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了一回豬。
幸虧我妻子女兒旅遊在外,否則,他們也會因爲我而當一回豬,那我的罪孽可就大了。幸虧我父母雙亡,否則,他們也會因爲我而當一回豬,那我的罪孽就更大了。幸虧我的老師到深圳去了,否則,他也會因爲我而當一回豬,那我就不是尊師,而成了辱師的不肖弟子。
還好,千幸萬幸,就讓我一個人當了一回豬。
我怎麼會笨得去當豬呢?以常人的眼光看,我的智商雖不敢誇什麼海口,但就是再怎麼低,也比豬高多了。可怎麼我偏偏就落得和豬同等地位呢?說起來,還得怪中央電視臺報道了南京冠生園使用隔年陳餡做月餅的事。人家使用隔年陳餡做月餅,關你什麼事?地方上有的是“有關部門”,環節上多的是“質量檢驗”,非得你中央電視臺進行“整整一年的跟蹤調查”不可?南京冠生園月餅是南京可數的名牌之一,叫我怎能不買南京冠生園月餅呢?我這人很饞,只要南京冠生園月餅一上市,我就買回家大飽口福。不但自己吃,而且還勸妻子女兒吃;不但一家人吃,而且還要給師長朋友吃。不料,這一回慘了,中外合資南京冠生園食品有限公司總經理吳震中先生說得明明白白,賣不完的月餅,回收後將皮餡分離,是因爲這些月餅要拿去餵豬,“豬不吃純餡,豬主要吃皮與少量的餡”。可是,央視記者卻清清楚楚地拍到了這樣的鏡頭:從去年中秋節後第九天開始,南京冠生園就把回收的月餅餡放進冷庫;到今年7月2日,南京冠生園開始生產月餅了,冷庫的大門被打開了,那些據說是用來餵豬的月餅餡,卻又回到了南京冠生園月餅裏。千不該萬不該,偏偏我就買了南京冠生園月餅;更加千不該萬不該,偏偏我就吃了南京冠生園月餅。人家哪裏是去餵豬呢,人家分明是來餵我呀!如我一般的消費者,這不就不明不白地當了一回豬嗎?而且是當了一回自覺自願給他們掏口袋的豬,豈不冤枉!
細細想來,讓消費者不明不白地當了一回豬,責任並不全在南京冠生園。月餅固然是南京冠生園生產的,可是那些坐在執法位置上的人,是不是也該有一份既無法推卸、也無法迴避的責任?其一,食品衛生、檢查監督,平時坐在諸如此類位置上指手畫腳的人並不少呀!在中央電視臺記者發現這個問題之前,你們人在哪裏呢?有位老師傅透露,自從1993年合資以後,南京冠生園就用冬瓜假冒鳳梨生產月餅,你們爲什麼卻一直不知道?你們的眼睛到底被什麼遮住了?《南京晨報》9月5日載,有市民責問:“是誰給黑月餅發了生產證?”市民的這種責問,至今沒有看到有人予以解釋。但是,這個問題該不該有一個讓人信服的答案?其二,各種超市裏出售的食品,超過保質期以後到底如何處理,又有多少人在認真監督?記得去年中秋節過後,媒體就提出回收過期月餅的處理問題,當時好像也有人說過是用來餵豬。下文如何,不了了之。如果當時就動真格,今年的月餅醜聞也許就不會發生。從根本上說,到底該不該有人對市民的健康負責?這種負責,到底又該表現在什麼地方?如果這些問題沒有答案,那麼,下一回讓消費者再當一回豬的,就決不會只有南京冠生園一家。金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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