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從青藏鐵路建設總指揮部獲悉,自去年6月29日青藏鐵路開工建設以來,2.3萬名青藏鐵路建設者奮戰雪域高原,在地球第三極譜寫着人生最壯麗的篇章。2000多名共產黨員是他們中的佼佼者,黨員們吃苦在前,奉獻在先,用實際行動爲建設者們作出了表率。
建設青藏鐵路是黨中央、國務院作出的重大戰略決策,是西部大開發的標誌性工程。它的建成,將促進西藏和青海的資源開發,加強西藏和內地的聯繫,推動西藏經濟的快速發展。
青藏鐵路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線路最長的高原鐵路,所經線路在海拔4000米以上的地段爲960公里,翻越唐古拉山的鐵路最高點海拔5072米。沿線地質複雜,經過多年連續凍土地段550公里,在建設中將面臨前所未有的三大難題,即高原生理、多年凍土和環境保護問題。同時,青藏高原嚴寒缺氧、強紫外線輻射等嚴酷的自然環境,給施工人員身體健康和工作效率帶來很多不利影響。
一年來,2.3萬名建設者們克服了重重困難,爲青藏鐵路的建設作出了巨大貢獻。特別是共產黨員更是以身作則、率先垂範,成爲青藏鐵路建設者的楷模。青藏鐵路各參建單位黨支部、青年突擊隊以及廣大黨團員充分發揮戰鬥堡壘和先鋒模範作用,發揮黨組織的政治核心作用,開展“創黨員先鋒崗,建紅旗責任區”、“我爲黨旗添光彩”等活動,帶領和鼓舞廣大職工奮戰在高原、奉獻在高原、立功在高原,把青藏鐵路建設推向了一個又一個高潮。
在青藏鐵路建設中,有的共產黨員懷揣家裏的加急電報,仍然堅持在施工第一線;有的共產黨員昏倒在施工現場,又偷偷從醫院回到了工地;有的共產黨員爲了破解一個科技難題,在施工現場一蹲就是一個月;有的共產黨員三過家門而不入,匆匆趕赴建設工地。他們舍小家爲大家,用青春和熱血鑄就青藏鐵路的基石,涌現出許多可歌可泣的事蹟。
“爲了青藏鐵路,再苦再累我也幹”——共產黨員李慶光訪談錄
在青藏線採訪,早就知道中鐵十二局第七項目部指揮長李慶光,早就知道他是一條困難壓不垮的漢子,早就知道他有一句“共產黨員的名聲比生命更重要”的名言。
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在記者的的一再要求下,他終於同意以朋友的身份和我們聊聊天,說說心裏話。他說他只是一個普通的鐵路建設者,沒有什麼值得宣傳的,他說他只是做了自己份內的事,而且做得還不夠。
記者:大多數人到高原來都會有反應,您也不例外吧?
李慶光:是啊,我剛來時反應較嚴重,頭疼得睡不着覺,總覺得腦袋漲漲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胸口像堵着一大團棉花,喘不上氣來。晚上睡不着,可白天還要幹活,所以每天只好靠止疼片和安眠藥才勉強睡三四個小時。光是這樣也就算了,關鍵是施工時的天氣條件太差,常常會影響施工進程。比如我現在所在的五道樑,一天四季,幾乎每天一場大雪,每天下午都要刮一場8級以上的大風。你看我現在這麼黑,其實原來不是這樣的。高原上太陽很毒,每天曬上幾個小時,皮都掉了好幾層,我常開玩笑說我現在的臉皮是越來越薄了。你別說,上高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減肥效果好。我原來180多斤,現在只剩140斤了。其實也沒什麼,大家都這樣,不是我一個人。說實在的,來之前雖然知道高原條件艱苦,但沒想到是這個樣子,不過現在也習慣了。
記者:我看您剛纔走路時腰有點不對勁,是不是受過傷?
李慶光:到底是記者,眼光真厲害,我這腰是有問題。5年前我在梅坎鐵路施工時傷了腰,一直捆着個不鏽鋼腰卡子,行動不是很方便。不過工作的時候也不覺得。我們常常要跟技術人員一起蹲在凍土施工現場,有時候爲了搶在晚上進行涵洞凍土施工,使凍土不被擾動,一呆就是一個晚上。有一次我實在是支撐不了暈倒了,被他們送到衛生所躺了一會兒,醒來時才覺得腰像針扎一樣疼。到底是年紀大了點,說暈就暈了,比不上你們年輕人了啊。他們當時怪我不要命,我說,人活這一輩子,時間短得很,能趕上修青藏鐵路是我的運氣。何況我還是個黨員,雖然現在不是戰爭年代,不需要我們炸碉堡堵槍眼,可是帶個好頭還是要的。只要能把青藏鐵路修好,再苦再累我也幹。
記者:像您這樣長年在鐵路建設工地上,家裏很難照顧到,家裏人會不會抱怨你?
