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三餐吃罐頭,下雨才能洗個澡……愛美食、愛乾淨的嶺南人能否“扛”得住這項艱苦的“外派”工作?
去年9月,廣州市公安局民警李曉峯作爲我國第二批參加東帝汶維和警察的一員,踏上
東帝汶那片神祕的土地。經過一年艱苦、危險環境的磨練,李曉峯於近日凱旋迴國,向我們講述了中國維和警察許多鮮爲人知的故事。
參加維和“五關”,各種武器要“全能”
李曉峯是廣州市公安局科技處計算機管理監察辦公室的民警。2000年4月,中國政府應聯合國請求,決定向東帝汶過渡行政當局增派40名維和民事警察,公安部要求“舉全國公安之力,選派精幹警力,配備一流裝備,力爭最佳效果”。消息傳來,李曉峯在單位領導和家人的支持下,決定報名參加維和行動。
據悉,維和警察的人員選拔條件相當苛刻,最起碼得通過“五關”:第一是英語關,要求每個候選人的英語水平必須在非專業六級、專業四級以上,聽說能力俱佳;第二是政審關;第三是業務關;第四是形象關,對每個候選人的五官、身材、體態和儀表都有很高的要求;第五關是年齡關,缺乏經驗的年輕警察不適合,經驗雖然豐富,但體力不足的年齡大的警察也不合格。
參加聯合國維和任務的人員,英語是工作語言。同時,在國外執行維和任務時,必須人人會開車,熟練的駕駛技術是每個維和警察必備的技能。其次是武器的識別,雖然維和人員都不配武器,但同樣要熟練識別瞭解各種武器的性能、特點,以防不測;其三是學習掌握聯合國工作的一些常識。維和警察常要與世界糧農組織、能源組織、衛生組織、難民署、紅十字會等進行協調,怎麼打交道,如何溝通都是必備的常識。
2000年8月,李曉峯和其他39名戰友順利通過了聯合國舉行的甄選考試。2000年9月24日晚7點多,40名中國維和警察前往東帝汶維和。
一日三餐吃罐頭,下雨才能洗個澡
聯合國工作分配原則是各國平等,無論是哪個國家來的人都有可能被分配到最艱苦的地區。同樣,哪個國家的人都有權利留在條件相對來說好一點的地區。2000年10月5日,李曉峯和廣西來的兩名民警一起被分配到了帝汶島中部山區一個叫MANUFAHI的地區。來自美國肯薩斯的50多歲的該地區警察局局長羅恩,向中國警察介紹說:警察局警力配置是50人,由來自美國、澳大利亞、約旦、西班牙、尼日利亞、菲律賓、馬來西亞、新加坡等國家的警察組成。兩個月前在一個叫阿拉斯的地方發現有反政府民兵的活動,應當地村民的要求,當地政府要派駐維和警察保護當地人的安全,3箇中國維和警察將被分配到新設立的阿拉斯分局去充實警力。
所謂的阿拉斯分局,由2個菲律賓人、2個西班牙人、2個約旦人和3箇中國人組成,規模相當於國內的一個鄉村派出所。房子是印尼統治時期警察局的房子,1999年騷亂時門窗全被毀壞,除了屋頂是新修的以外,整個房子就剩下一個框架,沒有自來水和電。3名中國警察的房間只有15平方米,把行李、牀、食物、炊具一一擺開,基本上就沒有可轉身的餘地了。第一個晚上,3名中國警察在星光下、篝火旁吃了第一頓自己做的飯。
當地沒有飯館,一日三餐都得自己做。市場上幾乎買不到適合中國人吃的蔬菜,李曉峯他們平時只能吃罐頭食品。每次休假,他們必須從澳大利亞或帝力買好一個月的食物。
“社區警務”伴維和,有理有節揚警威
在分局,中國維和警察的日常工作主要是巡邏,不時到所管轄的村子走走,找村長、村民聊一聊,瞭解一下他們的食物供應、醫療狀況、有沒有因騷亂而失蹤的人、需不需要協助尋找等等;再有就是調解村民糾紛。不過,李曉峯他們幹得最多的還是送醫送藥的活。當地偏僻的村落路不好走,又沒有醫療設施。每當有病人,只能是把醫生送去或去把病人接來看醫生。李曉峯說,這樣的工作雖說跟自己在國內的工作有天壤之別,但重要的是因他們的工作顯示了聯合國的存在。加深相互瞭解,相互需要,這正是維和警察總部一直倡導的“社區警務”的精髓。
5個月後,李曉峯被派到東帝汶首都帝力警察局機動巡邏隊。該機動警察性質跟國內防暴警察差不多,李曉峯是中國維和警察中第一個加入該隊的人。一些西方警察對李曉峯表現出一種不信任,但讓他們真正認識中國警察的機會很快就降臨了。一次,二十幾名村民拿大石頭瘋狂地砸向一幢房屋,手中還拿着木棍和大刀等物,情況十分危急。李曉峯奮不顧身地擋在大門前,耐心地勸止激動的人羣。在李曉峯的勸說下,村民紛紛扔掉大刀木棍,蹲在地下聽候處置。增援的警察趕到現場後,看到李曉峯和另外一名警察把情緒激動的鬥毆者“調理”得安安穩穩,都覺得不可思議。
今年5月23日,李曉峯與同事在街頭巡邏時,街頭髮生了一宗交通事故,因急救車遲遲不來,當地人急了,拿起石頭衝着警察就砸。一名美籍維和警察被砸破了頭,頓時鮮血直流,非常惱火,一伸手就去拔槍。李曉峯心細手快,馬上抱住他並加以勸止,及時制止了一起警民衝突事件。慢慢地,李曉峯的處警能力終於“征服”了西方國家的維和警察。
出國更重“人情味”,中國處處有“兄弟”
中國人一向以人情味重而聞名於世,在東帝汶參加維和也一樣。一般中國的警察生病了住院,大家會一個不漏輪流着前往探望。由於醫院每次只允許3個人前去探病,其他人則聚在外面等候。後來,一看到一羣中國人聚在醫院門口,醫生們就知道有中國的警察住院了。
在國內,李曉峯等中國維和警察也許沒有如此深刻地體會到“中國”兩字的分量。而在相隔萬里之遙的異國他鄉,他們卻能時時感受到祖國強勁的脈搏。因爲各國警察對外國同行都有先入爲主的觀念。亞非、拉美及東歐很多國家對中國的維和警察十分友好,特別是曾經受到我國無私援助、至今仍與我國保持密切關係的第三世界國家的警察。一位斯里蘭卡籍的維和警察就告訴李曉峯:他在國內居住的小區就是中國政府援建的,斯里蘭卡人民對中國人民懷有深厚的感情。這位斯里蘭卡警察是負責分水的,有一次他特意給李曉峯多發了一箱,還親切地對他說:“以後需要多點水儘管開口,我會盡力幫你的。”而一些巴基斯坦籍的維和警察一見到中國警察,更是熱情地握手摟肩,連聲高呼“brother(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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