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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門賭局發牌 記者去澳門採訪，辦理的是一種最爲特殊的臨時通行證，只可在澳門停留兩天。但僅通行證本身就需支付3500港幣，如果交200元罰金則可延長一日。這家旅行社的周小姐神祕地告訴記者:“所有的旅行社都在做，這是特別爲那些身份證不在珠海的客人準備的‘澳門一地遊’。但我們通常不推薦客人這個項目，實在太貴了，而且並不是每個地方都可以開出這種證的。當然，有些客人實在需要，他們要去賭。” 生意絕對沒有他們形容的那麼難做，與記者持同樣證件同行的旅客坐滿了兩輛大旅行車。車上旅客基本上是男性，他們隨身夾着個手機袋，互相併不交談此行目的，但神情相似而又心照不宣。2002年2月21日下午，港澳新馬等地二三十名記者簇擁在旅遊文化中心，他們說:“澳門這個地方很少有新聞，所以這次賭牌發放的事可以說是近年來最大的。” 最爲熱心的是香港媒體，港人是澳門賭場的主要客人，坐上何鴻燊的噴氣快艇趕到葡京只需要兩小時。澳門本地媒體認爲，這是暨澳門迴歸之後澳門的又一世界性事件。澳門立法會議員周錦輝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說:“上一次是政治迴歸，這次是經濟迴歸。”3點整，記者參加娛樂場幸運博彩經營批給首次公開競投委員會會議後的記者招待會，被稱爲“黑馬”的銀河娛樂場股份有限公司在閉門進行的兩個小時會上，與澳門政府的賭權競投委員會簽約，正式拿到賭場經營牌照。 就在此前的18日、20日，勝出的另外兩家公司——澳門博彩股份有限公司和永利渡假(澳門)有限公司都已和政府簽訂了批給合同。歷時一年半的澳門賭權重新洗牌終於塵埃落定，三張“賭牌”名花有主。在5點準時舉行的記者招待會上，銀河娛樂場股份有限公司的美資代表威廉·懷特(即賭業大亨威尼斯公司的總經理和CEO)，已經開始熱情洋溢地展示他們在拉斯維加斯的威尼斯人酒店的輝煌場面……談笑間，何鴻燊家族壟斷經營了41年的澳門賭業從此一去不復返。 澳門政府每年稅收一半來自賭稅，每43個澳門人就有1人是何鴻燊的打工仔，他經營全澳的11間賭場，他是澳門機場的第二大股東，他的南湖灣工程使澳門的面積增加了20%……更確切地說，是何鴻燊和他的澳門娛樂有限公司撐起了澳門社會的半壁江山。60年代，澳門的三大產業:爆竹、火柴、神香急劇衰落，轉口碼頭也由於海泥淤塞無法停靠大船而遠遠落在香港之後。1961年何鴻燊從傅老榕、高可寧的泰興公司手中奪得賭場專營權，把博彩業發展成澳門的糧倉。至今很多澳門人仍舊稱80歲的何鴻燊爲“阿燊哥”，把他1962年成立的澳門旅遊娛樂有限公司稱爲“新公司”。這40年間，澳門旅遊娛樂有限公司與澳門政府所簽定的博彩專營合約，已經作過5次修改，最近一次在1995年施行，合約有效期爲5年。2001年12月31日，便告期滿。但爲完成投標與遴選，政府又將其延長了3個月。 事實上，2000年8月澳門特區政府就已聘請香港安達信公司研究澳門博彩業未來發展方向和政策，2001年7月，決定重發賭牌，8月就公佈新《博彩法》，結束澳門賭業的壟斷經營。爲此澳門政府賭牌競投委員會爲投標設立了六項標準評分，分別是投標公司向政府建議繳交的溢價金、設立學術慈善基金、對社會建設和保障的承擔、經營賭場的經驗、對澳門的投資承諾，以及提高娛樂場所價值所提供的職業培訓等。在其中，競投公司的經營操作及賭場方面的經驗佔決定因素，佔總分54%，其次爲對澳門投資的貢獻，佔25%，其餘4項僅爲21%。安達信率先給人們一個出人意料的是結果，信心十足的“賭王”何鴻燊一開始就受到了挑戰。澳門娛樂公司旗下的澳門博彩股份公司在經驗分中僅屈居第四。但由於競投委員會認爲該公司股東及董事對澳門當地非常熟悉，而且一直對澳門公共收入有重要貢獻，因此委員會“慷慨”送了澳門娛樂公司21.31分。最終加權評分後，“拉斯維加斯之父”史蒂芬·韋恩的永利公司，以總分6433分名列第一;銀河娛樂則以總分6400排名第二。而何鴻燊旗下的澳門博彩股份公司則以6300分排第三名。澳門有11家賭場，其中有8家設立在澳門半島，包括葡京娛樂場、回力娛樂場、東方娛樂場、假日娛樂場、皇宮娛樂場、金城娛樂場、金碧娛樂場和勵駿會(只供會員)，另外3家在-(音:dang)仔島(澳門地名)，分別爲遊艇會(皇庭海景)娛樂場、海島娛樂場和新世紀娛樂場。依據時間表，從2002年4月1日開始，所有的11家賭場將收歸澳門政府所有，除了葡京仍歸何鴻燊一家經營外，其他10家將重新發放。雖然開過記者會，公佈了相應投資計劃，但美國西岸賭王史提芬·韋恩和“拉斯維加斯之父”——威尼斯人博彩集團董事長艾德森還沒有真正出手。
