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一色深圳“富家美女”
近日,《遵義×報》廣告版面上刊登了一篇“深圳富家女徵婚啓事”,啓事上共列出了7個“深圳富家女”,其年齡分別從22歲到38歲不等,這些女子皆可堪稱“極品美女”———清一色的富家美女,個個都有房有車有產業;至於緣何登報求婚,提到的原因無外乎“父母留下鉅額財產移居海外”、“老公變心離異”、“錢財已足,想要體驗真情”、“巨大的財富無法彌補感情的缺陷”等。啓事上還註明,這是一家深圳婚姻介紹所打出的徵婚廣告。
據瞭解,這則徵婚啓事刊登出來後,立即在名城遵義掀起軒然大波。
爲徹底弄清此事的真相,記者日前與《貴陽晚報》記者取得聯繫,決定進行聯動暗訪。
一會“商家獨生女”
過程簡述:一聽記者要求“你來遵義吧”,對方掛斷電話。
3月11日,記者以一名“遵義應徵者”的名義撥通了發佈徵婚啓事的深圳某婚介所的電話。
一名自稱是“張大姐”的女子稱,雙方要願意交往,得先向婚介所交399元手續費。記者假裝中意廣告上登的那位“22歲商家獨女”,對方馬上就叫來了這名女子,但她本人說的很多情況與徵婚啓事中提到的大相徑庭。比如廣告中說,她是“自營公司”,“父母移居國外”,但記者與她聊天時,她卻說父母還在深圳,自己是一家公司的會計。記者問她重感情還是重事業,她說重感情;記者就故意說,“那你來遵義吧”,這時只聽電話那頭的“商家獨女”“啪”地掛了電話。
二會“28歲清純靚女”
謊話摘錄:我母親是貴陽人呀。貴陽哪裏的?應該是貴定吧(記者注,貴定不屬於貴陽)
次日下6時30分,記者又裝成“從遵義趕來的應徵者”再次撥通這家婚介所電話,約見了啓事中的“28歲清純靚麗女。”
記者準時來到約定地點,一個姓餘的中年婦女首先跟記者見面:“你是小李吧?女方姓陳,你不要緊張,要冷靜點,人家很有涵養的……你懂英文嗎?陳小姐在說話時經常會夾帶英文的,你不懂就裝着聽懂了點點頭……”
她的話還沒完,一個身高約1.6米、着咖啡色上衣、短髮偏瘦的女子一邊打着手機朝這邊“翩翩”而來,“aha……good……bye bye!”這時,該女子看見了餘大姐,“Hello!”餘急忙迎上去讓座。經餘介紹後,記者和陳小姐開始聊起來。
陳:不好意思,剛纔香港的一個客戶找我,讓你久等了,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你是從貴州過來的?
記者:是啊,昨天晚上剛到。
陳:我母親也是貴州人。
記者:哦,這麼巧啊。你母親貴州哪的?
陳(有些支吾):貴……貴……貴陽!
記者:貴陽哪個地方的?是貴定還是清鎮啊(記者注,貴定不屬於貴陽)?
陳:貴定吧?我還是小的時候曾經去過,現在都忘了。
記者:我的情況餘大姐已經告訴你了吧,我這人嘛,不怕吃苦,就是很窮,有力也沒地方使。
陳:沒關係,我看你很誠實厚道的,我就欣賞你這樣的人。窮嘛,不用擔心,會好起來的,我的酒店正缺幫手,以後你可以協助我嘛。
記者:什麼酒店啊,我明天能到你酒店看看嗎?
陳:酒店的名字我現在不能告訴你,因爲我已經答應了婚介所,要等你辦完手續後才能告訴你,做人嘛,誠信爲本。
記者:那你們酒店一天有多少營業額呀?
