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列政府2月24日召開安全內閣會議,決定繼續限制巴勒斯坦民族權力機構主席阿拉法特離開拉馬拉。與此同時,以軍撤走了圍困拉馬拉總統府周圍的坦克和軍隊,同意阿拉法特在拉馬拉市內自由活動。25日上午,我開車直奔拉馬拉,想親眼看看以軍坦克和軍隊撤出後的阿拉法特總統府。
通過關閉的檢查站
從我所在的耶路撒冷到拉馬拉,需要經過以軍的兩個檢查站。開車行駛了大約20分鐘後,我順利地通過了第一個檢查站———拉姆檢查站。負責把守這裏的是以邊防警察。繼續向前行駛約3公里,我就來到了由以國防軍士兵把守的卡蘭蒂亞檢查站。記得3周前我去拉馬拉採訪時,曾在卡蘭蒂亞檢查站被堵了近兩個小時,當時等待通過的車輛排起了長龍。這一次,道路卻異常通暢,等靠近了才發現,檢查站的兩條汽車通道均被路障攔着,檢查站已經關閉,所以纔沒有多少車輛。
我將汽車停靠在路邊,拿出記者證和相機,朝前方10多米處的以軍士兵揮了揮手。在得到對方的允許後,我大着膽子走上前,腦子裏卻想着臨出門前看到的一則新聞:兩名巴勒斯坦人因“私闖”檢查站被以軍士兵開槍打死。看着面前這幾名頭戴鋼盔、身穿防彈背心、斜挎M-16衝鋒槍的以軍士兵,我不免有些緊張。一名以軍士兵告訴我,檢查站已經關閉,但記者可以通過。於是,我遵照“命令”,小心翼翼地穿過100多米長的汽車通道,身後傳來了以軍士兵的囑咐:“路上小心點兒。”
警衛帶我看被炸現場
進入拉馬拉之後,我開車直奔阿拉法特的總統府。
行駛到總統府大門附近,我將車停好,走上前同門口的巴勒斯坦警衛搭話,想向他們瞭解一下這幾天總統府遭襲擊以及阿拉法特的情況。一名膚色幽黑的年輕警衛用生硬的英語問我:“你想進去看看嗎?”這既令我感到意外,也使我興奮。我忙不迭地回答:“當然。”隨後,我在這位名叫阿赫曼的警衛的引領下,進入了總統府大院。
阿赫曼徑直將我帶到阿拉法特官邸左側一處被炸燬的平房廢墟邊。這裏曾是總統府的接待室,與總統官邸相隔僅數米。21日凌晨,以軍阿帕奇直升機發射的兩枚火箭擊中了這座房子,總統府一名警衛人員被炸傷。
隨後,阿赫曼拿出鑰匙打開一道鐵門,帶我去看總統府院子外面另一處被炸燬的房屋。這座房屋是阿拉法特警衛人員的辦公室,在20日凌晨以軍空襲中起火燃燒,裏面的辦公傢俱已被完全燒燬。
與總統府的鄰居聊天
從總統府出來繼續右行,就來到了穆巴丁大街。這裏距總統府只有100多米。上次來採訪時看到的以軍一輛“梅卡瓦-3”坦克和一輛裝甲車現已不見蹤影,而路上滿是坦克履帶留下的嶄新軋痕,泥土堆砌的路障還未完全清除,路旁停着一輛清潔車,一名工人正在用水沖刷道路,泥水四濺。
我敲開距以軍坦克駐留地點最近的一家住戶的大門。裏面的女主人是土生土長的拉馬拉人,名叫哈姆丹,曾隨丈夫在美國生活13年。1977年,夫妻倆雙雙回到拉馬拉,用多年積蓄蓋了這幢房子,而她們的5個孩子至今仍居住在美國。
我問哈姆丹:“孩子們是不是很擔心你們的安全?”
“當然了。每次以軍發動襲擊後,孩子們都會立即打來電話詢問。”哈姆丹告訴我,以軍坦克是在25日凌晨2點多撤走的,巨大的轟鳴聲吵醒了許多人。她還說,以軍坦克在這裏駐守了41天,最多時共有8輛坦克,還有一些軍用吉普車。此外,以軍士兵還徵用了對面的寫字樓,並常常在半夜時分砸開附近住家的門,挨戶搜查。
告別了哈姆丹,我又來到對面的寫字樓。看到嶄新的大門上已被砸出了一個大洞,大門左邊堆着幾個沙袋,右邊則是一堆以軍士兵遺棄的蔬菜水果,散發着難聞的氣味。目前守衛在這裏的是巴方的兩名安全人員,其中一個小夥子對記者說,沙龍下令撤走以軍坦克,只是一個軍事決定,並不意味着以方政策發生了任何改變。他還說,沙龍不斷向巴方提高要價,先是要求巴方逮捕涉嫌暗殺以旅遊部長澤維的兇手,待巴方真的採取逮捕行動後,沙龍又提出要引渡這幾個人。這表明沙龍只想要暴力,並不真想與巴方恢復談判。
從拉馬拉返回耶路撒冷,20公里的路程我開車竟走了兩個多小時。期間,我還不得不兩次使用記者的“特權”闖關。直到現在,我的眼前還不斷浮現出那些可憐巴巴等候在以軍檢查站前的巴勒斯坦人的身影。(劉素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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