金錢的溫柔與殘酷 記者從橫琴口岸過澳-(地名)大橋進入澳門半島時，這個著名賭城的夜生活剛剛開始。所有的旅行團在澳門第一落腳點，是位於葡京路上作爲全澳賭業中心的葡京酒店，這是澳門的中心。它的外形酷似一座蜂巢，每個窗戶都砌成金錢形狀。完工於1970年6月的葡京酒店門外，在晚上7時左右已經擠滿了賭客，據說他們爲了討發“偏財”的彩頭，往往選擇從側面的偏門進入。而從形狀如同老虎牙的正門進入的人，意味着雄心勃勃要拔“虎牙”，立定必贏之志。每年都有破產落魄的賭客命斷澳門，比如從高可數十米的澳-(地名)大橋上跳下去。 澳門旅遊娛樂有限公司娛樂場紀律監察委員會暨公共事務部主任霍志釗引領記者，進入這個巨大的蜂巢賭城，他同時是何鴻燊手下的得力干將。“葡京供作賭場的規模是一點點擴大的，現在有五層，含地下一層。原來三層以上是酒店，後來事業發展，賭廳數目不斷增多，纔有今天的規模。”所以在葡京內的不同場所，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它們夾雜着各個不同年頭的裝修風格。何鴻燊在這裏苦心經營了32年，但畢竟葡京可供擴張的空間有限。 何鴻燊曾向媒體表示，未來澳娛發展藍圖主要有三方面，包括目前已動工的漁人碼頭。內港將是重點發展地區，將建成文化旅遊區——主題公園，商貿城將建大型遊樂場，並在短期動工。現在葡京酒店邊的工人球場，娛樂公司以6億元購得後，地盤面積增加了一萬多平方米，建築面積13萬平方米，準備加建2000間客房，與原葡京連成一體，屆時葡京酒店將有3000多間客房。就在2002年2月，葡京又經歷了一次裝修，在正門上方裝上了霓虹燈，這樣整個葡京就被金碧輝煌的燈火籠罩。它的歷史感幾乎要被重重增厚的新式裝潢所掩蓋，這裏是衆多普通遊客與標準賭徒到澳門後必朝的“聖殿”。葡京附近到處是規模不大的押店，店內金光燦燦，擺設着嶄新的珠寶黃金首飾和名貴手錶等貨品，這是供花完帶來賭資的客人抵押身上值錢東西的。由於很多賭客來自香港或者經由香港入境，他們回到香港後，就可以重新贖回在澳門廉價賣出的東西，所以不少押店標識着“通宵營業，港九取寶”的字樣。 一位押店老闆告訴記者:“客人逾期不贖回貨物後，我們就會把那些黃白金回爐重新熔鍊成新貨，出售給別的觀光或者贏錢的客人。”所以，一邊是賭場失敗的人在那裏以低價賣身上值錢物件，一邊是從賭場飛奔出來的贏家衝進金店大肆搶購，把葡京附近的整個區域浸沒在金錢溫柔而殘酷的空氣中。
澳門新“賭圖” 在澳門特區政府的設計中，未來的澳門賭業是一個三國鼎立的局面，但新版圖仍不清晰。澳門娛樂公司專營賭業近40年，旗下賭場幾乎遍及澳門所有風水寶地，而且目前賭場所在酒店很多就歸澳門娛樂公司自有。澳門娛樂公司專營結束後，必須將旗下賭場交給特區政府重新競投，然而永利與銀河肯定不願在何鴻燊的酒店裏做他們的賭場生意，誰也不願意自己的賭客住在對方酒店。建一家酒店決非朝夕可成，但物色一個臨時經營點，也必須躲開對手的勢力範圍。他們必須開始新的圈地。事實上，賭牌揭盅之前，所有入圍的18家公司即已紛紛接觸澳門本地的空置酒店和商廈。其中-(音:dang)仔(地名)的“新世紀”、新口岸的南粵酒店、富豪酒店、華榮廣場等均成爲主要爭奪對象。但澳門現有酒店，除90年代何鴻燊在郊外高爾夫球場新建的威斯登酒店外，普遍都比較陳舊，以記者入住的富豪酒店爲例(中國旅行社的產業)，它也是爭奪目標之一，就位於葡京後邊，雖名爲四星級，但很多設備年久失修，服務也一般，呈現出灰暗的局面。這點大不如對面的珠海。澳門特區政府旅遊局局長安棟樑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說:“澳門目前有酒店房間9000個，遊客總量每年1000萬，酒店入住率平均達到70%。”這意味着，更多的工作會留給三家發牌公司做。在賭牌重發後，有傳聞說何鴻燊會將贏利僅次於葡京的回力娛樂場和位於-(音:dang)仔(地名)的凱悅酒店，以未知的價格，轉讓給另一賭牌獲得者——永利娛樂渡假村(澳門)股份有限公司。永利律師高理威在接受記者採訪時，否認了這一說法，理由是:“賭場經營權是政府賦予的，賭場也是政府出租給‘澳娛’的，他們無權賣掉。而且韋恩一向挑剔與追求完美的風格，也不會接受臨時賭場這種概念，因爲說是臨時，在澳門就慢慢變成永久的了。韋恩一定要自己選址，設計成自己欣賞的風格。”“史迪芬·韋恩具有非常傑出的成就，把拉斯維加斯從純粹的博彩旅遊變成合家歡旅遊的著名城市，即使他不是惟一的先驅，也肯定是拉動拉斯維加斯蛻變的先驅之一。這種蛻變正是澳門居民期待已久的。”——競投委員會這樣評價韋恩。事實上，澳門政府希望這位美國賭王能帶給澳門新的提升，也就是將賭城改造爲全家旅遊的娛樂城，而不僅是賭徒的天堂。但對投資計劃及項目的具體內容，韋恩卻欲言又止，“十問九不答”。在永利提供給記者的材料中說，“(韋恩)打算爲澳門建立一個全新風格的賭場標誌，將適當引進拉斯維加斯具吸引力的東西，融合本地文化特色，並隨着旅客及賭客不斷改變的口味而再加入新元素。”