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合國前南問題國際刑事法庭(前南國際刑庭)12日正式開庭審理南聯盟前總統米洛舍維奇,一週來的公開審判引起國際輿論和國際法專家的廣泛關注。由於這是國際法庭首次對一位前國家元首進行審判,對米氏的指控所涉及的人物、事件又涉及多個國家或國際組織,國際法專家預料,此次審判過程將爲現代國際法提供重要先例。
法庭12日開始審理對米洛舍維奇的指控。檢察官在起訴書中列舉了66條罪狀,指控米洛舍維奇自1991年以來在科索沃、克羅地亞和波黑地區犯有“傷害人類罪、種族屠殺罪和戰爭罪”等罪行,其中“科索沃案”5條罪狀、“克羅地亞案”32條罪狀、“波黑案”29條罪狀。庭審的第一個程序是檢察官作開庭陳述。法庭總檢察官德爾彭特宣告法庭就米氏對“他的國家和鄰國人民所犯的罪行”開始進行審判。她說,前南國際刑庭只追究被告的個人刑事責任,“不指控整個民族集體犯罪”。主控檢察官在此後連續兩天內通過錄像和圖片回顧了發生在前南地區的幾場戰爭,歷數了米洛舍維奇的種種“罪狀”。
在14日、15日兩天以及18日上午,米洛舍維奇進行了自我辯護,駁斥了控方對他的有關起訴。他指控西方國家聯合肢解前南斯拉夫,不僅捲入了前南地區的衝突,而且犯下了“禽獸般”的罪行。他還通過錄像和照片回顧“歷史真相”,並稱北約國家在科索沃衝突中製造謊言。米氏否認控方對他在克羅地亞和波黑兩場戰爭中的控罪。他表示,在這場審判中,他是“道義上的勝利者”。
從18日下午開始,法庭進入實質性審理程序。首先由控方傳喚證人和出示有關證據。控方傳喚的第一個證人是南聯盟科索沃前領導人巴卡利,他指控米氏在科索沃實行“種族隔離”政策。19日上午,法庭根據程序讓米氏盤問證人巴卡利。巴卡利在米氏的步步緊逼下時常無言以對。
前南國際刑庭是根據聯合國安理會有關決議於1993年5月在海牙設立的臨時法庭,對1991年以來發生在前南地區的嚴重違反國際人道主義法的行爲有管轄權。爲了審判米洛舍維奇這位前國家元首,法庭制定了前所未有的司法先例,運用國際刑法和國際人道主義法追究前國家領導人的個人“指揮責任”。也就是說,儘管被告個人沒有直接參與實施犯罪,但他作爲國家的統帥要負法律責任。根據有關程序,法庭將米氏涉及的“科索沃案”、“克羅地亞案”和“波黑案”合併審理,預計全部審理過程至少需要兩年。據法庭人士介紹,此案涉及大量人證和物證,目前估計涉案人證最多可達800多人。
到目前爲止,全球已有49位律師向前南國際刑庭申請擔任米洛舍維奇的辯護代理人,但米氏至今仍不承認法庭的合法性,也拒絕聘請辯護律師,而是選擇自我辯護的方式。輿論認爲,由於米氏沒有辯護律師,可能導致法庭在“加速”審判進程時忽略被告權利,造成審判不公。
種種跡象表明,政治干預也可能干擾審判的進程。據接近法庭的人士透露,聯合國最近就前南國際刑庭2002年度的經費進行表決時,某個大國進行了干預,因此今年預計爲1.2億美元的經費尚未最後敲定。據說該大國敦促審判不要拖得太久,速審速決。
南聯盟總統科什圖尼察18日在貝爾格萊德表示,南聯盟政府正在成立一個“真相委員會”,目的是集中一切有助於理解以前和現在的南聯盟所發生的事件的資料。他認爲這樣做不是替米洛舍維奇辯護,而是爲南聯盟及其人民辯護。科什圖尼察說,指控米洛舍維奇在波黑進行“種族屠殺”可能導致克羅地亞和波黑向國際法院提出訴訟,要求南聯盟進行賠償。
據此間司法界人士介紹,設在海牙的國際法院已接受了有關國家對南聯盟的起訴。國際法院是聯合國常設司法機構,可以追究國家的刑事責任。一旦米洛舍維奇作爲前國家元首被定罪,國際法院可能將判南聯盟敗訴,對有關國家進行鉅額賠償。由此可以看出,對米氏的審判結果還關係到巨大的國家利益。
根據前南國際刑庭的章程,對米氏的整個審判過程應“公正和高效”。如何使審判在體現法律公正原則的同時不受政治干擾,將是對這個國際法庭信譽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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