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聰老人王老努給自家養的四頭大肥豬喂完食後,開始整理堆在屋後的30餘袋草果,“這些草果可以賣8000元,春節前價錢更高。”王老努笑着說。僅在幾年之前,她家一年只有半年吃得上糧食,兩個孫女到了10歲還沒上學,每天靠到後山採集野果度日。
王老努從小就生活在位於中越邊境的雲南省金平苗族瑤族傣族自治縣者米拉祜族鄉下納咪村的苦聰山寨。苦聰人是拉祜族的一個支系,共有6200多人,主要聚居在金平縣者米拉祜族鄉。
1957年,在黨和政府的幫助下,尚處在“鑽木取火、茹毛飲血”時代的苦聰人走出了莽莽原始森林,從原始社會一步跨入社會主義社會,使苦聰人迎來了第一個春天。然而,由於苦聰人社會發育程度低,大多數人缺少起碼的生產及理財技能。長期以來養成的“等、靠、要”思想使苦聰山寨社會經濟發展更加緩慢。到了上個世紀90年代中期,苦聰人每年的人均純收入僅有100元左右,適齡兒童入學率不到25%,有一些苦聰人重新拿起獵刀和火藥槍,回深山老林狩獵去了。
苦聰人生產、生活困難引起了黨和政府的高度重視。雲南省政府撥出近4000萬元專款,從1998年9月起在者米鄉實施“155”溫飽工程,即“每年解決1000人,用5年時間,解決5000人”的溫飽問題。省民委同時派出民族工作隊深入苦聰山寨,實行結對幫扶,與苦聰羣衆同吃、同住、同勞動,一面手把手地教苦聰人學習實用生產技術,一面傳播先進的科學文化知識,帶領苦聰人蓋新房、開梯田、挖水渠、種水稻、建水池、修廁所。
在一所新建的房屋前,40歲的苦聰漢子李普老一邊剝木薯皮一邊笑着說,過去政府發的救濟金我們大多用來買酒喝,整天都醉醺醺的。現在,工作隊員帶着大家春節栽秧,3月種苞谷,4月挖木薯,每天的活計都安排得滿滿的。
在工作隊的幫助下,苦聰人白天忙勞動,晚上學文化,觀念逐漸改變。長期商品意識淡薄的苦聰人開始了經商活動,一些年輕的苦聰人學着附近的傣族、哈尼族羣衆把哀牢山裏的草果、木耳、香菌,以及他們手工製作的小揹簍等物品拿到集市上交易。老林腳村的苦聰老漢白樹林通過販賣草果等山貨逐步富了起來,家裏購置了電視機、錄像機。古登村的陳向東做起了菸酒生意,不久前還承包了100多畝茶園,成了遠近聞名的售茶大戶。近兩年春節,好幾戶人家在村口擺開攤子,出售豬肉,再不像過去那樣“一家殺豬、全村過年”。
去年,者米鄉苦聰人人均有糧達到296公斤,人均純收入417元,分別比1998年增長63%和146%。大部分苦聰農戶實現了糧食自給有餘。有6個村寨安裝了地面衛星接收站,5個村寨通了電話,有50多戶人家購買了電視機、錄像機,有的還購買了碾米機、粉碎機等。與此同時,適齡兒童的入學率提高到了近90%。提起現在的生活,王老努高興得合不攏嘴:“全靠黨和政府的幫助,我們苦聰人迎來了第二個春天”。(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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