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認識的第一個在泰國的中國女人是麥吉。通過麥吉,我與莉妮成爲了好朋友。然後,我又通過莉妮,與麥吉成了好朋友。
與麥吉的友誼的發展,是我第二次到泰國以後開始的。第一次到泰國,交了莉妮這樣一個朋友,也從她那裏聽說了一些在泰國的中國女人的故事。回來之後,與朋友談起來,其中幾個在報社、出版社工作的朋友就慫恿我,再蒐集幾個故事,將其寫出來。
下海以前我也曾經想過以寫作作爲自己一生的職業。下海以後,我似乎成了商人,但意識深處,那種文化人的因子還在作祟。一直都在想,這些年在商場上摸爬滾打,經歷也確實夠豐富了,如果將自己的經歷寫出來,哪怕不經任何潤色,也是一篇極爲生動的小說。如果有時間和心情的時候,倒真應該好好地坐下來,要寫一部真正的商業人生。
正因爲常常都會冒出這樣的念頭,聽了朋友們的一番慫恿,就覺得有關泰國的中國女人,真是一部好書,禁不住躍躍欲試。第二次到了泰國,將這件事告訴了莉妮。莉妮一聽,大爲贊同。她說,其實,每一個闖泰國的女人都是一本生動的書,如果你要寫這本書的話,我相信很多闖泰國的女人都會支持你。而且,我覺得你第一個要寫的人就是麥吉。
我心中暗自一愣,麥吉?哪一個麥吉?該不是喜來登公司的那一個吧。
莉妮說,正是她。她的經歷,比我的經歷要曲折許多也精彩許多。尤其是感情故事,我相信你是聞所未聞,就算你有再好的想像力,也一定想不出來。對此,我頗有些不以爲然。那個其貌不揚,且已經人到中年的麥吉,會有什麼曲折非凡的感情經歷呢?
莉妮說,又以貌取人了不是?我告訴你,麥吉曾經是上海灘的一個名女人。早年,她在那裏開了一家麥姐餐廳,非常有名,食客盈門,財源滾滾。上海灘的第一批萬元戶中可能沒有她,但第一批10萬元戶中卻少不了她的名字。
我說,這樣的人在中國內地多得很,並不算是很特別。
她說,麥姐曾經結過婚,但她那個老公不是個東西,拿着她賺的錢又嫖又賭,她餐廳裏的女服務員,他個個都要睡。
這也同樣不能算是特別的經歷。古話說,飽暖思淫慾,飢寒起盜心。人一旦有錢之後,難以把握自己,開始放縱。
莉妮又說,麥吉在泰國曾經被一位富婆包過。
我嚇了一跳。這是謠言吧?人家既然是富婆,手中有了大把的錢,何不去包那年輕英俊的白麪小生,麥吉也是女人呀!她曾經有過同性戀經歷?這有些像地攤文學的題材了。
莉妮接着又說,你不要吃驚,那個富婆本人有老公,但她又喜歡女人。麥吉到了她的家裏之後才發現,她原來是妻妾成羣。麥吉只不過是她的六宮粉黛之一。
聽了這話,我差點驚得跌倒。
麥吉,一個曾經在上海灘極爲有名的女強人,跑到泰國以後竟然做了一個富婆的嬪妃?這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人生經歷呢?不論將來是否寫出麥吉的故事,對麥吉其人,我已經是大感興趣了。但令人遺憾的是,莉妮表示,她對麥吉的故事也只知道個大概,許多的細節並不是太清楚。同時她又說,麥吉倒從不避諱這些事情,她自己就常常對好朋友提起那些經歷。
麥吉姓麥,莉妮說,她來泰國之前不知是否叫麥吉,總之,她的名片上印着“麥吉”。
在上海,麥吉可能是最早嘗試“一家兩制”的那批人之一。她原是上海一家國營機械廠的工人,通過招工進廠的。她高中畢業的時候,上山下鄉已經到了尾聲,大量的知青或者通過各種關係,或者私自“逃”回了城,新的畢業生,也就不再安排插隊了。接下來是恢復高考,麥吉也去試過一次,進了考場之後,她才知道自己在高中幾年是什麼都沒有學到,面對考卷,她開始犯迷糊,連那些考題都讀不全。
正好這時候,那家機械廠招工,她走了舅舅的關係,弄到了一張招工表,很快就進廠當了車工。在當時,她中學畢業很快就業,確實可以算是幸運的,18歲就開始掙錢養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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