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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9日,美國《洛杉磯時報》披露美國防部《核態勢評估》祕密報告以後,儘管美國國務卿鮑威爾向媒體澄清道,美國並未將核武器天天瞄準地球上任何一個國家,並且還否認了美國正在發展新型的具有戰術價值的核武器,但是他畢竟承認了這份報告是一個“軍事概念上的規劃”。這就等於說,如何在未來可能的戰爭與衝突中有效地使用核武器已經成爲美國戰略界正在認真思考的一個問題。這也意味着,美國先進而又龐大的核武庫已不僅僅具有“戰略上的威懾價值”,而且更具備了在“戰場上的實用價值。”
如果對該報告中所列舉的7個國家稍作分析,就不難對冷戰以後、尤其是“9·11”事件後美國的安全戰略作一番深入的思考。
冷戰後,從老布什總統的“全球新秩序觀”開始,美國就將防止在歐亞大陸上再出現一個類似前蘇聯的軍事強國作爲其安全戰略的首要目標。在美國的戰略家看來,中國與俄羅斯將是未來有可能挑戰美國全球唯一超級大國的霸權地位的潛在對手。因此,所謂“預防性防禦”也就自然地成爲美國戰略界的首要選擇。“預防性防禦”意味着美國必須在軍事上、特別是核戰略上對潛在挑戰國佔有絕對優勢,使它們難以撼動美國的全球霸權。從此角度出發,美國退出《反導條約》、執意籌建和部署導彈防禦系統、繼續進行核試驗來改進現有核武庫的性能和精度也就是一連串合乎邏輯的舉措。但是,《核態勢評估》報告顯然更進了一步 。它使美國從“相互確保毀滅”的核均勢向“絕對的核優勢”的戰略轉變明朗化了,同時它也要使美國戰略構想中的潛在對手明白,美國的絕對優勢不僅是可能的,而且是現實的。
“9·11”後,恐怖主義和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擴散等非傳統安全因素被美國視爲新的對其謀求“全球絕對安全”地位的戰略意圖的巨大挑戰。在《核態勢評估》報告所列舉的7個國家中,除中俄以外,其餘五國不是被美國視爲謀求或擴散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邪惡軸心”,就是同情或支持恐怖主義的所謂“無賴國家”。顯然,該報告對這五個國家而言更具針對性,因爲這幾個國家已有的或可能有的核生化武器還未對美國構成戰略威脅。在這樣的條件下,美國小型的、精確制導的戰術核武器就能夠在未來對這些國家可能的打擊中,例如伊拉克發揮作用。這並非危言聳聽,畢竟在海灣戰爭中美國已經使用了貧鈾彈。從這一點出發,就不難理解美國爲什麼始終拒絕批准《全面禁核試條約》以及拒不承諾“不首先使用核武器”。原因很簡單,對這些國家使用精確的戰術核武器能夠很便宜地達到美國的軍事目的和政治目的。
《核態勢評估》報告對於冷戰後中美關係的定位也具有深遠意義。中國究竟是美國的戰略競爭對手還是戰略合作伙伴始終是美戰略界激烈辯論的一個問題。自由派認爲,中美之間有許多共同利益,通過“接觸”,可以有效地將中國融入現有的國際體系,使之成爲一個“負責任的、與美國合作的大國”。保守派則認爲,隨着中國軍事以及經濟實力的不斷上升,中國必將成爲美國的戰略競爭對手,挑戰美國在亞太地區乃至全球的戰略利益。因此,“遏制加接觸”應是美國在冷戰以後對華政策的基調,只不過不同時期側重點不同而已。那麼,布什政府的側重點在哪裏呢?也許,《核態勢評估》報告的披露已經爲此作出了清楚的詮釋。該報告稱,如果臺灣海峽發生戰爭,美國應該做好使用核武器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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