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59歲的老人被歹徒綁架當了人質。歹徒向老人的兒子索要40萬元。此後的38天,老人被鎖在了河北邯鄲漳河河堤上一個兩米多深的洞裏,靠一箱方便麪、一桶10公斤的水維持生命,等待着公安人員解救自己。方便麪吃完了,水喝光了,最後老人靠喝尿、撿方便麪渣又堅持了一週多,終於奇蹟般地生還。
本月,一部由河北省公安廳和西安電影製片廠聯合攝製的40集電視連續劇《燕趙刑警》開始在國內一些地方公映。其中的兩集《大名4 3綁架案》,真實再現了發生在河北邯鄲大名縣的一起離奇綁架案:一位59歲的老人被綁架後,被囚洞中38天,經歷了常人難以想象的生死磨難,最後終於等到了被警方解救的那一天,近日我們採訪了這位傳奇老人。
凌晨兩點,喬家闖進蒙面人
2000年4月3日凌晨2點鐘左右,熟睡中的河北大名縣喬莊村農民喬洪書被一陣響動驚醒,剛要睜眼,他已被一隻大手摁住:“不要喊,要不就捅了你!”喬老漢靜神一看,只見眼前三個蒙面人拿着手槍、砍刀兇目圓睜地看着他。還沒來得及搭話,喬老漢和老伴的眼睛就被封上了膠帶,嘴裏塞上了毛巾,手腳也被捆了起來。老人嚇得不知所措,就聽一個聲音低聲說道:“我們只要錢,不要你倆的老命。”喬洪書心想既是要錢給了可能就沒事了,於是他指指褥子下面。一個蒙面人看了他一眼,然後撩開被褥四下翻找,另一個蒙面人抱起捆着的喬老太太從南屋放到了北屋的牀上。
喬洪書膝下有三兒兩女,老大、老二都在石家莊做生意,閨女已成家,老三在外面上學。老兩口身邊沒人,在村裏開了個代銷點,日子過得也算殷實安穩。
個把鐘頭後,眼睛被膠帶粘着的喬老太聽院子裏沒了動靜,她使勁用舌頭頂出了塞在嘴裏的毛巾,哆哆嗦嗦地坐在牀上失聲大哭起來:“來人啊!……”
喬老太的哭喊聲很快驚動了左鄰右舍。鄰居披着衣服聞聲趕來,一看喬老太被綁了起來,知道出了事。喬老太顧不上自己還被綁着,趕緊吩咐鄰居去看看南屋裏的老伴,進屋一看,喬老漢人沒了,院裏的一輛自行車也被蒙面人劫走了。
一個小時後,喬老漢被拽進了一個洞裏
據喬洪書老人講,他被人捆起來後,架上了院子裏的一輛自行車的後座上,那幾個人路上一聲不吭地推着車子往前走。老喬被膠帶粘着眼睛,看不到方向,感覺拐了幾道彎,約摸走了一個鐘頭的路程,自行車推不動了,有個人解開他捆着的雙手用被子裹着他繼續向前走,他覺得腳下像踩在沙灘地上,又走了1000米左右,他被人拽着感覺像下井一樣,先是鑽進去,後是爬上去,接着又是鑽下去。停到一塊平地後,幾個人用鐵鏈子捆住了他的雙腳,然後有個人告訴他:“這裏有一箱方便麪和一桶水。”說完,那幾個人就走了。洞裏只剩下了他一個人,老喬拽出塞在嘴裏的毛巾,撕下貼在眼上的膠布,他一下子蒙了,周圍一片漆黑,他趴着身子用兩隻手四下裏亂摸,摸到蒙面人留下的手電筒,打開一照:這是一處兩米多深的洞穴。四壁上還留着鐵杴剛挖過的痕跡。地上有一箱紅燒牛肉方便麪、一桶10公斤容量的塑料桶水、兩條煙和一個打火機。喬老漢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但他很恐懼地意識到這是專門爲他挖的一個洞穴,如果公安局破不了案,兒女們找不到自己,這裏就是自己的墓穴了!
