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3歲的少女本應坐在教室裏聽課，因爲家境貧寒，她不得不棄學在家放羊。13歲的“放羊女”遭到同村的兩個人一次次凌辱，這兩個人論年齡一個可以做她的爺爺，一個可以做她的父親！就在少女默默隱忍所受的屈辱時，一個殘酷的現實讓她無法迴避：她懷孕在身！爲了告倒惡人，她在家人的支持下，將孩子生了下來，爲的是讓DNA親子鑑定爲她討還公道懲治惡人……可憐女孩身懷六甲
2001年6月的一天，鳳妮的大娘來到鳳妮家裏串門，看着這個孩子的腹部有些“不對勁”，便追問她的媽媽“鳳妮的身體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鳳妮家住鎮平縣彭營鄉李和莊村孟崗組，當時只有13歲的她沒有上過一天學，整天在家裏放羊。
鳳妮媽媽聽了這些，很不以爲然地說：“鳳妮是吃胖了。”
鳳妮的大娘回去後，心裏一直犯嘀咕：“這鳳妮該不是懷孕了吧？”當天，她將自己的擔心告訴了女兒玲玲，並讓其將鳳妮帶去看看醫生。已經懷孕的玲玲來到鳳妮家，當她看到堂妹的腹部竟然比4個月身孕的自己還凸出時，竟嚇得哭了起來。
玲玲和母親當即揹着鳳妮父母，將鳳妮拉到一邊問她這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受誰欺負了？誰料，不諳世事的鳳妮卻說沒有人欺負她，並咬定說自己是吃胖了。
兩人看問鳳妮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就在6月28日上午把她帶到鄰村羅李溝衛生所。衛生所的醫生檢查後告訴她們：這孩子懷孕了。傻了眼的鳳妮大娘，怎麼也不敢相信醫生的話：“是不是弄錯了？”爲了進一步證實村衛生所的檢查結果，她們後來又把鳳妮帶到彭營鄉衛生院和鎮平縣中醫院，兩個醫院檢查後均得出同樣的結論：鳳妮已懷孕6個半月！悽慘往事不堪回首
“天哪，這是誰作的孽啊？！”消息傳到鳳妮家裏，她父母痛不欲生，並逼女兒說出究竟是誰幹的壞事。直到此時，鳳妮才流着淚說出那泣血帶淚的往事——
“2000年冬季的一天下午，我正在村東河灘裏放羊。此時，同村60多歲的馬文忠也趕着兩隻羊來到我放羊的地方。按照村裏的輩分，我應該叫馬文忠爲馬伯伯。因此我當時也不在意，誰料，他看四下無人，上前就將我摁倒在河灘上，地上的石頭將我的頭硌得疼痛萬分，我當時張口哭喊着，讓他放開我，但剛一開口，馬文忠卻用手把我的口捂着，不讓我喊叫，還用拳頭打我，讓我老實點。他還順手從身上拔出一把小刀，在我的眼前揮舞着說：‘你再喊叫我就殺了你！’我當時嚇得不敢動，接着他就……事後他還威脅我說，‘今天的事情，你不許對你爸爸媽媽說，如果說了，我要將你們一家人全殺死！’
“當晚我回家後，媽媽見我頭上有個血包，嘴上還在流血，便問我是怎麼回事，我嚇得不敢說實話，就騙媽媽說是在放羊時被羊絆倒了。當時媽媽不在意，只是埋怨我幹活不注意，讓我以後小心點。
“隔了一天，我在村南河溝裏放羊時，馬文忠又追了過來。我一看是他，拉着羊就要走，誰知道他很快追趕上我，然後二話不說就將我摁倒在地……從此以後，他一遇到機會就找我，他究竟幹了多少次壞事，我已經記不清了。但我記得，每次事後，他總是威脅我，不讓我對任何人講，不然的話就將我們全家人殺死。