陳(神祕地):這可是商業機密,不能隨便透露的,而且我現在也不是很瞭解你,以後再說吧。
記者(向旁邊的“麥當勞”看了看):陳小姐,不好意思,我現在有點餓,你能不能請我吃點飯,因爲我身上的錢交了中介費就沒有了。
陳(笑了笑):你這人真有意思,現在我還在考驗你呢。男人嘛,應當先學會自立。
這時,陳小姐的電話響了。陳拿起電話:“Hello,哦,王總監啊,我現在正忙呢,不用簽字了,你就先撥10萬給對方吧。bye!”陳顯得很着急,想走。
餘上來把記者拉到一邊:“小李,人家是什麼身份啊,你這樣人家會看扁你的。”
隨後,餘大姐與陳嘀咕了一陣子,過來對記者說:“女方對你很滿意,如果你感覺不錯的話,你先把中介費交了,我把她的電話給你。以後就看你們慢慢交流了解了。”
記者表示:“真對不起,可我覺得她不像廣告中說的那樣清純靚麗呀。”餘說:“沒關係,先把錢交了,直到介紹你滿意了爲止。”
記者說:“還是不行,我人生地不熟,還是先見到富家靚女再說吧。”
餘攔住記者:“這幾天你不要走,有線索我跟你聯繫,機會有的是。”
餘再次提到中介費得事,但對身份證卻隻字未提。
三會“開影樓長髮女子”
有趣對話:記者“謙虛”:“保齡球打得很不好,一局纔打200多分。”女子應答:“我打得也不好,一局也就400多分吧。”
次日下午,餘打來電話說約了一個開影樓的美女,要記者在18時30分到桂園路電影大廈等候。記者如約而至。
這次做“紅娘”的是一名姓馮的女子,她稱“餘大姐”臨時有急事來不了。馮說:“我們公司非常正規,手續齊備,現在深圳到處都是騙子公司,你不要輕易相信那些手續不全的家政服務公司,很多外地人都被騙過。”18時37分,一名20多歲的長髮女子打着手機走過來,馮指了指:“就是她,姓劉。”
互相介紹後,馮悄聲問記者:“錢帶了吧?”記者裝着沒聽見,過去和劉聊起來。同前次所見的陳小姐一樣,“劉小姐”也稱自己的母親是貴州人,自己開有一家影樓,父親常年在外做生意。談至中途,馮過來催記者交中介費,記者提出既然女方是富婆,不如讓她來付費,結果惹得馮勃然大怒:“你是不是男人啊!”“劉小姐”也馬上面起慍色,起身準備離去。
最後記者推說身上只有100元錢,問能否以後補上。馮考慮再三,收下後給了一張收據,並出示了公司(芳心家政服務中心)的有關證照。隨後,劉主動邀請記者到外面好好聊聊。她帶着記者進了一家小麪館,要了一碗麪條。
記者:聽說你還要到貴州拓展業務,大概什麼時候去啊?
劉:很快了,現在正在進行準備,我的副手已經擬好了方案。在那邊你比較熟悉,到時就靠你了。
記者:平時你都有什麼業餘愛好啊?
劉:網球啊,保齡球啊……
記者:保齡球我玩過一次,但打得很不好,一局纔打200多分,不好玩。
劉:其實我也是喜歡而已,打得也不怎麼好,一局也就400多分吧。
這時,劉小姐的手機響了:“喂!哦,哦,你先接待一下吧,我馬上過來。”說完劉小姐起身就要走:“我影樓有點事,我得回去處理一下。”記者表示願意送她,但被拒絕,理由是初次見面,還不太瞭解。走時,她叫記者明天跟她聯繫。
婚介所不認賬反而耍賴
“美女”留話:“你打錯了,沒這個人。”
3月15日早上,記者撥打劉小姐留下的深圳“市話通”,對方卻始終關機。中午終於撥通了,一個與劉小姐聲音相似的女子卻說:“你打錯了,沒這個人。”記者再次覈對劉小姐留下的電話號碼再次撥打,這次對方有些不耐煩:“你有毛病啊,煩死了!”掛斷了電話。
隨後,記者沒有亮明身份再次打電話到婚介所,一位女工作人員說:“你有什麼證據說騙你了?瞎扯!劉小姐跟我們說了,她昨天想了一夜,估計你很難適應深圳的生活和工作節奏,覺得不合適。那是你們雙方的事情,我們不可能強迫別人和你好,這關我們什麼事?”還未等記者解釋完,“啪”的一聲,電話斷了。
部門說法:“芳心”在超範圍經營
衆所周知,開展婚姻中介業務一般都由婚姻介紹所進行,而這家招牌爲“家政服務中心”的“芳心”怎麼會幹起婚姻中介業務呢?3月22日,記者就此採訪了深圳市民政局有關人士。該人士稱,該家政服務中心顯然是超範圍經營,因爲開展婚姻中介業務必須通過民政部門的批准,通常情況下,家政服務中心是不允許經營婚姻中介業務的。
雖然該家政服務中心提供了一羣深圳“富家美女”想在內陸省份“找老公”,但截至發稿時,記者瞭解到,除了記者假裝應徵之外,並沒有當地人前來應徵;相反,大家對徵婚廣告上內容可信度的質疑,要遠遠多於應徵的興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