綁匪向喬洪書的兒子索要40萬元
案發當天早晨的6點鐘,村裏的幹部向當地派出所報了案,同時,也給在石家莊的老喬的大兒子喬春強打了電話,告訴他家裏出了事。得知老父被綁架的喬春強心急如焚,正要準備收拾一下趕回父母家去,突然他家的電話響了,他一把抓起電話,聽見一個陌生的山西口音說:“你爹在我們手裏,馬上準備40萬。”“唉——”喬春強剛張開嘴還沒來得及問上一句,對方就迅即掛了電話。
一小時後,喬春強開車趕到了大名縣公安局,他一進門立刻向負責此案的公安民警說了自己接到綁匪電話的情況。辦案人員吩咐道:爲了保護人質的安全,公安人員暫不直接露面,以防打草驚蛇。並要喬春強以給其母看病的名義儘快將老太太接到縣公安局,瞭解案發時的情況。上午11時許,喬春強和弟弟、老母親來到大名縣公安局。喬老太餘驚未消地講述了案發時的情況,但辦案人員並沒有從老人的講述中得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綁匪幾易交錢地點
4月4日,整整一天歹徒沒有打來電話。喬春強一家人在焦急的等待中度過。
5日上午,那個一家人等待中的可怕電話終於來了,聲音低沉而猙獰:“錢準備好了沒有?”“啊,正湊着,能不能……少點?”慌亂中喬春強近乎哀求地問。“少了不行!”對方厲聲斷然拒絕。“那,那我爹人現在咋樣了?”“人沒事,我們要的是錢。你趕快準備!”說完對方冷冷地掛了電話。當喬春強把來電顯示得到的電話號碼反饋到大名縣公安局後,辦案人員立即趕赴石家莊,並與石市警方取得了聯繫。很快查出綁匪打電話的號碼是市內的一部IC卡電話,而這樣的IC卡電話持有者,在石家莊就有3萬多人,偵查工作陷入了困境。
7日上午,又一個手機電話打到了喬春強家,還是那個山西口音:“準備好了嗎?”“太多了,我現在才湊了20萬,老兄,我實在沒有那麼多呀……”沒等喬春強說完,對方就打斷說:“20萬就20萬吧,你馬上帶錢趕到鄭州,火車站有人接你!”“我父親現在怎麼樣了?我想聽聽他說話!”已經3天了,喬春強不知父親死活。對方說:“現在不方便,人在地下室,晚一天讓你們說話,你明天趕快帶上錢去鄭州,交錢後就放人!”這次喬春強從來電顯示上記下了這一手機號碼。
8日,專案組安排兩名民警分別化裝成喬春強的表弟和內弟,帶上裝錢的密碼箱從石家莊起程趕往鄭州,準備“交錢”。
9日上午11時,喬春強等到了鄭州,剛出車站,他的手機就響了,那個山西口音兇狠地說:“是不是不想要你爹了?”“我,我……”喬春強不知何故,以爲暴露了,他膽怯地說:“我帶着呢……”對方又問:“那你耍啥滑頭,怎麼來了三個人?”喬春強聽罷倒吸了一口涼氣,趕緊辯解說:“我帶這麼一大筆錢咋敢一個人來呀!他倆一個是我的表弟,一個是我內弟。”“那好,你們馬上坐返回的車去北京。”不容辯解綁匪就撂了電話。喬春強把這些情況告訴了辦案人員後,被指示,如果歹徒再打來電話,設法拖住他,爭取在石家莊交錢換人質,口氣也要強硬些。
果然,在9日下午他們在返回石家莊的火車上又接到了綁匪的電話,綁匪在電話中問:“坐上車了沒有?”按照事先的安排,這次喬春強不滿的口氣中略帶着強硬:“車坐上了不過你們太不義氣了,我帶這麼多‘東西’說來鄭州就趕來了,我現在連父親的一句話也沒聽見,死活弄不清楚,現在又要帶這麼多錢去北京,我沒法相信你們,我不去了,咱們就在石家莊交錢,哪個賓館都行。”出乎意料的是,對方聽完電話後,竟然沒有明確表態就掛了。
