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歲尾,地處潁河之濱的禹州市一派繁忙。
家住禹州市南關的個體運輸專業戶韋某,因幫助擁有幾輛大貨車的胞兄搞運輸,家道殷實。2001年11月30日晚,他像往日一樣到停車場附近的南五里浴池洗澡,誰知一去便銷聲匿跡,杳無音信。
丈夫的徹夜未歸,起初並沒有引起妻子王某的注意。丈夫喜歡拈花惹草,在哭過、鬧過無濟於事的情況下,王某對丈夫的這種“嗜好”只好睜隻眼閉隻眼了事。直到去年12月1日上午,因家中有急事給丈夫打手機不通,向親戚朋友打聽,也沒有一個人知道丈夫的下落,這才引起了她的重視,讓丈夫的哥哥向禹州市公安局報了案。
接到報案後,禹州市公安局刑偵大隊當即立案偵查。經調查,韋某的最後一個電話是打給禹州市南五里浴池的。於是,民警們決定先從南五里浴池查起。
南五里浴池位於禹州市南郊、鄭(州)南(陽)公路西側,客源大多數爲當地村民及沿途過往司機。浴池老闆劉軍偉,現年33歲,當地村民,主要負責爲浴池的鍋爐燒水及打雜幹活;老闆娘屠小紅,與丈夫同歲,負責浴池內外的全面事務。
據警方向浴池老闆娘屠小紅調查得知,11月30日晚,韋某確實來浴池洗過澡,隨後又帶了一個小姐在浴池過夜,給了浴池40元錢,第二天一大早就起牀走了。雖然屠的話語也符合邏輯,但這份“坦誠”還是令辦案人員產生了懷疑。按常理,像她這種爲嫖客、小姐提供嫖娼賣淫場所的,當事人是最忌諱、也是最不敢承認的,而老闆娘屠小紅卻把自己的經營之道毫無忌諱地直接向辦案人員泄露,甚至連小姐和浴池怎樣嫖資分成都介紹得詳詳細細,辦案人員斷定這裏面有貓兒膩。於是,以容留婦女賣淫爲由,警方一面將其夫妻拘留審查,一面火速查找這個案子的關鍵人物——那位當晚在浴池過夜的賣淫小姐。女老闆原是兇手
真是無巧不成書。正當辦案人員準備離開浴池之際,一名妙齡女郎挽着一箇中年男人來到了浴池。經屠小紅辨認,此女就是當晚和韋某一起在浴池過夜的小姐。經訊問得知,該女子姓馮,現年18歲,平頂山人。馮某承認當晚和韋某在一起。馮某說,12月1日早上6點鐘,韋某被劉軍偉叫走後,自己又倒頭大睡,睡夢中似乎聽到老闆屋裏有打架和玻璃被打碎的聲音,當時她推門看了一眼,因爲天氣冷沒出去。馮某仔細回憶後介紹,韋某起牀走時她好像沒有聽到開大門和啓動摩托車的聲音。
獲此重要線索,民警們又重新返回浴池。經仔細勘察發現,老闆娘屠小紅的屋子內櫃檯玻璃有破裂的痕跡,且櫃子周圍有剛剛被粉刷過的紅色油漆,電視櫃側面在陽光的直射下可看到大量點狀血跡,牀鋪及櫃子底下也有大量噴濺狀血跡。經技偵人員化驗後確認,此屋爲作案現場無疑。
警方立即對劉軍偉、屠小紅連夜突審。12月2日午夜,劉軍偉的心理防線首先被突破。半個小時後,在鐵的事實面前,老闆娘屠小紅也供述了殺害韋某的經過。
劉軍偉、屠小紅二人婚前都幫家裏幹過屠夫的活計,結婚後又做了四五年殺豬賣肉的生意,也賺了幾萬元錢,家裏還蓋起了漂亮的樓房。1997年,夫妻倆籌資10萬餘元開了南五里浴池。由於服務態度好,又有“特殊服務”,不到4年時間,小兩口發了財。可與此同時,生性好強的屠小紅開始嫌棄丈夫的老實忠厚。不久,她便與一位經常來浴池“消遣”的馬某好上了。馬某是死者韋某的鐵哥兒們。但喜新厭舊的馬某很快就厭倦了屠小紅。