“就在馬文忠糟蹋我不久，村裏論輩分應該叫我小姑的30多歲的李榮傑也在我放羊的時候多次強暴我。李榮傑每次使壞之後，也威脅我，不讓我對任何人講，否則就要把我們的羊殺死，也要把我殺死。我害怕極了，從沒有告訴別人，可我哪裏知道，我會懷上孩子！”
作惡嫌犯矢口否認
聽了鳳妮的哭訴，全家人非常氣憤。2001年6月30日，鳳妮的爸爸媽媽向鎮平縣彭營鄉派出所報了案。
據鎮平縣彭營鄉派出所所長張彤講，接到報案後，彭營鄉派出所於當天夜裏依法傳訊了馬文忠和李榮傑。經訊問，李榮傑對他多次強姦鳳妮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但他說，村裏人都知道，他沒有生育能力。因此，鳳妮所懷的並非他的孩子。他要求派出所給鳳妮所懷的孩子進行化驗，以便對質。由於李榮傑的供述和鳳妮的指控基本一致，第二天，鎮平縣公安局以涉嫌強姦罪將他刑事拘留，之後又被鎮平縣檢察院批准逮捕。
派出所所長張彤說，當晚派出所民警在訊問馬文忠時，民警們還沒有問出一句話，馬卻突然心臟病發作，暈倒在地，派出所的民警急忙到醫院請醫生到所裏救治。後來，派出所看馬文忠已經60多歲，怕他在派出所裏有個三長兩短，就在沒有做筆錄的情況下，以涉嫌強姦行爲，給馬文忠辦了取保候審手續，然後讓其家屬將馬文忠接回了家。張彤說，待馬文忠的病情好轉後，派出所民警多次到馬文忠家裏對其做筆錄，但馬文忠卻咬定說他沒有強姦鳳妮，還說是鳳妮家人誣告他，並要求與鳳妮對質。鑑於這種情況，鎮平縣公安局認爲馬文忠是否構成強姦罪事實不清，證據不足，因此未對其提請逮捕，也未將他的卷宗移送到公訴機關。
生子爲證誓懲惡人
鳳妮的家人說，派出所讓馬文忠回家後，馬的家人在村子裏罵我們誣告了馬文忠，馬的一個在鎮平縣城工作的侄子還揚言，這案子馬文忠不會敗訴。
鳳妮的父母氣憤地說，一個說自己不能生育，一個說我們誣告了他，那麼我們鳳妮懷的孩子是誰的孽種？！因此，鳳妮家人在認真商量後，決定要讓鳳妮把孩子生下來，然後給孩子做DNA親子鑑定，與李榮傑和馬文忠進行對質。
彭營鄉派出所所長張彤說，當他們得知鳳妮父母決定要讓鳳妮將孩子生下來做親子鑑定的消息後，立即讓民警給他們做工作，提出做親子鑑定不需要生下孩子，只要讓鳳妮做引產手術，然後在手術時抽取血樣即可做DNA親子鑑定。縣鄉有關部門也給鳳妮父母做工作，要求鳳妮做引產手術，說沒有結婚，如果孩子生下來了，讓鳳妮和孩子以後怎麼生活呢？母子倆又將如何面對世人呢？
但鳳妮的父母則認爲，如果不生下小孩就能做DNA親子鑑定，我們當然可以接受，試想，哪個父母想讓自己不滿14歲的孩子去生孩子呢？但關鍵問題是，如果辦案人員在鑑定時作弊了怎麼辦？如果辦案人員受賄了，他們會偷樑換柱作出一個假鑑定，到那時，鳳妮所懷的孩子已經做掉了，我們拿什麼來推翻那個錯誤的結論？況且，在司法鑑定中，辦案人員作弊搞假證的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派出所張彤所長說，鳳妮的父母一直認爲我們給馬文忠取保候審是把他放了，不再追究了，還說我們派出所的人喝馬文忠家的酒了，說我們辦案不公，他們不信我們的話。
