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記者握住共產黨員、吸糞車司機靳九龍的手時,那種感覺讓人一輩子忘不了——握的好象不是活生生的肉體,而是一段帶刺的硬物。
2000年春天,靳九龍去北京參加全國勞模表彰大會。中央領導人接見的頭一天,因爲老想着第二天“握手”的事,他整整一天感到惴惴不安。晚上,靳九龍特意買來一把木銼,先是一盆接一盆地用熱水泡手,再一遍又一遍地銼老繭……折騰了大半夜,總算把這雙手修理得象個樣子了。
靳九龍是內蒙古豐鎮市環衛處吸糞車司機,但他不是簡單地開車,而是開車、掏糞、清污身兼數職。10月9日,記者在豐鎮市平安街一個小巷裏見到靳九龍時,他正忙着把吸糞車上的大膠皮管子往污水井裏塞。幹到一半兒,他把污水打溼的棉線手套摘下來:“幹我們這行,實際上用不成手套,吸糞車動不動就卡了嗓子眼,幾乎天天用手摳。這個季節還好,到了冬天,手套弄溼了就和手凍在一塊,摘也摘不掉。”
17歲那年靳九龍幹上環衛工人,到今天已經22個年頭了。剛開始用的是手推車,後來是毛驢車、農用四輪車,現在是汽車。這些車換下來,九龍從一個棒小夥兒變成頭髮花白的小老頭,39歲的人顯得十分蒼老。
豐鎮是個縣級市,沒有完善的地下排污設施,糞便、污水都靠吸糞車拉。靳九龍負責舊城區,片內75個公廁、22個污水罐、兩個滲水井,一年四季沒個休息天。市環衛處主任柴洪文說:“我和九龍同年當環衛工人,這些年只見他穿過一次新衣服,是去北京開勞模會。”
靳九龍的工作量大,但收入並不高,每月工資600多元。當了勞模出了名,不少地方看上了他的敬業精神,大同市環衛部門專門派人過來,以2000元月薪挖他走。九龍說:“這個條件很吸引人,我想了好幾天。我愛人沒工作,還是糖尿病人,家裏挺困難的。但不能走,環衛處100多個弟兄都沒走,我見錢就跑,那還叫啥共產黨員、勞動模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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