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上午9時,記者在武警深圳醫院見到張麗媛時,這位年僅17歲的打工妹正側躺在病牀打點滴。由於背部大面積燙傷,她上身無法着衣,只能用一條牀單遮在胸前,艱難地向記者講述着事情經過。
去打水幾番遭戲弄被激怒竟招開水澆身
張麗媛來自國家級貧困縣重慶市酉陽農村。今年6月19日她跟隨同鄉從老家來深圳打工,7月23日被招進布吉鎮崗頭象角塘村威馬塑膠廠,在浴簾部當了一名普通女工。10月17日,張麗媛放假休息,下午3時30分,她和工友作伴去打開水。威馬塑膠廠的開水房在保安室內,一根皮管從窗口伸到屋外,工人們打水時,必須從玻璃窗伸手進去擰開水龍頭。
當張麗媛和工友拎着水桶來到熱水管處,看到廠裏的會計劉偉斯(23歲)坐在保安室裏跟人聊天。張麗媛伸手欲拉開玻璃窗,冷不防右手被人從屋裏死死按住,定睛一看,是劉偉斯。張麗媛極力掙脫,再次伸手去擰水龍頭,劉再次握住她的手。張麗媛再次甩手掙脫開,從涼水房裏拎了少許涼水,回來衝着窗口潑去。劉驚叫一聲鬆開了手。接着,張麗媛第三次伸手到窗內擰水龍頭,劉又一次牢牢地攥住她的手,張麗媛大聲驚叫,對方纔鬆開。張麗媛第四次伸手進去,剛剛擰開水龍頭,劉偉斯趁機又拉住她的手撫摸着。張麗媛氣憤不過,索性拎起水桶,倒出大半,剩下大約一口杯,向窗內潑了過去,劉偉斯的頭部被淋個正着。張麗媛繼續接熱水。劉偉斯站在屋裏愣了兩三分鐘後,醒過神來,從保安室內衝出來,拎起正接着熱水的水桶,一股腦兒潑向穿着無袖上衣的張麗媛。張麗媛慘叫一聲,抱肩蹲在地上。
當事雙方籤協議廠方表態無責任
事情發生後,威馬廠廠長劉某吩咐幾名員工陪張麗媛去廠外一家小藥店治療。30多分鐘後,寶崗派出所民警和廠長劉某趕到藥店。在有關人員提議下,當事雙方簽訂了一份協議,大致內容是:如果雙方均受傷,則各自負擔本人醫藥費;如果一方受傷另一方無傷,則無傷一方承擔對方醫藥費。張麗媛說,她不想在協議上簽字,但有人稱,如果不簽字,就不送她到大醫院治療。無奈之下,她只得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隨後,她和劉偉斯雙雙被送往武警深圳醫院。張麗媛說,這時她才知道劉偉斯的眼睛也受了傷。
據武警深圳醫院一外科主治醫師王健介紹,張麗媛被燙傷面積達12%,屬淺二度燒傷。
昨天中午時分,記者來到威馬廠進行採訪,同行的還有事發後從酉陽老家匆匆趕來的張麗媛的父親張洪安和他的兩位老鄉。記者在廠長室剛剛落定,寶崗派出所3名治安員便趕到了,原來這位劉廠長以“有人來廠裏滋事”爲由向110報了警。瞭解原委後,3名治安員說:“受害人不找你廠長找誰?真不知你報的什麼警!”隨後返回。
這位不肯透露名字的劉廠長承認說,劉偉斯是他的親弟弟。但是他認爲,事情發生在張麗媛休息時間,並且是在車間之外,廠方對此沒有任何責任,這是員工之間的事。至於如何處理,他說需待兩人的傷情治好後,聽從公安機關的裁決。
劉偉斯否認“騷擾”自稱是“開開玩笑”
昨天下午,在武警深圳醫院眼科病房裏,記者見到劉偉斯。劉講述的事情經過跟張麗媛所述基本相同。但是,他不承認自己的行爲是“調戲”或“騷擾”,他說:“我們不過是開開玩笑而已。現在張麗媛一口咬定我騷擾她,無非是想栽贓陷害,訛我的錢。”
記者從醫院方瞭解到,經過醫務人員的治療,張麗媛水腫已經消失,炎症也得到控制,但已拖欠了部分醫藥費。據瞭解,劉偉斯只在入院時爲張麗媛付過600元錢,此後張洪安找過廠長劉某數次,但劉某不肯再出一分錢。
記者從武警深圳醫院眼科治療中心瞭解到,劉偉斯的眼球燙傷,瞳孔散大,眼球結膜燙傷,前房積血,需住院治療。(張清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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