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最新一期美國《新聞周刊》報道,美國前總統克林頓日前在位於紐約哈萊姆黑人住宅區125號大街的一幢辦公大樓第14層的辦公室裡接受了《新聞周刊》資深記者喬納森·奧爾特的專訪。這是克林頓卸任後首次接受媒體的全方位采訪。采訪中,克林頓談了很多很多,也談得很廣很廣,許多內容是鮮為人知的。(以下是部分節選內容)
奧爾特問(以下簡稱問):卸任後,您遇到的最為艱難的調整是什麼?
克林頓答(以下簡稱答):27年以來,我的生活總是圍繞著政治和公共事務。在那些年中,我大部分時間是在辦公室度過的。我曾受到過兩次大挫折,但是我很快又跑了起來。因此,我最思念的事情就是工作。
我喜歡到戴維營、喜歡總統享有的一切待遇,不過我也樂於放棄它們,因為我從來沒有想過我要終身享受它們。坦率地說,我很高興我的生活又回到了原來的支點。對我來說,做我很長時間沒有去做的事情,是非常有趣的。我可以到紐約查帕瓜商業中心逛逛,采購物品。我可以上書店購書。我可以到當地的熟食店,認識認識那裡的人。還可以做點別的,我在我們位於查帕瓜的住宅掛了200幅畫。
白宮歲月的最後一年,我常常會坐在那裡陷入沈思,『當我離開這裡時,我的餘生會不會每天醒來時,都會感到生活毫無價值或者感到無所事事呢?或者說我會喜歡這種生活嗎?』然而,迄今為止我過得好極了。
問:在您離開白宮的最初幾個月裡,你是怎樣度過生活的低潮的?
答:我的確感到非常生氣。我在總統的位置上拼命地工作、把所有的錢都花在了證明我沒有為錢做錯什麼事,然而,當我離開總統辦公室時卻遭遇了人們懷疑的目光。人們可以自由地說他們不同意我所作出的決定的這個或那個部分。可卻根本沒有絲毫的證據可以說明我所作出的決定是出於不適當的動機。事實上,卻有許多與人們的猜想相反的證據。我想,說得溫和一點,我受到的對待在方式上存在著一點雙重標准。我仍這麼想。
問:如果你一切得從頭開始的話,你會特赦馬克·裡奇嗎?
答:也許不會了,只是出於政治的考慮。這是可怕的政治。根本不值得為了它而毀壞我的聲譽。不過,這並不意味著那些攻擊是真實的。他的前妻(我不認為他們仍舊相處得不錯),在為此事努力並向我的圖書館贈了款是事實,可是這些與特赦根本不相乾。
問:對你來說,過去的一年流年不順,是嗎?
答:噢,巴迪之死是迄今最令人傷心的事。我一生都養狗(他從孩提時代起就給它們取名字),可是我從來沒有對一條狗如此專注過。我經常回到位於查帕瓜的住宅,巴迪總是在那裡。你知道,它就睡在我旁邊的一個墊子上。我們一同上床,一起起床。我打算下個月再重新領養一條狗,可還沒有想好取什麼名字,這是一條褐色的紐芬蘭獵狗。
正如你所知,另外一些就是政治。我對此悟出的一點東西是美國人已經向著另外的一些事情發展了。9 11事件對新聞界許多人來說就是喚醒他們的一記重拳,他們曾以為政治就是關於個人的毀滅而不是真正的『問題』。
問:希拉裡夫人的書將率先問世,在出版前,你們打算互相讀一下各自的篇章嗎?
答:我們還沒有這個計劃。我希望她將會讓我閱讀它,不過我想我們倆人都感到我們不會那樣做。我們倆除了寫書,的確都很忙。我認為我們不想不適當地影響各自的書籍。
問:你覺得老了嗎?
答:不,我沒有覺得老,可是我意識到所有這一切過得多麼的快。這一切好像就在昨天,我跨進了我的皮卡,駕車在山區裡奔跑,一天12、14、16小時的一直單獨地在奧紮克行駛,追逐選票,競選1974年的國會議員。人生短暫。每天都是非常寶貴的一天,浪費一天的時間去試圖傷害其他人對我來說根本不值得去做。
問:在過去的一年中你本人學到了什麼?
答:我對自己過的生活感到非常愜意。我犯了一些我不希望會犯的錯誤。大多數其他人也這樣。我的錯誤比大多數人要來得更張揚些,不過那其中也許隱藏了一些福音,將有助於我在餘生保持謙遜和變得更堅強些。
有一件我以前不知而現在明白的事情是,我想,我不當總統在這裡也同樣能過上幸福和充實的生活。我現在知道我的選舉生活基本結束了。我非常高興我曾有過這種生活。我愛這種生活。我愛它。可是由於我對選舉生活完全厭煩了,我把自己整個身心都奉獻給了它,我把它都留在了議席上,就像籃球運動員說的,我對那種生活沒有揮之不去的懊悔。我感到非常非常的平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