在澳門，韋恩並不打算照搬他在拉斯維加斯的模式——不再使用仿真品裝飾;也就是未來在韋恩澳門的酒店看不到那些“人造火山”、“海盜船”和“跳舞噴泉”，甚至對羅馬、埃及或紐約式的建築都不感興趣。永利代理律師高理威認爲:“最初拉斯維加斯發展賭業，也就只有‘賭’。正是永利的進入，才使那裏賭業的形象得以提升，永利也想把這一經驗帶到澳門來。”韋恩與何鴻燊有很深的淵源，何說:“史提芬·韋恩是我多年之交，我很敬重他，他在休閒娛樂方面確實做得很好，絕沒有爆冷的成分。”有意思的是，在未來的投資計劃中，何鴻燊卻在向韋恩的思路靠攏:建設中的漁人碼頭在模仿拉斯維加斯的的金殿酒店，聳立起一座30米高有兩個火山噴射氣孔的人造火山，還有一座“非洲土著式城堡”以及3萬平方英尺的希臘式廣場;福隆街的“中西文化村”將清朝、葡萄牙、西班牙、法國建築共聚一堂，並展出相應的風俗習慣。何鴻燊的初步預算是47.5億澳元。至於銀河娛樂，它的主要股東威尼斯集團既是舉世聞名的賭場酒店集團，同時也擅長休閒度假及會展業務。澳門政府對他的評價是“具有開創新局面”的能力和魄力。銀河大股東呂志和表示，集團將會投資近百億元，在-(地名音:dang)仔建一個糅合拉斯維加斯規模及威尼斯特色的娛樂場，除賭場外，還有酒店、購物、表演及會議中心等設施，爲顧客提供一站式服務。評審委員會認爲“該集團通過舉辦會議及交易會吸引訪客，在大幅增加娛樂潛在市場的客源”，這與將把澳門發展成爲會議中心的思路相吻合。“澳娛”的經營難題澳門特區政府決心改革賭業的主要目的在於消除澳門賭業的弊端。陳炳強認爲:“一家專營，投資者精力有限，日久天長，形成某種因循舊例的惰性。”但他也不否認，“專營曾拯救過澳門經濟，其正面作用，比如它帶來穩定的稅收，政府從博彩稅中獲得最爲穩定的70%稅收，就2001年而言，澳門博彩稅收佔政府整體收入的60%，而專營合約要求專營公司必須投資其他市政建設，以及其他社會公益事業，所以，澳門市內有很多公共設施都是何氏家族修造的，或者控股投資的。”澳門大學、北京大學聯合課題組專家劉品良在接受採訪時認爲:“由於周邊博彩帶來激烈競爭，但澳門娛樂公司沒有迎頭趕上，因循守舊，近30年來由保持平均每年兩成左右的增幅，降至近年的大幅負增長，來回損失近四成。”事實上，何鴻燊最大的壓力恰恰來自內部。首當其衝沸沸揚揚的就是“澳娛”的勞資糾紛。“澳娛”目前有荷官約6000名，在40年間，“席面”與荷官這樣的基層基本上是沒有底薪的。據知情人說，他們每天只有十幾澳元的基本工資，而事實上，他們平均收入可達6000到10000元(據霍說，在賭業最好的年頭，他們的工資達到過每個月18000澳元的水平)。這主要靠他們向賭客討取“茶錢”與小費，由於基本無底薪，他們常常在未徵求賭客意見的情況下，部分扣壓贏錢。且比例都是由他們自己定的，並無標準，這樣開罪了不少客人。出於對賭牌發放後自身前途的擔憂，“澳娛”員工曾在2001年提出過近似罷工的要求，其組織者爲澳門娛樂公司職員聯誼會主席鄭康樂，他因此競選上了澳門立法會議員。何鴻燊相應地委任霍志釗爲娛樂場員工俱樂部部長，他參與競選2001年的立法會議員未果。目前，娛樂場員工俱樂部成員從最初的1700名增加到6500名。鄭康樂在“澳娛”身份特殊，他曾提出要控訴公司，要替員工追回幾十年來的假期。爲此，讓公司多請約1/4的員工，以利員工輪休。其次是賭廳的尷尬局面。賭廳與賭場老闆之間的關係，類似於承包攤位者與出租場地者的關係，但又不盡相同。何鴻燊自己對各賭廳十分重視，他每晚都要挨個打電話給各大廳主，詢問當日經營情況。各大賭廳廳主，俱非等閒之輩，各有來頭，比如向氏家族(向華勝)的金城賭廳、吳偉(街市偉)的新世界賭廳、吳利羣(羣爺)的皇庭賭廳、澳門政壇教父馬萬騏的兒子馬有禮(馬老八)經營的葡京寶島廳、澳門大地產商馮志強的葡京蜂房賭廳等等。由於賭場是塊肥肉，想越過何氏壟斷陣營而分食者，唯有臣服在“澳娛”旗下。據與十姑娘何婉琪過從甚密、熟悉“澳娛”經營狀況的國際酒店總監霍健文說:“投一個賭廳可以說是條件苛刻。一個小賭廳需要押約1.6億元的銀行票據，大廳的格局通常是三張百家樂、一張21點、一張賭大小，小廳則僅有三張百家樂。”賭廳的裝修與日常開支由廳主負責，員工則是“澳娛”統一招聘培訓的，如此之後，“澳娛”給每個廳月8000萬的“死碼”來週轉，並給一個營業額度，如果每月消化7億元籌碼的話，可得三分利潤。因爲很多賭廳完不成這個工分，後來變成3億元一個月。有些廳最多可能欠“澳娛”100億。有些廳主比如身兼“賭徒”的賭徒廳主“崩牙駒”，就借隔壁的籌碼到自家賭檯上賭。迴歸前，確切地說是1993年之前地產最熱的時候，一天一個廳有20億流水。現在，賭業相對蕭條，後來每個廳變成了固定上繳何鴻燊2000萬元的租金，如果廳主連這也無法解決，就會面臨被關廳的尷尬局面，不僅被停了電，連他們在香港的接待處也被關閉。