屠小紅的“戀情”沒了寄託,對馬某由愛轉恨。惱羞成怒的屠小紅竟把自己受到的羞辱和怨恨一股腦地轉嫁到了經常來浴池消遣的馬某的鐵哥兒們韋某身上。10元錢惹來殺身禍
2001年11月30日晚,韋某來到浴池,想在浴池和賣淫女李某過夜。按老“規矩”,在浴池過夜要交150元錢,其中小姐提成100元,浴池留50元。因韋某當天下午就讓小姐馮某陪着洗了澡,已經給馮某50元小費,所以只答應給老闆娘120元,爲此兩人還吵紅了臉。吵鬧之中,韋某不但揭了屠小紅被情人拋棄的傷疤,而且還拿出一疊鈔票說:“我有的是錢,就是不給你!”令屠小紅十分難堪。最後,雙方各讓一步,以140元錢成交。
屠小紅回屋後,躺在牀上越想越不是滋味,覺得自己蒙受了奇恥大辱。聯想到情人馬某的所作所爲,韋某那誘人的百元大鈔,覺得他們“沒有一個是好東西”,決定一不做二不休,把韋某殺掉,既解心頭之恨,又可撈筆外快。
次日早晨6時許,屠小紅叫起熟睡中的丈夫,打發兒子上學走後,將自己的重大決定向丈夫講明。事事對老婆言聽計從的劉軍偉,按照老婆的吩咐,以天亮爲由將韋喊起牀後,又藉口說事把韋騙到自己屋內。趁丈夫在門口給韋點菸之機,早已作好準備的屠小紅從身後舉起錘子,狠狠地朝韋某的後腦勺砸去,韋當即倒地,並碰碎了一塊櫃檯的玻璃。當時韋某尚未完全失去知覺,求生的慾望使他雙手撐着地掙扎着往屋外爬。這時,一直站着發愣的劉軍偉回過神來,雙手按住韋某的後背,喪心病狂的屠小紅右手拿一把水果刀,左手拽住韋某的頭髮,用刀往韋的脖子上亂捅,直到韋某趴在地上不再動彈爲止。
接着,屠小紅把韋某的1.81萬元錢和手機放了起來,然後把屍體肢解成8塊,分別裝入3個袋子內。隨後兩人換了血衣,並將裝頭顱的袋子、韋某的衣服以及兩人的血衣一同投入鍋爐內燒掉。其他肢體原打算一同燒掉,因天已大亮,怕附近村民及過路者聞到氣味,暫時在鍋爐房附近的回水閥門下挖坑掩埋後,放水沖泡進行了僞裝。之後,屠小紅讓劉軍偉將韋某的摩托車騎到一親戚家暫存,自己迅速處理了現場後,當天繼續開門營業,全部作案過程不到1個小時。法盲女悔恨少掙錢
經法醫屍表檢驗:現場挖出共7塊屍塊,分別自頸、雙肩關節處、雙側髖關節處及雙膝關節處離斷,被肢解處邊緣銳利。據辦案民警介紹:兇手的肢解技術不亞於一個專業外科醫生,作案手段的殘忍程度使人毛骨悚然,令人髮指。據瞭解,生性倔強的屠小紅不但爭強好勝,且貪財成性,是鑽在錢眼裏過日子的人。即使開辦浴池後收入頗豐,也沒有錯過斂財機會。平時就是家人前來洗澡,每張1元的澡票錢也是當收不讓。
1月22日,在禹州市看守所,當記者問及屠小紅目前有何感想時,這位法盲竟泣不成聲地說:“俺已經承認做錯了,就是不叫俺回去!眼看快過年了,今年咋叫俺過哩?我算了算,光今年一(個)冬(天)最少耽誤俺掙5萬元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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