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年春節,記者驅車數百公里翻山越嶺,來到海南五指山區保亭黎族苗族自治縣最偏遠的毛感鄉千龍村、南昌村和五指山市水滿鄉衝門頭村等邊遠山區貧困村採訪。這裏的山很美、水很清,唯一感受到有所變化的是:在黨和政府的關心、幫助下,黎苗族同胞住的大多數茅草屋改造成了磚瓦房,但挨家挨戶走進他們依舊用茅草搭起的廚房,揭開鍋蓋、打開簡易廚櫃,都是空蕩蕩的,貧困依舊。
是他們窮習慣了、不怕貧困?不是;是邊遠山區村民懶,不想致富?不是;是他們等靠要思想嚴重,坐享其成?不是。主要是政府農業產品結構調整不合理,搞大呼隆、一窩蜂,該種反季節瓜菜的硬要種果樹,該發展種植業的硬要強調養殖業,不搞因地制宜,羣衆忙乎了一年,到頭來不見收成,溫飽問題還是解決不了。因此,羣衆的氣能不往政府頭上出嗎?毛感鄉千龍村離縣城近50公里,這裏溫差較大,冬天有霜凍出現,適宜種植檳榔等抗寒經濟作物,羣衆也有強烈願望,可“上面”硬要千龍村羣衆種香蕉,結果是隻見蕉苗不見果實。苗族青年小夥鄧海勝指着自家的10畝蕉林苦笑着對記者說:“山區氣溫低,你們看那蕉葉都凍黑了,去年一年這片蕉林結的果總共賣了50塊錢,說出來你們可能不相信,真是虧大老本了,我們要求種植檳榔,政府不支持,沒辦法。”
種植業、養殖業科技含量低,是導致邊遠山區農村貧困的又一主要原因。說來山區農民土地不算太少,人均都有一畝左右的水田,還有部分旱地,一年種兩季按理吃飯沒問題,可他們種的田畝產只有三五百斤。記者問他們稻田產量爲啥這樣低?他們說祖祖輩輩都是這樣種的,沒有誰到村裏來指導過他們怎樣提高產量。山區羣衆養的豬一年長不到50斤,記者問他們爲啥長得這樣慢?他們說不知道,多次問過鄉里,都是沒有結果。黎苗族同胞種的果園多半是光長苗不結果,即使是結了果也賣不出去,這又是爲啥?千龍村的羣衆說:“前年上面拉了一車香蕉、芭蕉苗往村裏一撂,算是扶貧了。蕉苗長到比人還高都不結果,多次向縣裏鄉里幹部反映,就是不見有人來看一眼,幫助我們找找原因。”五指山市水滿鄉衝門頭村黎族老黨員王理榮指着村前的牛羣對記者說:“這是市政府扶貧項目,每戶5頭牛犢,每頭收100元運輸費,沒錢的少養,可牛總是長得很慢,好不容易長大了,又賣不到好價錢,我們幾次請市裏鄉里派人來指點指點,從年頭盼到年尾,沒看到有人來幫助我們。”
文化教育落後、計劃生育政策不落實,是導致邊遠山區農村貧困的根本原因。走進四面環山的黎村苗寨,最顯眼的是一羣羣光着腳丫、衣衫襤褸的兒童,多的一家生五六個,最少的也生有三四個,十一二歲還沒進校門那是常事。保亭縣毛感鄉南昌村民盧訊40出頭,有3個女兒,大女兒盧麗香今年19歲、小學畢業;二女兒盧麗芳今年13歲、讀四年級,面臨新學期160元的高學費,已欠債1600多元的盧訊不知是繼續借錢供老二讀書,還是讓她休學;三女兒盧麗珍已經10歲了,很想上學,只因爲家裏窮,還得繼續在校門口徘徊。千龍村有20戶人家160多口人,可全村到現在還沒有一個上過高中,就是讀完初中的也沒幾個。
“生了兒子要女兒,有了女兒想兒子,三個五個不嫌多,計生政策不管用。”這已成爲邊遠山區貧困村的真實寫照。越窮越生、越生越窮這把惡性循環的枷鎖牢牢套在了貧困山區村民的脖子上,使他們一代又一代都過着愚昧、悽苦、受窮的日子,小康生活對他們來說是一個遙遠的夢。
江澤民總書記春節前夕再一次強調指出,各級領導幹部必須從鞏固執政地位的高度出發,深懷愛民之心、恪守爲民之責、善謀富民之策、多辦利民之事,更好地爲廣大人民羣衆服務,更好地爲最需要幫助的困難羣衆服務。邊遠山區貧困百姓的父母官們應把扶助貧困羣衆的事情放在心坎上,提到桌面上,落實到行動上,求真務實,轉變作風,認真實踐“三個代表”的思想,在思想上推一把,物質上幫一把,技術上扶一把,使貧困山區羣衆脫貧的夢早日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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