喬春強聽到了老父的聲音
又過了4天,喬春強在石家莊家中又接了綁匪的電話,喬春強非常擔心父親的處境,說道:“我必須先和父親通話!”對方答應:“那好吧!”少頃,喬春強聽到了父親的錄音電話:“春強,你準備些錢吧!”隨後是一聲“咔嚓”錄音機關機的聲響,然後又聽那山西口音發話道:“你馬上到新鄉吧,交錢放人!”隨後電話裏傳出忙音。
4月15日早晨,4名辦案人員與喬春強乘火車分坐不同車廂又趕赴新鄉。從發案到此時已經11天了。當晚8時左右,喬接到綁匪電話:“你們住哪兒?”喬春強生怕歹徒再耍滑頭沒有回答卻反問道:“你們人這次到底在沒在新鄉?”“我們很快就去,你在哪兒?”這時歹徒的口氣也不再強硬。“我在靜安旅館,你們要是再不來,我乾脆就回去了!”喬春強說。“別,別走,你等到明天早晨。”對方急切地說。
16日是一個星期天,喬春強和公安人員從早上等到天黑也沒見一個人影,也未接到綁匪的任何消息。
17日上午專案人員不得不再度隨喬春強撤回石家莊。從4月3日到17日已經快半個月了,人質是否還活着是個未知數。專案組認爲,再這樣被動地等下去,即使破了案,人質性命也恐怕難保。於是,坐陣指揮的公安局長果斷作出了調整偵查部署的指示,決定幾位民警繼續留在石家莊等候消息,其餘人員火速返回大名,以喬莊村爲重點,深入摸排有前科的重點嫌疑人員。石家莊、大名兩地同時開展由被動變主動的偵查活動。
兩次自救沒成功
從4月3日那天凌晨被綁架已經過了十幾天了,被困在洞裏的喬老漢仍然活着!他的雙腳被鐵鏈捆着,鐵鏈的另一端用橛子固定在了通向出口處“風洞”的洞壁上,60來歲的喬老漢夠不着拴他的橛子,也弄不開腳上的鐵鏈,如果沒人來救,他只能聽天由命地困死在這裏。
日子在一天一天地過着,洞穴裏一片黑暗,沒有晝夜更替的變化,喬老漢以一睡一醒的生理轉變估算着時日。開始那幾天,他一天要吃上兩塊方便麪抵抗飢餓,後來只吃一塊,因爲他不知還要在洞裏呆多少日子。再後來一箱方便麪已經吃得僅剩下兩塊了,水桶裏的水也不多了。自從上次那幾個傢伙來洞裏給他錄了向兒子要錢的錄音後,再沒人來過。喬老漢想,看來自己在洞裏還不知要呆到哪一天,方便麪和水必須節省着用,實在餓了他才掰一口方便麪吃,實在渴了才喝上一口水。實在憋悶難耐的時候,他就在黑乎乎的洞裏吸上一支菸,想想跟了自己大半輩子的老伴,想想正在外面四處尋找自己的兒女們,他想自己一定要堅持到被解救的那一天,不能讓孩子們背上“丟了爹”的不孝之名。
洞裏沒有一絲光亮,除了喝水的時候,老喬要用手電筒照着找準水嘴,平時輕易不敢開着手電筒,怕用完電永遠失去光明。洞穴裏窄得躺下伸不開腿,但是老喬或坐或半躺卻從不敢站起來,他想這樣可以保存體力。
在這樣聽天由命的等待中,有一天,他突然感覺到洞頂上有人畜走過去的“咕咚、咕咚”的聲音,他感到希望來了,於是興奮地趕快爬起來大喊:“救命啊!……”喊了幾聲,沒有人聽見。接着,他又使勁大喊,嗓子都喊啞了,還是沒人聽見,他一下子泄氣了,絕望地靠在洞壁上。還有一次,他又聽到了上面有人畜走過的聲音,他除了大聲喊叫,還不顧一切地從被子上撕下來一條布頭,用打火機點燃,扔到了洞口,想讓外面的人看到這裏冒出的黑煙,布條很快燃燒完了,但最終還是沒有被人發現。又一次的希望化作了泡影,傷心無奈的喬老漢抱着頭在地上痛哭起來……