“阿燊哥”的家務事 “澳娛”事務的真正掌權者，除了何鴻燊外就是他的妹妹——十姑娘何婉琪;這位澳娛曾經的二號人物，如今已經大權旁落。葡京的財務科設在一層，不同的是它的外邊有粗壯的鐵欄圍着，財務室內擺放着堆積成山的籌碼，葡京每日的流水都彙總到這裏。據霍解釋，這些賬目都是向代表澳門政府的博彩稽查司公開的，迴歸前，中央也曾派幾個小組來查賬。財務部年終必須向澳門統計局報賬，由統計局把最終的總數對外公佈。細節上的問題，除了財務誰也不清楚。博彩稅按照博彩毛收入收，毛收入即爲整體投注額減去賭場賠數額，從毛收入中抽取31.8%，即爲博彩稅收。而官方公佈的“澳娛”年度純收入總數，以2001年爲例，爲14億元，它是毛收入減去博彩稅與各種開支的結果。由於並非上市公司，“澳娛”更加具體的賬目從不公開。90年代澳門旅遊娛樂有限公司曾計劃在香港上市，爲此早在1986年第一次修改制定於1982年的《博彩法》，以爲上市提供法律依據。無奈香港證券監管部門認爲“澳娛”的賬目不符合香港上市公司要求。隨後，同樣是何氏產業的信德集團(由何鴻燊的女兒何超瓊任董事長)收購了5%的“澳娛”股權，而做港澳噴射水翼船隊起家的信德集團爲香港上市公司，“澳娛”以此間接上市。澳門旅遊娛樂有限公司跟東南亞很多歷史悠久的企業一樣，多數是由家族內成員打理。 據“澳娛”董事局的名單，股東大約有三十多人，據《快週刊》提供的數字，其中包括何鴻燊(約30%股份)、香港新世界集團的鄭裕彤(14%)、霍英東(25%)、葉德利(10%)、十姑娘何婉琪(7.73%)、何猶強與丁毓珠及八姑娘何婉鴻(8.6%)、信德集團(5%)、泰國賭王許承璋(0.1%)。但是事實上，“澳娛”從未向外界公開過控股名單，所以，具體控股股東及其股份，常常有些許出入。比何鴻燊小一歲的十姑娘何婉琪以前掌控行政部，八姑娘何婉鴻爲財務部負責人，何婉琪的另一子麥家興也在財務部任職，而何鴻燊的二太太藍瓊纓的親屬藍振纓和藍鐵纓也擔當要職，四太太樑安琪的弟弟-(姓氏音：ta)偉祺則負責“澳娛”的一切工程事務。何鴻燊一直是澳門乃至世界輿論的或褒或貶的中心，真正瞭解“澳娛”賬目的恐怕只有兩個人，一是何鴻燊本人，二是十姑娘，只有他們纔有權查賬。何鴻燊本來一直與十姑娘合作共事相安無事，據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知情人說，他們近來的分裂與紛爭，與四太太樑安琪的出現很有關係。樑安琪本姓-(姓氏音：ta)，澳門人都知道樑安琪之名是當年爲做來澳證件方便起的。十幾年前，她寄住於香港建築商陶開裕及太太潭醫生家中，是一位舞蹈教師，何鴻燊喜好跳舞，參加了樑每週三週日的舞蹈課，兩人愛好相投，不久後成爲四太太。樑先對十姑娘很是友善，慢慢地開始過問“澳娛”的行政問題，在每月“澳娛”從51家廳主那裏收取的2000萬中，有500萬是樑安琪親自來收取的，至於是否是何鴻燊的委託，做什麼用場，通常都沒有交代。而這其實也是“澳娛”的股權之爭，十姑娘一直想讓其愛子麥舜銘擁有“澳娛”的股權，即將自己名下的股權轉入麥舜銘的月亮谷公司(MIV)，被“澳娛”拒絕。而且據霍健文說，何鴻燊一直以公開曝光她與堂弟何鴻章的私情相威脅，控制她的自由，隨後，十姑娘又被風傳提前預支股息8000多萬股息，終於爆發了兩方矛盾。在競投前夕，2001年6月，麥舜銘的太太陳復生，找到名震華南的廣東賭王霍芝庭後人霍健生，表示很想投資到國際酒店中。後者是霍健文2000年剛在澳門收回的先祖產業，他們組成了“超藝國際博彩股份有限公司”，參與了投標，但是第一輪就被以文件不夠被刷出局。陳復生稱此事與十姑娘和麥舜銘無關。這邊是競投中“澳娛”在未加分前總排名位居第7險勝，那邊是十姑娘被逐出董事局，2002年2月23日，十姑娘正式向法院起訴，向政府申請抽回她在“澳娛”的股份，那麼政府就有權對“澳娛”查賬，霍健文認爲:“此事一發，將要大亂。” 股東發難 “澳娛”子公司澳門博彩公司奪得澳門三賭牌之一，但“澳娛”主要股東霍英東卻並沒有入股新公司。他接受香港記者採訪時表示，他早已失去經營賭場的興趣，再加上十年來賭場分紅不均，即使“澳娛”年淨賺10億元，佔三成股份的他也只分得1億元，“賭場股東從不知裏面搞什麼”。霍英東從大堆文件中找來一份“澳娛”過去10年給他的分紅紀錄，從1984年開始，霍每年平均收取5000多萬元分紅，1990年分紅增至1.6億元，至1997年高峯分紅更高達4億多元。及至近年因受金融風暴衝擊，賭場收入急跌，但每年仍有十多億元的的純利。以2000年爲例，賭場純利14億，霍英東只分到1.2億，與三成股份不成比例。40多年前霍英東去澳門參加足球賽，受何的邀請投資“澳娛”，霍坦言面對40年的老搭檔至今見面只是說聲“Hi'Stanley”。霍英東還說:“以前小股東亦是不敢出聲，好像新馬仔(鄭永祥)，明明可分100元，卻只得10元，但他都不敢做聲。問？怎麼問呀？