李慶光:說到家裏人,我還真是對不起他們。我今年3月份上山,由於當時通訊不便,兩個多月沒給家裏打過一次電話。5月份,我愛人突然得了腦血栓,在醫院搶救,我正忙得焦頭爛額,連回去探望一天的時間也沒有,只好拜託老鄉幫忙照顧。現在想起來我覺得很對不起她。
記者:聽職工們說您有一句口頭語叫“讓開,看我的”,是什麼促使你總是衝鋒在前?
李慶光:是嗎?我倒沒覺得,可能是他們總結的吧。你一說,我也覺得有這麼回事。其實也正常,倒不是我自己有多能幹,只是我是黨員,又是負責人,遇到困難總不能比別人落後吧。剛上山的時候,什麼都沒有頭緒,一切都要從頭做起,事情比較多。我的對講機就得隨身帶着,睡覺的時候掛在牀頭,只要一響就要往工地跑。去年10月份崑崙山大地震的時候,我們工地上一臺鑽機幾乎被震倒。那可是寶貝啊,一臺就1000多萬元,關鍵是倒了整個施工就拖後了。所以我一急就第一個爬上去用鋼絲把它綁住了,當時把同事們都嚇壞了。事後我才發現的確有點危險,可如果我不上,別的同志上去同樣有危險。
記者:目前,希望與青藏鐵路參建單位做生意的客戶很多,您作爲負責人,是如何處理這樣事情的?
李慶光:有時的確被一些不走正路的商家纏得頭痛。一次,一個甘肅的包工頭帶着3萬塊錢找到我,想承包點土方活,我當時就把他轟出了門。你想啊,要是正兒八經的工程隊還用得着搞這套?青藏鐵路這麼重要的工程,哪一點出了紕漏都關係到無數人的生命安全。我老家的人也來找過我,想在工地上找點零活幹,我都沒答應。雖然說沒什麼大不了的,可如果我帶頭這麼搞,大家嘴上不說什麼,心裏肯定有想法。以後別人介紹親戚熟人的時候你就不能拒絕,那工程的質量就不能保證了。
鐵路建設者在青藏鐵路雪水河大橋橋頂施工。
通訊:記戰鬥在青藏鐵路風火山隧道的優秀共產黨員們
在海拔近5000米的世界最高隧道——風火山隧道工地,惡劣的自然環境嚇不倒英雄的鐵路建設者,一種精神正在這裏發揚光大。頑強拼搏,樂於奉獻的共產黨員形象,在雪域高原上熠熠生輝。
擔負着風火山隧道建設的中鐵二十局1000多名幹部職工,以高度的責任感、使命感,在“世界屋脊”上忍受着難以想象的困難,他們戰缺氧、抗嚴寒,用熱血和青春驅散高原的沉寂和落寞,譜寫出了一曲曲壯美的人生之歌。
三上青藏線的老黨員
2001年6月,中鐵二十局總經濟師、青藏指揮部黨委書記陳文珍懷着無比激動的心情,第三次踏上了建設青藏線的征途。陳文珍說:“實現青藏高原天塹變通途是我畢生的夙願。”
這位年逾50歲的老黨員談起青藏線建設感慨萬千。他說,1962年11月,作爲青藏鐵路建設精銳部隊,中鐵二十局開赴青藏鐵路建設工地,承擔了海晏至克土段的建設任務;1974年3月4日,這支部隊再次邁着軍人的矯健步伐,唱着“鐵道兵志在四方之歌”走進了青藏鐵路建設工地,在“世界屋脊”開始了長達10年的艱苦鏖戰;2001年6月,我們又一次來到了青藏鐵路風火山建設工地。從1962年起,我參加了三次青藏鐵路的建設,跟青藏線結下了深厚的感情。
在風火山隧道工地,嚴寒缺氧、低壓、紫外線強,年平均氣溫在零下7攝氏度,極端氣溫爲零下40多攝氏度,氧氣含量不足內地的50%。在這裏,年輕人都會出現嚴重的高原反應,而對於年事已高的陳文珍來說要承受更爲巨大的痛苦。但他從不言苦,經常吃着大把的抗高原反應藥品,堅持到施工現場,用自己積累的高原施工經驗指導工作。同志們都勸他到山下休息,他說:“輕傷不下火線是我們鐵路大軍的優良傳統,這個好傳統在我的身上不能丟。”
率先垂範的指揮長
在中鐵二十局,說到況成明指揮長,沒有人不豎起大拇指,參建員工們都被他吃苦奉獻的精神所感動。在他的帶領下,全局上下勇於爭先,齊心協力,在世界海拔最高的隧道攻克了一個又一個難題。
2001年6月,在接到任命後,況成明只說了一句話:我是一名共產黨員,我服從組織上的安排,我向局黨委保證,一定幹好工程,帶好隊伍。隨後,他率領先遣小組日夜兼程第一批來到青藏高原,在可可西里無人區一干就是半個月,在青藏鐵路先期10個標段中第一個完成了交接樁和初勘任務,受到設計單位和總指揮部的好評。爲實現局黨委“青藏線上得快、站得穩、打得贏”和“早樹形象、快樹形象、樹好形象”的要求,他帶領工程技術人員先後四次冒着風雪,徒步走完了全管區36.02公里的施工線路,對每一處地形、地貌和地質狀況一一作詳細的踏勘和記錄。