靠喝尿過了十來天
經過這兩次徒勞,日子又一天天過去了,喬老漢覺得兒女們找到自己也只能等到公安局破了案。如果堅持不住,只有死在這裏了。食物被喬老漢仔細得不能再仔細地計劃着消耗,後來方便麪終於吃光了,餓得實在心慌了,他就在箱子裏、被褥上、地上撿掉下的方便麪渣吃,渣也撿不到了,他就吃調料,一包一包節省着吃……直到最後所有能吃的都沒了,水也喝光了,老喬想沒有吃的了還可以硬撐上幾天,如果沒有喝的了,恐怕離死就不遠了。這時的喬老漢由於沒吃東西已經好幾天沒有大便了,全身已沒了一點力氣。他想得趕緊把身體裏僅有的這點水分保留下來。每當要小便的時候他就撒進水桶裏收集起來,當渴急的時候,就把水桶對到嘴邊,閉上眼睛喝上一口尿液。這樣的日子又過了七八天。老喬小便的次數也越來越少,兩三天尿不出一點兒。昏睡中又一覺醒來,他覺得嗓子又幹又疼,他把水桶對到嘴邊,費了好大勁只沾溼了嘴脣,沒有喝進嘴裏,桶裏的尿液也喝光了!最後,早已沒有大便的老喬連小便也沒有了,他口渴得嘴都張不開了,嗓子像是粘住一般。一連十來天了,滴食未進,滴水未沾。他甚至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100多斤的體重現在消耗得只有皮包骨頭架了,喬老漢躺在那裏可怕地感覺到自己身體和腿上已沒了先前的肌肉。由於極度虛弱,他的眼睛已看不太清楚,他近乎絕望了。但是就在臨近死亡的邊緣,在極度絕望地入睡後,一覺醒來睜開雙眼,他又掙扎着抱起活下來的念頭:不,我一定要等到破案,等到兒子和警察來救我的那一天。
疑犯進入警方視野
其實,就在喬洪書老人掙扎在生死洞中的時候,外面的辦案民警一天也沒有休息過,大名專案組一遍又一遍地分析着擺在面前的這幾條有限的線索。喬家位於喬莊村西部,位置偏僻,綁匪蒙面作案又幾次給喬洪書在石家莊的兒子打電話,說明歹徒對喬家熟悉且具有知曉喬老漢兒子電話的條件,一個綁匪操本地口音,說明其中有一人就是本地人,那麼此人到底是誰呢?在經過深入的摸排後,大名縣南馬頭村的楊奇順納入了警方的視線。楊奇順28歲,先後在石家莊賣過菜,開過出租車,無固定職業且長期在石家莊居住,結交人員複雜。初步調查,以前有盜竊、搶劫嫌疑。南馬頭村離喬莊村很近,他應該知曉喬家的情況。案發時,有人看見他回過大名。通過進一步調查瞭解,這段時間楊跟本村青年劉濤瑜、劉信廣來往密切,2000年4月3日那一天,三人都在大名,而且有人反映劉濤瑜使用的那部手機號碼與公安人員提供的打到喬春強在石市家中的敲詐電話手機號碼相同!從而認定三人有作案重大嫌疑。
