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網消息:在今年初關於“有人用艾滋病血液扎針”的傳言在津城散播,一時間,“扎針”傳言鬧得人心惶惶。經過本市警方的努力工作,4名不法之徒落入法網,日前,記者見到了其中一名已經開始服刑的罪犯。
前一階段,本市警方連續破獲了兩起以打艾滋病毒針相威脅的入室搶劫案,歹徒用裝有紅藥水的針管詐稱爲艾滋病人的血液,以打針相威脅,脅迫受害羣衆。經法院審理,4名不法之徒分別以搶劫罪、強制猥褻罪被依法判處有期徒刑並已入監服刑。日前,記者在天津市河西監獄採訪了其中的一名罪犯。
他曾經是足球俱樂部的球員,並特招入伍
今年才26歲的徐濤出生在一個工人家庭,父母都在鐵路部門工作,只有他和妹妹兩個孩子。對徐濤的培養父母傾注了很大的心血,因爲他喜歡足球,7歲開始送他到體校踢球,曾先後在我市幾個很有名的足球俱樂部踢過球。16歲的時候因足球特招入伍,部隊裏的領導對他也很器重。後來他因爲腳傷無法繼續踢球,纔不得不告別了他心愛的足球和軍營,轉業到鐵路部門工作。
他辭了職,也認識了同案犯
由於嫌鐵路部門待遇不是很好,徐濤辭職到開發區一家公司作進出口貿易。辭職後的徐濤接觸的人更多,交往的範圍更大了,與同案犯陶雲就是這期間認識的。陶雲當時在一家歌廳作服務生,而徐濤經常跟朋友一起到這家歌廳玩。徐濤是一個很講哥們兒義氣的人,又由於與陶雲年齡相仿,二人挺談得來,時間長了就成了朋友。用徐濤自己的話說:“那時候,陶雲經濟狀況很不好,家庭負擔又重,爲了讓他能生活得好點,我經常帶他出去吃飯,朋友們一起出去玩也叫着他,但是從來不讓他花一分錢。”就這樣,他們保持了幾年的來往。兩年前,陶雲辭去了歌廳的工作,徐濤也離開了原來的公司,二人便失去了聯繫。
對“哥們兒”愚昧的義氣讓他終於鋌而走險
2001年的聖誕節,徐濤突然接到陶雲的電話,陶雲告訴徐濤說自己結婚了,並約徐濤到他家看看。
那天,徐濤很興奮,當場就叫陶雲出去一起吃飯。他得知了陶雲這幾年生活得並不好,雖然已經結婚,與愛人就住在一間租借的平房裏。那天,徐濤不知道能怎樣幫“哥們兒”一把,臨走時,把自己身上帶的僅有的400元錢留給了陶雲。那以後,徐、陶二人就常在一起研究怎樣讓陶雲儘快擺脫貧困。對於這件事,徐濤覺得自己義不容辭。
一天,他們在報上看到一篇宣傳艾滋病知識的文章,這時,外地也風傳有人用裝有艾滋病毒的針管扎人。這件事對於正醞釀謀求不義之財的他們來說是一個意外的收穫。“艾滋病這麼可怕,人們都是‘談艾色變’,要是用這種辦法去搶劫的話,成功率一定很高。人們大概寧可損失點錢財,也不願意染上這種不治之症。”二人的想法一拍即合。於是,他們分頭行動。由陶雲去準備作案工具,去藥店購買了針管、針頭和紅藥水,而徐濤負責物色實施搶劫的對象。最後,他們把目標鎖定在劉某身上,劉曾經是徐濤的同事,二人關係不錯,前不久徐濤還曾經向劉借過《蠟筆小新》的光盤。
徐濤、陶雲策劃了自以爲很周密的搶劫計劃:由徐濤佯裝給劉某送光盤,騙取劉的信任,當劉爲徐濤開門時,陶雲乘機入室搶劫。事成後,再由徐濤勸劉某不去報案。這樣一來,既可以實現他們搶劫財物的目的,還不至於損害徐濤與劉的關係。爲了不讓劉某對徐濤產生懷疑,陶雲還提出用鞋帶將徐濤的雙手反綁,佯裝徐濤來給劉送《蠟筆小新》的光盤時,被陶雲綁架,在威脅下去叫劉某的門。密謀後,徐濤給劉某打電話,約定了時間去給她送光盤。
案發那天上午10:00左右,徐濤、陶雲帶着作案用的工具,竄至劉某居住的河東區某小區。
陶雲“押”着徐濤去叫劉某的門。聽到是徐濤來給送光盤,劉某沒有絲毫的戒備便打開了房門,陶雲尾隨徐濤進入劉某家。陶雲掏出事先準備好的裝有紅藥水的針管威脅劉某,稱針管裏裝的是帶有艾滋病毒的血液,並以給劉某扎針使其感染病毒相威脅,脅迫劉將錢物交出。劉某信以爲真,將家裏的600元現金及一張貴賓消費卡交給了陶雲。這時,劉某的男友恰巧來找劉某。陶雲見事情敗露,奪路而逃。
在男友的幫助下,劉某迅速向警方報案。經過警方細緻的偵查,徐濤夥同陶雲搶劫的全過程逐漸浮出水面,在大量的證據面前,徐濤不得不交代了他與陶雲共同實施搶劫的犯罪事實。很快,陶雲也被抓獲歸案,並對自己夥同徐濤對劉某實施搶劫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經法院審理,徐濤、陶雲以搶劫罪分別被判處有期徒刑14年、13年。
“都是哥們兒義氣害了我……”
問起徐濤犯罪的教訓,他一臉的愧疚:“當時不知怎麼着,就是想幫哥們兒一把,所以就想出了這麼個餿主意。根本沒想過後果有這麼嚴重,還自作聰明地以爲只要我們不拿刀、不拿槍就不算是兇器,就算被抓到了,最多也就拘留幾天,爲‘朋友’值得。都是哥們兒義氣害了我啊!……”
徐濤說的應該是心裏話。當提到被他搶的同事劉某、他的父母、妹妹和年事已高的外公、外婆時,一直很平靜的徐濤顯得有些激動,眼睛裏充滿了淚水。“我對不起劉某,這件事現在想起來真有些可笑。爲了一個所謂的朋友去傷害另一個朋友,用的又是這麼愚蠢卑劣的手段。”說起家人,徐濤低下了頭:“他們根本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尤其是媽媽,到監獄後的第一次會見,我看到媽媽明顯蒼老了許多,雖然她今年還不到60歲。”
“幫助人的方法很多,怎麼也不能用犯罪的方法去‘幫助’啊?你這樣做的結果不是毀了朋友也毀了自己嗎?”在記者的提問下,徐濤無言回答,只是在那搖頭,好像也是對自己過去的行爲不理解。記者又問他:“你用這種方法去實施犯罪,沒有考慮它的社會危害性嗎?”“我當時確實沒去想後果,事發後感到了自己行爲的嚴重,所以一審宣判後,儘管判了重刑,可我沒上訴。”徐濤兩眼朝窗外看着,“你現在想的最多的是什麼?”“代價太大了。自由的生活離我太遠了。”徐濤說完,兩眼一直朝外看着。(本文涉案人員均爲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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