他的親妹妹十姑娘問兩句都不行，一問便被逐出董事會，其實他的妹妹也有打理賭場，單一說到錢搞到大家不開心。”但霍英東強調，“澳娛”的大小事項仍會通知他，只是其意見不被接納，如另組公司申請賭牌，霍英東曾反對，不過意見即時被否決，最後新公司股東也沒有霍英東。爲避免介入賭場管理爭執，即使十姑娘曾邀請霍出席董事會，他也沒有出席甚至退出董事會。 面對霍的言論，何鴻燊只是對港報記者說:“他要講，就由他講。我們(分紅)好清楚，他是股東，做過幾屆董事，從未提出過(分紅不均問題)。”賭局剛剛開始在專家看來，儘管時間跨度很長，真正的投標過程卻猶如加時賽般短促。2001年7月，政府決定重發賭牌，8月就公佈新《博彩法》，博彩專家陳炳強在接受採訪時認爲:“這部法律只有很大的框架，對有意參投的公司並無參考價值。”12月7日，就已截標，本來擬定31日公佈結果，就算21家競投公司每家評審一天標書，僅從事先呼聲很高的聖母灣娛樂股份有限公司拿三個大紅箱子扛到投標會上的標書看，也不夠。在各界壓力下，競投結果公佈推遲到春節前的2月8日。批給事先不被特別看好的銀河公司，一度曾引起各方爭議，比如銀河最終取勝的是它辦國際會展中心的經驗，這與評分標準中的博彩經驗並無關係，而具體計劃也因爲競投書沒有最終公佈而始終模糊。而2月9日即投標結果出來次日，銀河公司在香港的股東呂志和就對媒體說，銀河原本計劃投資40億元，因爲獲得賭牌很高興，決定擴大投資到100億元。變動如此之大，也足以從側面表現方案很不嚴謹，沒有具體的內容。永利的韋恩在投標後也說，要結合澳門特點，決定自己的投資方案。“2月8日公佈競投結果後，2月11日晚上，政府官方網站纔出來評選的準則，似有先有答案再有問題的嫌疑。”陳炳強說，“這其中沒有任何更爲細節的解釋，沒有量化的評定標準，而給澳門博彩有限公司一個牌，並非由於它經營得很理想，而是因爲大衆對它有感情，主要是出於穩定的需要。”何鴻燊的“澳娛”股東陣容極爲強大，有澳門駙馬爺之稱的鄭裕彤亦是自來水、電力、輪渡公司的大股東。何鴻燊曾數次對前來採訪的各路記者表示信心，“未來兩年，這份大餅估計我仍可佔六至七成，我也不會肯認第二第三，會繼續盡力發展更多項目”。在把標書投交政府的同時，18家參投公司大發宏願，各自列出了驚人的投資計劃以爭取出線，誠如澳門大學經濟學教授楊允中所說:“包括最後得牌的三家公司的許諾，至今都只是玫瑰花園。”身兼勵駿會(“澳娛”一家採取會員制的賭場)負責人的周錦輝認爲:“美國監管博彩的法律與稅制，與澳門地區大有不同，需要多長時間才能適應，還是一個未知數。”曾在美國博彩界呆過十幾年的他認爲，“美式博彩只是包裝好一點，其他都一樣，引進美資是政治，競投過程也是政治的競投。”“缺乏其他天然優勢的澳門，發展博彩是必然之選舉，儘管它也爲此付出了相應的社會代價。”澳門經濟學會理事長劉本立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說，“比如治安狀況較不穩定、青少年犯罪和城市形象等。”而博彩專家陳炳強告訴記者:“澳門本地居民除了年輕人，涉足賭場的人比例也很少，足以稱之爲‘病態賭徒’的更是微乎其微，他們習慣了面對博彩和賭場，把它們當作熟視無睹的街景，而在一水之隔的香港，“病態賭徒”的比例高達3%到4%，不讓他們賭，簡直比死還難受。”
賭業變局日程
1998年，澳門賭業變局已有風聲。2000年8月23日，成立於澳門博彩委員會舉行首次會議，澳門特首何厚鏵親自出任主席，當日即決定聘請香港安達信公司作爲研究澳門博彩業未來發展方向和政策的顧問公司。賭業變局正式啓動。2000年11月9日特首何厚鏵在《澳門特區政府2001年度施政報告中》談到，“對澳門社會經濟的發展有重大影響的博彩專營制度將在科學的分析前提下走出新的方向”。2001年12月8日，投標結束。雄霸澳門近37年的何鴻燊第10個遞交標書，共有21家公司參與，資金來自澳門地區、美國、臺灣地區、馬來西亞、香港地區、新西蘭以及菲律賓。而美高梅、拉斯維加斯、太陽城以及馬來西亞雲頂的若干“賭王”則是這21家公司的主要後臺。12月9日，全部開啓21家公司的標書進行初審，檢查所需文件是否齊全，包括每一股東、董事、所有資格文件等，政府則希望從中明瞭每一公司的結構組成。但實際進展相當緩慢，至當晚10時纔開啓第5份標書，完成工作量不及1/4。財政司司長競投委員會主席譚伯源在隨後的新聞會說，“我當這是件新春禮物也不錯”——而原計劃2002年1月1日前完成遴選，簽訂臨時合約已幾無可能。開啓一份標書的時間爲2小時，以此速度委員會每日最多開啓5～6份。12月13日，標書初審告完成。12月15日委員會決定延長“澳娛”賭場專營合同三個月，以避免出現經營真空。同時委員會又給參選公司指出了另一條出路:投標公司可以在2001年1月前重新自由組合。12月17日，委員會通知所有公司補交相應材料，截止於22日下午5時45分。