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初,《文藝增刊》改名爲《文藝·雙月刊》,期刊由季刊改爲雙月刊,小編輯部也隨之“招兵買馬”,從文藝部獨立出去,我也由新研室調到《文藝》雙月刊當編輯。
在迎來送往及在場聆聽孫犁同志與這些來訪者的談話中,不僅學到了很多知識,也學習了孫老不少的爲文和做人之道。其間,還上了一堂實實在在、生動的新聞工作者的職業道德課。
一次,東北某雜誌社的一位年輕的攝影記者來給孫犁照相,用做該雜誌的封面。我遵照孫犁同志以往的囑託,讓其稍坐,待得到孫犁同志的應允後,再前往。這位記者心急又有些盛氣凌人,說,我們是來給他(孫犁)照相的,有人想讓我們上封面還不一定行呢!
聽了這句話我預感到事情不妙,在去多倫道孫犁寓所的路上,便給這位年輕的攝影記者打“預防”針。
我說:孫犁每天都稿約不斷,創作等身,突然來訪會打擾他的寫作;二是孫犁年歲大了,身體又不會太好,午後要休息……
儘管這樣,小記者還是沒聽進我的話。記得當時孫犁同志剛午睡起來,說明來意後,孫犁同志便坐在書桌前的藤椅上,情緒不錯,表情也自然。這時,攝影的這個小夥子拿出相機,左對右對,一會兒讓孫犁坐正些,一會兒讓其臉偏點,折騰了足足十分鐘,最後又要老人笑一笑……這時,就見孫犁的頭部輕輕搖動,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生氣地說:“我不會笑。”結果,相也沒照成。
過了些日子,李牧歌同志去拜訪孫犁,回來她給我轉述了孫老的話說,近來,我對一些年輕記者發了脾氣。這些年輕人一當了新聞記者就不知天高地厚,說話狂得很,連最起碼的新聞要素都不知道,這樣的記者,沒有不出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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