老實的鳳妮父母於是只抱着一個幻想，那就是讓可憐的鳳妮將所懷的孩子生下來再說。經過十月懷胎之後，去年11月21日8時56分，隨着一聲嬰兒的啼哭，14歲的鳳妮終於艱難地在彭營鄉衛生院產下一男嬰。得知消息後，派出所民警急忙到鄉衛生院，想給小孩抽血化驗，但此時鳳妮和孩子已經被家人用車拉回家了。之後，民警們找到了鳳妮家，鳳妮的父母說，現在孩子小，等到孩子滿月了再說。
2001年12月29日，鎮平縣公安局通知鳳妮帶着孩子到鎮平縣城，給她所生孩子抽取血樣準備做DNA鑑定，直到記者發稿時，親子鑑定還未出來，鳳妮家人還在爲DNA結果在苦苦地等待。母嬰何辜出路何在
鳳妮和孩子以後將如何生活？2002年元旦前夕，記者帶着人們普遍關心的問題特意趕到了鎮平縣彭營鄉李和莊村孟莊組。
這是一個非常困窘的家。院子裏沒有院牆，裏面堆了好多秸稈，院裏拴着的1頭豬1只羊正在吃食。三間破瓦房裏一貧如洗，屋內沒有一件像樣傢俱，幾袋糧食放在客廳裏。
鳳妮住室放着一張牀，牀上的被子打了不少補丁，鳳妮所產的孩子在被窩裏正睡得香甜。鳳妮媽媽守候着嬰兒，卻不見鳳妮的面。鳳妮媽媽說，孩子已經滿月，鳳妮在門外玩耍。見到記者，鳳妮媽媽將正在熟睡的孩子從被窩裏抱出，要讓記者看看。記者看到，孩子仍在熟睡，對於世上的恩恩怨怨全然不知。嘈雜的說話聲，也沒有把他吵醒。
鳳妮媽說，孩子出生後，鳳妮既不知道照料自己，也不知道照料孩子，沒辦法，只有我來照料他們兩個。因考慮鳳妮長大還要嫁人，孩子出生後，一直不敢讓她喂孩子，而是由我用奶粉喂他。每天晚上，孩子都和我睡在一起，這主要是怕晚上鳳妮睡着了壓死他。
說話間，鳳妮被人從屋外叫了進來。記者看到鳳妮長着個蘋果臉，臉上稚氣未脫，全然一個初中學生模樣。鳳妮媽見她蓬頭垢面的樣子，急忙拿來毛巾給她擦臉，找來梳子幫她梳理頭髮，鳳妮則不好意思地任其擺佈。
鳳妮媽媽說，女兒是1987年農曆六月十九日出生，14歲。由於家裏窮，鳳妮到上學年齡後，卻一直沒有讓她上學讀書。和她一樣大的孩子們現在都在上初中，而她爸爸卻給她買了一隻羊，七八歲時，鳳妮就成了一個放羊女。誰知道，她會被那兩個“該殺的”糟蹋。鳳妮媽說，鳳妮被糟蹋時才13歲。而最讓人揪心的是鳳妮懷中的孩子以後怎麼辦？鳳妮的爸爸說，等做了DNA親子鑑定之後，乾脆把他送給別人，省得我們看着他心裏難受。再說，不送人，以後讓鳳妮怎麼做人？長大後又怎麼嫁人？鳳妮媽接過話題說，我捨不得，我要把他養大。孩子是無辜的，他畢竟是鳳妮的骨肉啊！養個孩子總比養個貓狗強。等孩子長大了，就讓他管鳳妮叫姑姑。關於鳳妮，她媽媽說，等鳳妮長大了，就在離家遠的地方找個人家嫁出去算了。但鳳妮的爸卻說，鳳妮和孩子的事，以後再說吧。
鳳妮的父母說，這事兒發生後，方圓幾十裏的人們都議論紛紛，弄得全家人都沒臉做人。但爲了讓犯罪分子得到法律的嚴懲，我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我們盼望着鑑定早日做出，罪犯早日得到法律的制裁。
(根據《未成年人保護法》，本文中的鳳妮系化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