澳門賭牌變更引起中央關注，何厚鏵26日回北京述職，重點彙報了發放方法與進程。12月18日，第二輪開標，審查建議書的投資計劃部分，並聽取公司介紹和諮詢，10天之後，12月28日譚伯源宣佈:超藝國際、九如投資、華澳發展由於材料不足，不予接納;18家公司進入最後的決鬥。2002年1月3日、4日、7日、8日，委員會面試18家公司，按標書順序每天約見5家公司代表，諮詢時間限定2小時。第二天1月4日是個好日子，最後的勝者永利、銀河、澳娛分在了同一天。何鴻燊拋出殺手鐗，若獲得繼續經營權，則11家賭場的全體員工都將留用，員工的薪金談判、小費問題都將展開。期望中的澳美賭王會面並沒有實現，永利大股東美國西部賭王韋恩並沒有出面，只是委託了兩位高層及律師，發言人高理威說，參與澳門博彩並非爲開拓中國大陸市場，亞太區是公司的目標，中國香港和內地會是相關重要的市場。1月15日，競投委員會開始第二輪約見，深入瞭解公司的經驗與實力，然而受約名單隻有9家公司。美高梅集團董事長蘭尼(Joseph Terrence Lanni)、澳門賭王何鴻燊、威尼斯人博彩集團董事長艾德森等重量級人物悉數登場。這一名單被認爲競投公司範圍進一步縮小，勝負未出但軒輊已分。1月23日，未獲約見的澳英(澳門)娛樂有限公司舉行發佈會，這家以英國賭業集團Aspinall's Club Limited爲主要股東的公司繼續追加競爭籌碼——如得賭牌，願意額外撥出賭場純利收益的7%，支持澳門發展科技以及緩解失業。而以前呼聲較高的的MP公司合夥人Park Chau Enterainment業在美國的一個發佈會上發難，澳門特區政府發出的三張賭牌，其中一個已預留給了何鴻燊。2002年2月9日下午4時，最終牌照揭盅，這被認爲是澳門99迴歸後的另一項國際矚目的盛事。宣佈三家正選三家候補。
爲賭場賺錢的遊戲老虎機 老虎機歷史橫跨了工業時代和信息時代，它原本是由美國水果糖公司的自動售貨機改造而來。最開始的是機械型的，有個外號叫“單臂劫匪”，它的臂是一個“手柄”，是遊戲中不可缺的部分，老虎機外型成方形，上有一個小孔，供人塞入角子(金屬錢幣)，下面有一個漏斗。參賭人只需填入一枚角子，扳動手柄齒輪就會旋轉，停時有時會漏出大批角子，但一般吃多吐少。即使你手裏只有一個硬幣也可以玩，所以備受下層勞動者和家庭婦女喜愛。現在的老虎機已經利用微機控制，程序中的主要部分是隨機數發生器(RNG)，通過數學計算公式計算方法來選定某一個數字或一組數字，並形成特定的符號組合，顯示在屏幕或轉軸上——“鴨梨”、“櫻桃”還是“7”？多數老虎機使用32位RNG，它的選擇單位是毫秒。微機控制的老虎機依然保留了這個裝置，但它除了啓動機器，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了。正常情況下賭客無法預見到RNG會選到什麼符號，因爲選擇是隨機性的，無法預見結果;第二，即使你知道你的反應速度也跟不上，人的平均反應時間是50～350毫秒，而老虎機運行中的延遲爲16至50毫秒。所有的老虎機都能以一定的取勝百分率回報給顧客。數字大小取決於機器的類別和製造商，賭場的技術人員也可以調節，同時這個百分率也是各家賭場的競爭手段，他們往往宣傳自己的獲勝百分率高於其他家，在美國競爭激烈的賭區，這個數字往往超過90%。百家樂百家樂英文爲Baccarat，是世界上公認最文明、最公平的娛樂項目，關於百家樂的起源衆說紛紜，或爲西西里或爲科西嘉。百家樂操作容易、簡單:莊家給玩家和自己各發兩張牌，誰的數字加起來最接近9，誰就贏，印有人像和10字樣的牌按零分記。經常與之並提的是另一種叫“希迷舞”(shimmy)，它是法國最高級別的貴族在私人賭場沙龍裏玩的遊戲，與百家樂惟一的不同是雙方都可以有第三張牌。百家樂對今天的賭場具有特別的意義，事實上當月賭場是否盈利往往取決於百家樂賭桌的結果——今天百家樂的賭注比賭場中任何遊戲都要大。許多百家樂的賭注高達100美元，而一些中東大亨們每手常常高達10萬美元。上世紀60年代，何鴻燊的合夥人葉漢將這種遊戲引入澳門賭場，並取了一個東方色彩的名字，遊戲分爲莊(bank)閒(bank)和(tie)莊、閒代表遊戲雙方，“和”是爲了增強娛樂性設的彩頭，誰下注大誰有權看牌。轉盤法國科學家帕斯(Blaise Pascal)不僅最先提出了概率論和能量永恆說，他還發明瞭現代意義的輪盤(Rouleete)，外形是一個大圓盤，分成38格，從1號到36號，另加單圈雙圈兩格。以馬達帶動圓盤及溝型圓圈旋轉，荷官或賭客將圓形彈珠放入或射入圓形溝圈裏，落入某一格即爲頭彩。大轉盤是說明賭場如何賺錢的最好例子。如果1美元下注，輪盤中小球最終落入你壓的數字格中，你應該得37美元(37∶1，總共38個數字)。然而，賭場只付給你35美元，從中賺取2美元，即賭場從中獲利5.26%。或者說，輪盤每轉100轉，你就有52.63次輸掉的機會。