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勇(化名)是“校園暴力”的受害者。3年前,正在讀初一的他先後加入學校的三個幫派,又因交不起校園保護費,被“老大”一頓暴打後昏迷了20多天。小勇的母親告訴記者,直到現在,小勇還常常受到“學校老大”和“社會馬仔”的威脅。“兒子現在很膽小,遇到什麼風吹草動就怕得要命”,小勇的母親說,恐懼已籠罩着她的兒子。
母親兒子被打昏迷22天尋子啓事貼遍深圳
昨天下午3時許,一位40歲左右的婦女張某來到本報,向記者講述了她18歲的兒子小勇(化名)3年前因交不起保護費被暴打併昏迷20多天的遭遇。
小勇的母親張某告訴記者,事情發生在3年前,當時她的兒子還在讀初一(下學期)。“1999年4月13日早上上學前,小勇向我要200元錢,也沒說拿去做什麼,我就沒給他,但就從那天開始,小勇突然失蹤了22天。後來我在醫院找到他時,他已經昏迷了整整22天”。
小勇的母親回憶說:“在這22天裏,我和丈夫整天都在尋找小勇,‘尋人啓事’幾乎貼遍了深圳的每個角落,由於尋子心切,我幾乎每天都要到寺廟裏去求神拜佛。”小勇的母親告訴記者,20多天後,她才知道兒子是因交不起校園保護費,被人暴打以致昏迷了20多天。
回憶起兒子躺在醫院裏奄奄一息的情景,小勇的母親不禁潸然淚下,不停地抽泣。她說:“我來向你們講述這件事,不僅僅是爲了我的兒子,更是想通過兒子的悲劇,讓學校、讓社會及有關部門更加重視校園暴力,不要讓其他的孩子再受到傷害。”
小勇被索千元“入會”費先後加入三個幫派
昨天,深受校園暴力危害的小勇在母親的陪同下接受了記者的採訪。斷斷續續間,他向記者透露了當年曾加入三個幫派、最後被老大“清理門戶”的遭遇。
據小勇講,初一剛進校時,就有同學問他“要不要跟人”,他當時沒有答應。後來,有一次,他到下午上學時,有人將一隻手搭在了他肩上說:“喂!小崽,我是‘和興’的人,你過來我跟你談談。”小勇回憶說,當時,那人要他入會,說入會後就有“老大”罩着,沒人敢欺負他。小勇說,“那天,我身上的錢全部被搜了去,總共是30多元。第二天,他們又叫我交了1000多元入會費,不知不覺我就成了‘和興’的會員。”
據小勇講,由於他與“和興”的老大合不來,就將錢交到一個叫“和貴”的幫派,但交了500多元的退會費給“和興”老大。小勇說,由於“和貴”派的人很少,過了不久,他又交了500多元的轉會費加入一個叫“紅花會”的幫派,“因爲該派不但人多,而且‘老大’是社會上的青年(前兩個幫派的老大都是學校的學生),很有實力。”
未交300元保護費慘遭暴打被迫轉學
小勇告訴記者,這幾個幫派經常爲爭奪下屬發生矛盾,一旦有矛盾後,都是由“老大”出面“講數”————就是談判,談不好就要動手,跟黑社會一樣。
回憶起在幫會的日子,小勇說那時他很“威風”。據他說,入會後,別的同學都不敢欺負他,對他特別“禮貌”,而且“說話時聲音都比別人高”。小勇認爲,入會至少能保護自己在學校不被別人欺負。他說當時自己的想法是:爭取遵守會規,不欠保護費,平平安安讀完初中,就遠離那幫人。據小勇說,入會後,他每月都要交300多元保護費,最後一次他實在沒有錢了,而“老大”又規定了最後期限,他又沒向他媽媽要到錢,結果就遭到一頓暴打,昏迷了20多天。小勇告訴記者,被暴打後,由於怕再次受到干擾,他轉到北京一所中學讀書。
轉學回深再遭暴力報復心切想當警察
2000年,在北京讀了一年書的小勇又回到深圳,轉到深圳某中學。本以爲可以重新開始新的學習生活,豈料在新學校他又被通知要交納保護費。小勇說,就在前不久,學校裏的一些學生還將他強行拽到學校的樓頂,說已到交保護費的時候了。小勇告訴記者,他沒交,於是換來了一陣雨點般的拳打腳踢。
如今,當警察成了小勇的最大抱負。他說,他要盡最大努力考上警校,當警察後,他要把那些欺負過他、暴打過他的人好好收拾一下,“只要落在我的手上,我就要讓他們好看!我要報復!”說這話的時候,小勇緊緊地攥着拳頭。
一旁小勇的母親提醒他要講法律時,小勇反駁說:“他們打我時都不講法律,我爲什麼要講法律,我就是要報復,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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