2000年5月8日,一聲令下,大名、石家莊兩地同時行動。當晚,一中隊民警在南馬頭村抓獲了劉濤瑜、劉信廣。三天後楊奇順在石家莊市一個拆遷工地上被抓獲。經過一天的審訊,楊交代了他和同夥合謀綁架喬老漢敲詐錢財的作案經過。原來,春節過後,楊奇順和同村的劉濤瑜、劉信廣在家中一塊喝酒。被稱爲“劉半仙”的劉濤瑜說:“咱們不能一直這樣過着,得想個法子弄些錢花。”接着,劉濤瑜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綁架個人敲詐錢。他的想法即刻得到了酒桌上幾個人的贊同。於是又由劉濤瑜設計,決定在附近乾涸的漳河河道里挖一個放人質的地洞,這裏很荒涼、人跡罕至,不容易被發現。正月十五過後,三個人看中了極少有人出沒的漳河拐彎處的河堤,帶上鐵杴開始選址挖洞。經過三個夜晚,他們在漳河河道北側河堤上挖好了罪惡的洞穴,平着身子鑽進去,然後豎直往下下,拐個彎纔到洞底,洞中還專門設計了兩個互相透氣可形成空氣對流的“風洞”。“劉半仙”爲了打電話敲詐錢財方便,還從信用社貸款3000元,專門跑到邯鄲買了一部諾基亞手機和如意卡,以備作案。他們商量後,一致認爲喬莊村老喬的兩個兒子在石家莊做生意,家中一定有錢。春節的時候,兩個兒子開着自己買的轎車進村,車上那紅紅綠綠從城裏買回的年貨,讓街上這些窮鄉僻壤的老少爺們好不眼熱。他大兒子還請人將家裏的土房拆了,動手蓋成了氣派的磚瓦房,全村子裏就數老喬家氣派!平時就老兩口在家,很容易下手。不久,兩人又聯繫上了在石家莊打工的楊奇順和山西人張軍。他們在一個晚上還專門悄悄來到喬老漢開的代銷點“踩”了點。
“嚴打”嚇退綁匪、人質奇蹟般生還
2000年4月2日晚,楊奇順、劉濤瑜、劉信光蒙面帶上砍刀和一把玩具仿真手槍開始實施了罪惡的計劃。於是,就發生了後來的一切。扔下喬老漢,他們商量由常在石家莊的楊奇順和張軍給老喬的兒子打電話要錢,劉濤瑜和劉信光留在家中打探風聲。他們這些財迷心竅的傢伙在敲詐錢財的時候,也感到了形勢的逼人。特別是喬家在縣電視臺每天晚上黃金時間播出重獎舉報人和提供線索者的尋人啓事後,他們更是每天膽戰心驚,“劉半仙”甚至還做過一個夢,夢見喬老漢死了,告訴了土地爺,天神地鬼都喊着來抓他們。驚醒後,他甚至也給自己算了一卦,結果是發財不成,竹籃打水一場空。“半仙”把自己的這種“不吉利”的直覺告訴了他的同伴。
十幾天過去了,40萬元美夢越來越遠,而來自精神上的恐懼卻與日俱增。最後,幾個人終於決定不再與喬春強聯繫了。喬老漢的生死更是被他們拋在了腦後。這夥喪心病狂的歹徒怎麼也不會料到這個被傳爲“死案”的綁架案,一個多月的功夫就被公安機關破了。2000年5月10日晚9時,按照案犯的供述,公安局巡警隊、刑警大隊技術中隊近30多名民警和120急救中心的同志押着楊奇順趕到漳河河道尋找洞穴。當晚11時,他們終於在已被風沙吹得變了形的漳河套找到了洞口。
挖開洞口,民警爬了進去,隨着手電光的晃動,發現了躺在洞內的喬洪書老漢,這時的喬老漢已經三天尿不出來了。看到已嚴重脫水骨瘦如柴的父親被民警擡出洞來,喬老漢的兒女們忽拉一下圍過去,見父親還活着,激動得跪倒在了民警跟前,流着熱淚一時說不出一句話來,躺在擔架上的喬老漢睜開眼睛看看兒女們,又看看來解救他的公安民警,嘴脣嚅動着,他顫顫巍巍地用力說:“我,我知道……警察……會來救……我的……”從2000年4月3日凌晨被綁架到被解救,喬洪書老漢在洞穴中靠着堅強的毅力奇蹟般地活了整整38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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