去年6月20日,當他率領工程技術人員徒步走在海拔近5000米的風火山隧道工地時,因嚴寒、缺氧、氣壓低,加上疲勞,他一頭栽倒在隧道進口處。大家迅速把他送回工地衛生所,點滴剛打完,他又趕往工地,研究施工方案。由於他對施工管段情況瞭如指掌,他主持制定的風火山隧道、北麓河厚層地下冰路基試驗段的施工技術方案和施工組織設計方案,在北京專家的審查會上順利通過並得到與會專家的高度評價。
因長期疲勞作戰,況成明的高原反應越來越嚴重,血壓過低造成頭昏眼花,每天都靠打點滴、吃藥支撐。爲幹好試驗段工程,他一頭扎進北麓河厚層地下冰試驗段施工現場,研究和完善凍土路基施工方案。由於準備工作做得細,抓得緊,去年8月20日,中鐵二十局承擔的北麓河厚層地下冰試驗段在全線四個試驗段中率先開工。
科技攻關的年輕人
今年28歲的劉萬奇由於在風火山隧道科技攻關方面的傑出貢獻,被評爲中鐵二十局“十大科技創新能手”,並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黨。
中鐵二十局管段內的風火山隧道全長1338米,海拔4905米,是世界上海拔最高、地質條件最特殊的高原永凍土隧道。這裏年平均氣溫在零下7攝氏度,冬季最低溫度達零下40.8攝氏度,凍土層厚達150餘米。隧道地質結構主要爲含土冰層、飽冰凍土、原始冰川、裂隙冰、砂岩、泥岩以及泥沙互層,被列爲全線重點難點工程之首,譽爲“天字第一號工程”。正是由於風火山隧道的特殊地質構造和極爲惡劣的自然條件,黨委經過千挑萬選,讓劉萬奇擔當了風火山隧道總工程師的重任。
初上風火山,他強忍着頭痛、噁心、厭食等劇烈的高原反應,埋頭於《風火山隧道施組方案》的編寫,大膽提出了“超前支護、減少爆破震動、快速封閉裸露圍巖、模築初期支護”的施工方案。經八易其稿後,這個方案在鐵道部主持召開的專家論證會上獲得通過,爲攻克風火山隧道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10月18日,風火山隧道工程一開工就遇到了含土冰層。爲解決這一難題,劉萬奇與技術人員蹲在掌子面,調查研究合適的溫度適應範圍和爆破後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封閉裸露圍巖,防止融化圈的形成,從而確保隧道圍巖的穩固性。經過大量的調研和優化施工方案,他終於找到了最佳控溫範圍,順利突破了這一世界級技術難題,爲同類地質條件下的隧道施工積累了寶貴的技術和施工經驗。
擔任風火山隧道隊隊長的任文祥,參加工作10年,卻有着8年的黨齡,曾獲局“優秀共產黨員”、“科技拔尖人才”稱號。
今年4月,風火山隧道進口在掘進165米後,進入了隧道的“咽喉”——淺埋段。這一段全長296米,最大埋深約20米,最薄覆蓋不足8米,地質構造主要爲富冰凍土、裂隙冰、厚層地下冰,是科研項目最集中的地段。鐵道部、青藏總指揮部領導明令指出:“風火山隧道淺埋地段要穩紮穩打,安全第一,嚴格規範,科學施工,要確保萬無一失。”
爲此,任文祥住進了隧道工地,一住就是3個月,不分白天黑夜堅守在洞內,親自打錨杆、掌噴頭、控制藥量,以確保隧道施工的質量和安全。鐵道部領導在檢查風火山隧道工作時對隧道隊攻克一系列技術難題給予高度評價,並對任文祥等同志提出特別表揚,稱其爲科技攻關的帶頭人。
在中鐵二十局風火山隧道建設工地,像這樣感人的事蹟如草原上的羊羣,數也數不清。從普通的建設者到指揮長,每個人都在全心全力地奉獻着自己的青春和汗水,爲青藏鐵路這一全世界矚目的宏偉工程添磚加瓦。他們的名字將永遠載入中國鐵路建設的史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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