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被盜寶塔餘下的三層,一直留在現場,大部分仍在土中埋着。盜塔者真是氣焰囂張,竟膽敢第二次盜塔!
這一驚人的消息,簡直把白傑氣蒙了!這些日子,他的妻子不斷打電話給他,告知岳父的病情,懇求白傑儘快返家一趟。
可是白傑是立下軍令狀的,責任重大,他明確告訴妻子,自己目前根本無暇返家,氣得妻子直說要和他離婚。
白傑現在借宿的閻海生家,也和這一帶的羣衆一樣,很同情白傑的處境。這天清晨,白傑因有心事,早早地就起了牀,閻海生見狀,便也爬出被窩,陪着白傑嘮嗑,閻海生的婆娘,還緊着做熟了早飯,剛剛將飯碗端上了桌。
當下,白傑立即將報信人請進了屋。報信人是農民勞大平,他一大早去地裏幹活兒,發現那被盜寶塔餘下的三層又被盜走了。
白傑本來就心情沉重,乍一聽這個消息,腦子裏“嗡”地一下就似要炸裂了一般,他明顯地感到周身的血管在擴張,血流加速,瞬間體驗到了人在憤怒之極時是一種什麼感覺。白傑第一次感到自己作爲一名刑警的“恥辱”,罪犯真是欺人太甚,這邊正緊鑼密鼓地破案,他那裏仍在不慌不忙地偷盜,簡直不把公安人員放在眼裏!
現在,該如何向上級彙報呢?
白傑沒有心思吃早飯了,他立即出門,向村支書崔生慧借了一輛三輪車,就向現場奔去。
在現場,白傑和公安幹警都感到羞愧難當,文物大盜又一次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將寶塔盜走,這不明擺着是扇我們的耳光嗎?我們這麼多刑警正在這裏尋找線索,罪犯居然毫無畏懼之心,這不是明顯的挑釁嗎!
刑警們面色嚴峻,似乎無法承受周圍羣衆投來的疑惑的目光。想到盜塔者此時肯定會躲在暗地裏嘲笑,幹警們恨得怒從心頭起,恨不得能生吞了罪犯,當即發誓,就是老婆離婚、岳父病危、砸鍋賣鐵,也一定要偵破此案!
這次被盜走的三層石塔,有一層在裝車時被摔成兩瓣兒,罪犯沒有要,丟棄在了旁邊。
據現場勘察的結果顯示,這次的作案手段基本和前次一樣,場地上均留有幾扇厚木板,也有植物粉末。不過這次老天有眼,痕跡提取得比較充分,而且沒有沙塵暴,昨夜又剛剛下過一場小雨,幾寸厚的塵土上,車輪印跡十分清晰。
白傑在分析了這些痕跡後,心裏暗暗慶幸,莫非這件案子真能儘快破獲嗎?冥冥之中,似有一種力量在支持着他。
從現場提取來的粉末,經化驗,是花生殼粉。車輪痕跡比較清晰,但要等地區公安處技術人員做出結論,至少要等四、五個小時。爲了防止痕跡再被沙塵暴掩埋,幹警們接受上一次的教訓,先拍了照片,並用捲尺精確地測量了車轍、車輪內距與外距。上次雖然有沙塵暴,但如果量個大概還是可能的,卻偏偏缺了這一步,難怪公安處王處長給了嚴厲批評。
公安處技術人員傳回了現場的車輪結果:後輪胎爲雙輪胎,內距是116釐米,一邊的輪胎爲條紋,另一邊爲花紋。然後,公安人員用報紙將車痕苫起來,囑咐塔院看護員高昌民嚴加看護,等候地區公安處的技術人員,再做進一步的精確查驗。
刻不容緩。白傑將這一切安排妥當後,決定帶領幹警們,沿着盜塔者的行車方向火速追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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