從長遠考慮，玩大轉盤是要比玩骰子輸掉的速度還要快4倍多(骰子的抽紅率是1.4%)。擲骰子擲骰子游戲是所有賭場中最具樂趣的項目，原因很多，這種遊戲進行非常快，選取的賭金在賭博項目中的抽彩率最低，各種賭注非常誘人。另外這是一種多人賭博遊戲，骰子不停旋轉，往往會引起整個賭場的興奮狂潮。骰子在中外都有上千年的歷史。在中國清代以後流行玩骰寶，一般採用三枚骰子和一個骰盅。骰盅最簡單的是木碗或瓦罐，下面有一塊底板，搖骰時用骰盅蓋上，莊家和賭客都不知道骰子的點數，這種方式神祕感很強便於莊家營造氣氛，吸引賭客下注。爲了防止荷官疏忽搖骰或作弊，澳門賭商葉漢發明電動骰寶，迄今仍在澳門賭場使用。骰子被劃歸爲無規律性的賭博遊戲，也就是它不具備記憶功能，骰子旋轉的每一圈既與前一圈無關也與後一圈無關，所謂的中彩日純屬子虛烏有，但賭客中間還是流傳着各種手冊，被稱爲長勝賭王之一的Nick Dandelos在評價這種手冊時說:“按書上說法去做，我已經輸掉上千億了。”21點21點源自法國，是所有娛樂場中最常見的遊戲，也是澳門的法定賭式。參與人數以10人爲上限，開局時各自在自己門前下注若干，接下任意抽牌，最高點者爲莊家，莊家洗牌發牌，每人的明暗牌各一張，如果兩牌之和是21點，而莊家不是，便可從莊家那兒獲得兩倍賭金。如果說骰子是賭場中氣氛最火熱、場面最熱鬧的，那麼21點就是最冷靜最需要智慧的賭博遊戲。21點是賭廳中惟一需要記牌的遊戲，即玩家要記住所有打出去的牌，然後再決定如何打剩下的牌。想通過21點贏賭金不是件容易的事，但一些全職世界級賭牌手的確能在21點中贏6位數的賭金。因此21點一直被大批電腦黑客、數學家、職業牌手用各種方式不斷分析。關於21點的各式“賭經”、攻略也層出不窮。
澳門何氏賭場的經營方式安全措施
那些來自香港、臺灣、內地，以及東南亞爲主的賭客通常衣着正規又低調，神情竭力顯得鎮定，因爲賭場規定不能把手機、照相機及危險物品帶入。賭客們必須通過像機場一樣的安檢設施，每個人都要翻包，近身檢查。“這是因爲迴歸前，治安問題較多，在發生過幾起搶劫賭場的兇案後，在我的建議下設置的。”霍志釗說，“除了密佈葡京穿着綠衣的賭場保安外，還有不少穿着深綠軍裝的尼泊爾僱傭軍，他們在澳門已經服務了5年，多數人已經在澳門定居，還學會了當地方言。僱傭軍受過特種兵訓練，可以懾服暴力分子。”這樣的僱傭軍在11家賭場中共有約300名。霍志釗還開玩笑說:“設置安檢後，賭場內的劫案少了，都轉移到附近金店去了。”此外，不管你走到哪裏，都有閉路電視跟蹤，目前僅葡京賭場就有600臺攝像頭。“如果我們願意，可以根據錄像資料，把一個客人從進入賭場開始，他走過的路線，停留過的賭桌這一系列剪輯成一個故事片。”霍志釗告訴記者，“目前，澳門警方破案時常常要藉助我們的錄像，而澳門有一半的犯罪是因賭而起的，有些人在賭場裏開始跟蹤贏錢的賭客，然後待機而動，搶劫他們。”入門後，賭客要先到籌碼兌換處，用現金或銀行卡換取籌碼。“這樣換取的籌碼叫‘死碼’，只有經過投注，贏錢才能領出‘生碼’，‘生碼’才能換回現金。也就是說，客人換出來的籌碼都必須參加投注。當然‘死碼’可以用作代金券在葡京酒店內消費。”籌碼根據代表的投注不同，分爲不同顏色，較便宜的籌碼是圓的，貴的則爲方型。“生碼”和“死碼”在顏色上有所不同。葡京一層及地下一層的大廳，這是供散客小試牛刀的大衆場所，大廳里人頭攢動，面積僅有兩個籃球場那麼大。因爲不禁止客人吸菸，在四面密不透風的大廳內，空氣自然有些污濁，但這並不影響人們的熱情，一旦有一個賭桌開獎，周圍的人就圍攏過來，大聲呼叫以壯聲威。大廳四周密佈着老虎機，賭客最少花兩個港幣就可以玩老虎機。霍說:“賭場在每臺老虎機上投放的底數是100萬元，所有11家賭場老虎機都有線路相連，一旦碰上特別的大獎機，場內將會鈴聲大作，11個場子的老虎機都停下來，由專門的工程師檢查是否有機械故障，一切無誤後，我們就會把賭金所得發放給客人。”組織結構與管理模式賭場內最常見的是穿着紫色制服的荷官和穿藍色制服的服務員“席面”，多數是女荷官。玩21點的賭檯有2名荷官，百家樂則有4名，每個賭檯有一名監場，他們本身同時也是荷官。每個廳設置一名穿着紅衣西服來回走動的工務，再往上是着黃衣西服的主管，他們負責每個賭場每一班的工作，指導主管的爲場面經理，對更上層的行政經理負責。目前“澳娛”有10名行政經理，組成了“澳娛”的高層管理羣。雖然位居基層，荷官卻是最引人注目的職位。他們直接坐莊，與賭客面對面，替何大老闆去贏錢。“荷官在澳門是一個很有前途的職業。”霍說，“最近‘澳娛’的一次招選荷官，選不到100人，有6000人應徵。很多人認爲進入‘澳娛’是得到了一個金飯碗，從此可以保證物質無憂，所以，有相當的員工已經爲公司服務了二三十年，有的已有40年，他們差不多一輩子是‘澳娛’人。賭牌重新發放後，何鴻燊先生已向競投委員會和員工們保證，一個都不少，一個也不解僱。”