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官員問責制是個新事物,也是第二屆香港特區政府的一大特色。半個多月來,14名“問責”的司、局長,在不同的場合都已登臺作了一番表演。市民對問責制大體上有個“譜”,對各個高官的風格、爲人也有初步的認識:“體制內”挑選出來的自有其幾十年公務員生涯累積的豐富經驗,“體制外”引進的5位“新人”則沒有太多的束縛,說話辦事盡顯鋒芒。
自揭“隱私”親近市民
“問責”局長要掌握民意、爭取民意,通過傳媒是其不二的選擇。名單公佈翌日,民政事務局局長何志平發起了爭取民意的第一擊:“軟銷”個人形象———向記者送出一張輯錄了他從小到大珍貴相片的光碟。何志平這招還挺管用,第二天的香港各報紛紛刊出他的“玉照”,特別是他與太太、著名影星胡慧中的合照成了各報的一大亮點。
何志平此招一出,其他的司局長也不甘人後。律政司司長樑愛詩、政制事務局局長林瑞麟、環境運輸及工務局局長廖秀冬等人都公開了“私人相冊”。
樑愛詩提供的相片全部與工作有關,當中有不少屬於“歷史片段”———如她在1997年7月1日凌晨,在臨時立法會的會議上動議有關條例草案的情景,還有迴歸前與律政署高層人員的合照等。
由新聞統籌專員轉任政制事務局局長的林瑞麟提供照片之餘,還隆重介紹了他的太太,林瑞麟最喜歡的是妻子賢淑的性格:“我第二次見她,就決定是這個了。”
環境運輸及工務局局長廖秀冬作風低調,她是環境顧問公司西圖國際的董事總經理,也是環保組織“長春社”的創辦人。外界認識她,大多因爲她是前規劃地政局局長蕭炯柱的前妻,並擔任過北京申辦奧運環保顧問。廖秀冬初登官場似乎不習慣面對傳媒,當被問到與其前夫的關係時,她毫不掩飾心中的不滿:“怎麼好像做娛樂新聞一樣?”但她很快就適應了香港媒體的“生態環境”,沒多久也向傳媒透露了她的個人“隱私”———青春時期的照片,廖秀冬還主動披露她一家子都愛好音樂,她精於鋼琴和中提琴,與兩個兒子和前夫可組成一個“四重奏”小樂隊。
棄商從政、擔任工商及科技局局長的唐英年,第一招就是———自爆“醜聞”。早前香港一份週刊大數其學歷及顯赫家世,如1971年考進美國密歇根大學讀心理學,1975年在耶魯大學讀社會心理學碩士等等。但唐英年日前與新聞界吃午餐時趕緊澄清:當年由於要回港接掌家族生意,他放棄了在耶魯大學修讀中的社會心理學碩士學位。
政府主要官員“自揭隱私”,可算是香港政府官員的一些新作派。1997年香港迴歸前後,媒體對官員的宣傳報道,主要集中在加入公務員隊伍或從商的經歷,選材也多側重於任職期間的一些具有社會影響力的事情,如今特區政府的施政進入第二個五年,官員與市民之間的溝通、互信日益顯得重要。
觀點鮮明敢講新話
與上屆政府主要官員有很大不同的是,“問責”局長的言論都比較大膽,言辭犀利。環境運輸及工務局局長廖秀冬說,這麼做,就是早些激出市民和議員對這些新構思的不同意見。
6月25日“問責”局長的名單公佈後,各主要官員便抓住與傳媒“茶敘”的機會,拋出“新”思維、“新”論點。一方面讓下屬、市民和議員早日熟悉自己,一方面爲下一階段的政策制定和執行營造氛圍。
教育統籌局局長李國章的個性張揚,在衆多的問責局長中,他是唯一一位打算安排“自己人”擔任新聞祕書的。李國章明確支持特區政府教育改革的方向,但會調整改革的優先次序。
對備受爭議的教師語文基準試,李國章說:“基準試是有需要的,作爲家長也希望教師達到一定的水準纔去教自己的小孩。如果當教師連基準試都通過不了,他應該考慮一下是否應轉行。”李國章認爲,基準試的考試形式可能有值得檢討的地方,但並不表示要取消。他同時希望教育界能在有限資源下實現增值。
“新科”環境運輸及工務局局長廖秀冬也拋出連串的環保“新”思維:跨境空氣污染實行“排污交易”;利用污染者自付的原則,提供誘因鼓勵環保;推動廢物回收工業以增加就業等等。
“排污交易”的概念是爲了減少珠三角區域性污染的一個設想。她建議兩地在設定減少污染排放量後,污染物排放較多的港商可向內地企業購買排放配額,從而降低排污成本、提高企業效益。廖秀冬說,在美國,“排污交易”是一門千億元的大生意,香港應該借鑑。
這些帶有鮮明“棱角”的言論一經媒體披露,當即引起了市民的關注。
重視公關主動溝通
林瑞麟對問責制的認識是,今後特區政府的問責制班子,在醞釀或推行重大政策時,必須要有熔“政治、政策、公關、新聞”於一爐的思維。
工商及科技局局長唐英年對此可能會有較深的體會。上任之前他“失言”:有生之年失業率難復2.5%。這本是很正常的一個斷語,失業率低於3%就可稱得上是全民就業,這與劇院有七成的上座率就可稱爲“滿座”一樣,都是業界普遍接受的概念。沒想到就這麼一句話竟被“炒”得不可開交,有人說他沒上任先“縮頭”,有人罵他“落井下石”打擊市民的士氣。唐英年只好道歉說,那番言論其實在迴歸前他已說過,他只是想表示自己對失業問題的憂慮,但沒顧及此一時彼一時———此時他的身份不再是一介商人而是特區政府的一名“問責”局長。
統籌迴歸慶典的民政事務局,局長何志平還沒上任便遇上首宗“問責”事件。7月1日早上的升旗儀式,保安人員拒絕沒有請柬的市民進場觀禮而引起市民不滿。民政事務局隨即檢討這一做法並表示今後在發放信息時將特別提醒市民。
問責制是香港公共行政體制的重要轉變,特首董建華說政府必須“民情在心、民意在握”,同廣大市民、立法會、社會各界團體密切聯繫和溝通,這樣才能使施政的優先次序更明確,政策更加全面協調。主要官員問責制纔剛剛開始實踐,但從目前市民、媒體、議員的反映來看,這個頭開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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