女仨人一路平安!(張正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