可以爲證的是，記者在葡京一層大廳看到一位當“席面”的老婦，坐在衆人擁簇的賭檯後邊，快要睡着了。霍說:“這雖然不可避免地帶來一些員工老化的問題，但何老闆心懷仁慈，不忍讓他們離開。”員工由於所有賭場都是24小時營業，所以荷官上班採取三天一班，一週一個輪迴，每日都要上不同時段班的制度。在霍志釗的辦公室裏，有一張滿一面牆的“水牌”，上邊掛滿了全澳11家賭場正在班上人員的木質小名牌。水牌本身從年代看，也很久遠了，這也是“澳娛”傳統的一部分。“澳娛”目前有荷官約6000名，在40年間，“席面”與荷官這樣的基層基本上是沒有底薪的，賭權改變後，“澳娛”將給員工發底薪和養老金。霍志釗說:“以往荷官多從高中學生中挑選，近年來由於澳門缺高中畢業生，常常從‘中三’、‘中四’(相當於初中畢業生)中選擇，有的直接在服務員中擇優秀者，每人在接受約三個月的培訓後，就可以上崗了。”他們在入“澳娛”前，必須到澳門司法部領取一張“良民證”，以示無前科和不良記錄，而且“澳娛”員工絕對不可參賭，這樣會影響他們的工作，由於賭檯上他經手的籌碼衆多，所以一個荷官可以是“職業莊家”，卻不可是“職業賭徒”。自產自銷的人才霍志釗負責的部門手下有300多人，責任重大，他雖然還不是行政經理級別的人物，卻是惟一列席行政經理會議的主管。他是土生土長的澳門人，在香港上的高中，1965年參與“澳娛”的錄取考試時，從3000應徵者中要選擇100人。他們考了中文、英文和心算，經過“澳娛”內部的培訓後上班，可以領取約300元的工資，比起當時警察每個月200元的薪水還是高。當時香港一個經理級的人，月薪不過500元，而“澳娛”可得1200元，所以，霍得到在“澳娛”的工作後，人人稱羨，在澳門，人們通常認爲進入“澳娛”工作的人如同中彩一樣。霍由於資質出衆，不久就被提拔爲組長，還曾培訓過一批60來人的土生葡人，後來他們中約90%的男性“荷官”由於對博彩業有深入研究，被選入澳門政府，其中包括現在駐紮在葡京、代表政府監督賭場運作與秩序的博彩稽查司成員。他們見到霍志釗依舊稱其爲“師傅”，博彩稽查司的辦公室就設在葡京一個偏門安檢入口處，由於博彩在澳門是強勢產業，他們的職權相對很高，司內普通科員的待遇相當於澳門一個警察副區長(即分局局長)。何鴻燊在競投計劃中，還打算成立澳門創新國際學校，這將是一個專門培養博彩人才的學校，針對臺港澳和內地招生，學制兩年。賭式由於賭客多元化和時代發展，葡京內的賭式樣目前已經越來越簡化，基本上只有百家樂、老虎機、賭大小和21點。以往的輪盤由於開彩速度太慢，基本已被淘汰，而21點算起來比較費勁，在整個葡京只剩放置在一樓角落裏的一張臺子。最主要的賭式就是由何鴻燊30年前從歐洲引進的“百家樂”，百家樂被認爲是最公平而文明的賭法，其實人們更喜歡的是它的“快”，只要莊家給玩家和自己各發兩張牌，誰的總數越接近9誰就嬴了。百家樂的賭檯跟一張美式檯球桌差不多，臺子正中央有一個小小的電子顯示屏，上邊標誌着該賭檯每一注最小和最大的投注限度。玩小的人自然可以玩2元一注起的老虎機，略大點的可以玩50元起投“賭大小”。百家樂高級點，在一層散客廳內，賭客從100、200、500到10000元起投，最大限度規定在30萬元一注。“澳娛”賭場約80%的營業額是由百家樂創造的，霍志釗介紹說，目前百家樂有200臺賭桌，其中超過100臺在葡京。賭廳與賭團順着狹小的電動樓梯往上走，來到初級賭廳所在的二樓，這裏的每個賭廳都有自己專用的“籌碼兌換處”。廳的裝修條件明顯豪華，服務生輕聲慢語，賭客也很寬鬆地坐在賭桌前。由於當天是星期四，人數明顯的沒有周末多，有很多賭檯並未開臺。賭廳各賭檯的投注起步從2000、10000、20000到最高限額的50萬元不等，最豪華當數四樓的“貴賓會”，起注80000元，封頂80萬元。記者在“貴賓會”呆了片刻，正在玩百家樂的一位臺灣客，在5分鐘之內贏了30萬元。“我們發現，以往在豪客廳內多數是白髮蒼蒼的老富豪，現在則常常可見到30歲以下的年輕人，社會的財富擁有者年輕化，在賭場中可見一斑。”霍志釗說，“在2001年6月，曾經有10個人一團的來自北京的年輕賭客，住在澳門2個月，從葡京贏走了兩個億，當時我們十分驚奇，後來經過檢查，知道他們都合乎程序，就如數將支票開給他們了。”比起雖然人數不菲卻依然小打小鬧的散客羣，更引人注目的正是“澳娛”的這51家賭廳。在20年前，所有賭場全是散客場所。散客數目日見稀少後，引發了“澳娛”內部激烈的勞資糾紛，何鴻燊請回了遠在美國的妹妹十姑娘何婉琪。十姑娘是公認的在人事協調上有特殊優勢的女能人，她從美國帶回了“賭團”的新模式，即以旅行社和接待處的形式，從各地帶回團體豪客，進入賭廳參與賭博。目前，賭廳創造了“澳娛”賭業超過60%的利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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