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連續有知情人向本報反映,在朝陽和海淀兩區交界的清河沿岸隱藏着大量地下非法作坊,這些作坊在衛生條件極其惡劣的情況下生產豆腐及豆製品。本報記者連續跟蹤了3天,在查明瞭這些非法作坊的生產及銷售情況後,配合朝陽及海淀工商部門一舉搗毀了多家非法作坊。
周邊環境骯髒無比
8月29日凌晨,記者在知情人的帶領下來到海淀區東昇鄉河北村。在清河北岸有一片樹林和雜草,知情人說製作黑豆腐的地下作坊就隱藏在這片樹林後。
沿着一條不起眼的土路向北走去,道路兩旁雜草幾乎有一人高,垃圾隨處可見。村口是一片樹林,尚未進村一股異味就迎面撲來,路面上開始出現一些蛆,緊接着一幅令人作嘔的景象突然出現在眼前———數以萬計的蛆蠕動在兩個裝滿死豬肉的麻袋上。記者迅速繞過一片寧靜的村舍,小路盡頭一排綿延數十米的磚瓦平房映入了眼簾,這毫無標識的平房就是地下作坊。緊貼着作坊旁邊的是小村莊的公用廁所,另一側則是小村的垃圾站,散發出的陣陣惡臭讓人噁心不已,十幾個衣衫襤褸的人正在揮舞着鐵鉤掏垃圾,不時有運送垃圾的三輪車來回穿行。
作坊前是一條水溝,一陣陣惡臭撲面而來。水呈灰藍色,水面上漂浮着各種垃圾和豆腐渣。水溝旁堆滿了整袋的鋸末和刨花,幾個烏黑的油桶中裝滿了白色的豆腐渣。平房門口大大小小的木板上擺放着上千塊黃白色豆腐塊,上面爬滿了蒼蠅,緊貼着房門口是一個鍋爐。
製作過程不堪入目
記者一踏進工作間,就彷彿進入了一個蒸籠,屋內是緊張的生產景象:攪拌機轟隆隆的聲音震耳欲聾,兩個赤着上身、繫着圍裙的工人正在揮汗如雨地工作。他們將一大袋黃豆放進了牆角的攪拌機,然後一人站在攪拌機前用一個大鏟子不停地在鍋裏攪拌,另一人則將攪拌機中流出的豆漿盛進了模子,再用高溫加熱。廢水、豆腐渣被他們隨手倒在地上,房子中間是一個排水口,各種污水和廢物就順着這裏排入門口的水溝裏。不到10平方米的屋子只有兩扇用廢舊紗窗糊起來的窗子,漂着白沫的黑水四處漫流,一羣羣蒼蠅四處飛舞。藉着隱約透過來的光線,記者看到屋子地面積滿了髒水,數量更大的豆腐乾擺在案板上。蒼蠅、蚊蟲在工作間裏飛來飛去。
門口一個正在休息的年輕女工告訴記者,整個村子這樣的作坊大約有五六家,工人大都是從湖北來的。他們一家小廠每天就能夠生產500斤,主要銷往大鐘寺和小營的超市與批發市場,而門口木板上的豆腐塊只是半成品,“這些豆腐乾還沒有做好呢,我們還要進行熏製”。她指着水溝旁的一個幾平方米見方的磚砌薰池說,“這就是薰豆腐乾的地方”。把黃豆磨成豆漿,然後再製成豆腐乾,再在這個磚池中經過熏製後,就成了市場上賣的薰豆腐乾了。
豬場裏面生產豆腐
無獨有偶,在查訪了海淀黑豆腐作坊後,又有知情人向記者反映:在朝陽區大屯鄉和來廣營鄉同樣存在這樣的地下作坊,而更爲惡劣的是,這些作坊竟然就建在豬場裏。
8月29日下午,記者驅車來到來廣營鄉清河營村一條土路旁的一個養豬場。進入院內記者看見,院內左側是豬圈,右側是豆腐作坊,地面到處是積水和糞便,四周零零散散地用大桶擺放着剩餘的豆腐渣,幾名工人正在用木勺掏着豆腐渣,送到豬圈池內。右側地面一排擺放着正要加工的豆腐皮。記者拿起一塊豆腐皮聞了聞差點嘔吐,豆腐皮不僅已經發餿了,還沾着豬糞,並且表面已長出綠毛。旁邊架子上曬着的遮蓋豆腐皮的紗布上爬滿了蒼蠅。
走進左邊的屋內,記者看見裏面有兩個存水的小缸,水面上漂浮着死蒼蠅、棉絮等雜物。一名女工正用玻璃尺一道道切着豆腐乾,玻璃尺上面全部是血跡,估計是切豆腐乾時不小心劃的。女工把切成長方形的豆腐乾放入缸內,又從旁邊的鐵鍋裏撈出一大勺紅色的物質放進缸內。
女工告訴記者:“新鮮的豆腐乾放水裏泡一泡是爲了保鮮,要不等到明天賣就臭了。”記者又問木勺子裏撈的紅顏色的東西是什麼,對方警惕地反問道:“你問這個有什麼用,你是幹什麼的?”記者說:“我是上這裏來租房的,沒別的意思。”女工懷疑地看了記者幾眼,淡淡地說:“是糖色,爲了給豆腐乾上色,上完色再拿出來薰,這樣就上好色了。”
走出屋子,記者來到熏製豆腐乾的土坑內,翻起上面的蓋子,看到土坑內竟然有糞便。正在這時,一個小男孩跑過來跳進土坑脫下褲子便撒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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