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女子在家中的客廳內慘死,現場十分殘忍,另一名女子又被兇手致傷,險些丟了性命,周圍的街坊鄰居,受害人的單位對此投入了極大的關注。接手此案的城關公安分局本着高度負責的態度,苦戰40天,不但在千里之外的泉城濟南將兇手緝拿歸案,而且還扯出了一連串涉嫌包庇犯罪的親屬和同夥。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在楊進軍作案後躲藏、出逃的時間裏,他的女友——一名在校女大學生她施展自己的能力,爲其籌集資金、出謀劃策,爲偵查人員設置障,一次次將偵查人員的視線引開……
案發清晨
2002年11月14日早上9時30分,正在焦家灣某單位上班的王素雲忽然想起要回家取東西,遂起身走出了辦公室,由於單位和家屬院僅一牆之隔,王素雲邊走邊早早地將鑰匙拿在手中,一到門前就熟練地打開了房門。就在王素雲進屋後關上房門的一剎那,一名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的男子,讓她一下子驚出了不少冷汗,定神一看,對方是同院的鄰居楊進軍,王素雲馬上由驚恐轉向了疑問:“你是怎麼進到我家的”?“我…我…”楊進軍找不出回答的理由。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的王素雲此刻不顧一切地喊起來:“來人啊!我家有賊”。話音未落,楊進軍手中的榔頭便向王素雲頭上雨點般地打了起來……。王素雲被打倒後,楊進軍又從廚房取出一把菜刀,再一次殘忍地向已被擊打得奄奄一息的王素雲頸部砍去。
刑警出擊
上午10時40分,責任區刑警6中隊接到拱星墩派出所的報案後,一面組織全隊刑警趕赴現場,一面迅速向分局刑警大隊做了彙報。11時許,副局長龐自來、大隊長王小儉、副大隊長馮進平、鄧晨光以及技術中隊有關人員先後趕到了現場。
現場位於該單位家屬樓下面的平房之內,房門完好無損,房內傢俱無明顯撬損痕跡,死者王素雲側臥在客廳門口,頭部多處受到鈍器擊打,頸部被砍刀所致大部分斷裂。雖說衆刑警見過不少兇殺,但死者被殺後的慘狀還是讓大家有些吃驚。經過初步清點,死者身上所帶的90餘元現金被劫。
這排平房系該單位早年建造,雖然案發現場只是其中的一間,但卻獨家獨院,站在旁邊家屬樓的樓道中便可以清楚地看到院內的一切。在副局長龐自來和幾名大隊領導的指揮下,現場勘查和外圍走訪工作同時展開。據幾名鄰居反映,他們曾聽到過響動,而且還見到後窗窗簾的拉動,但誰都沒有想到會是目前的這種情景。
其實,在楊進軍實施殺人犯罪的同時,這幾名鄰居路過聽到了房內的響動,但上前敲門又沒有反應。是煤氣中毒?還是兩口子鬧彆扭?幾人合計了一下決定到房後一堆較高的磚頭上看一看。此刻,作案後的楊進軍正準備從後窗逃離現場,不想剛一拉開窗簾便發現窗外的磚頭堆上有幾人在指指點點,慌忙之中他又將窗簾拉上。雖然這一拉一合正好被幾名鄰居看到,但由於速度很快,鄰居們沒有看到房內的人是楊進軍,只是覺得房內不會發生象煤氣中毒之類的事情。
中午時分,副局長龐自來親自主持召開了由6中隊全體刑警以及大隊領導參加的案情分析會。大家普遍認爲,此案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很大,最大動機不外呼搶劫殺人。聽完刑警們的分析,龐自來給大家提出了工作要求:(1)對案發前與死者有過來往的人,包括鄰居同事進行調查;(2)讓死者家屬清點遺物,覈對被搶物品,從中尋找線索;(3)對現場再次進行詳細勘查,儘快找到此案的切入點。
中午1時,辦案刑警從該單位一干部跟前瞭解到的同院一名婦女早上9時30分左右在現場外的路上被人毆打致傷,差一點送命的線索讓此案的迷團開始破解。
下午2時,中隊長劉小虎、副中隊長陳曉東帶領刑警來到三愛堂醫院,找到了正在接受治療的傷者張影。據張影講,當天早上9時30分左右,她從家中出來去現場對面的一個公廁解手,剛走到王素雲家外,忽然看見一個男子從王素雲家的院牆內翻了出來,仔細一看,是同院樓上的楊進軍,張影有點納悶地走進廁所,當她解完手走出廁所時,楊進軍猛地撲到她的跟前,一邊用雙手卡住她的脖頸,一邊問道:“看到什麼啦”?已被眼前的情景嚇的不知所措的張影只是斷斷續續說道:“什麼也沒有看見”!此刻,已經略有瘋態的楊進軍根本不相信張影的回答,他在用雙手死命卡着張影脖頸的同時,又用嘴在張影的額頭上撕咬了一口,就在張影即將慘遭毒手時,一名過路老者的呵斥聲不得不讓楊進軍放棄了犯罪。
從詢問中刑警們得知,張影雖然不知道王素雲被殺的情況,但當時看到從牆內翻出來的楊進軍無疑是此案最大的嫌疑人。
追捕與逃亡
楊進軍被確定爲此案的重大嫌疑人後,辦案刑警立刻對其住宅進行了搜查,結果楊進軍沒有回家,從楊進軍留在家中的照片和一本通訊錄中,刑警們發現了更多可供調查的社會關係。
當天下午,副局長龐自來和幾名大隊領導來到刑警6中隊再次召開了案情通報會,並轉達了局長王小明的指示:儘快組織警力對楊進軍親友、社會關係展開調查,摸清楊進軍藏身落腳的地方,同時請上級公安機關協助及早抓獲此人。
按照龐自來等人的部署,大隊長王小儉將6中隊和被臨時抽調增援的10中隊全體刑警分成了3個小組。第一組由6中隊中隊長劉小虎、副中隊長張釗帶人去安寧區楊進軍女友汲頡所在的高校進行走訪。第二組由自己和10中隊副中隊長陸瑋帶人在七里河、西固兩區楊進軍有可能藏身的地方進行搜捕,同時對火車站進行布控。第三組由6中隊副中隊長陳曉東帶人配合技術中隊繼續仔細勘查現場。
下午4時許,劉小虎帶領的第一組首先在安寧區某高校找到了楊進軍的女友汲頡。4個多小時的詢問,汲頡始終說不出男友楊進軍案發後的具體情況。在七里河、西固等地追捕的王小儉、陸瑋小組,每次剛找到一點線索,不知爲什麼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而陳曉東與技術中隊這一組在初步確定嫌疑人楊進軍進入現場的準確部位以及提取了此人的近期標準照片後,其他同樣沒有什麼進展,抓捕工作一時陷入僵局。
16、17兩日,汲頡的突然失蹤,使辦案刑警頓然醒悟。大家分析認爲,汲頡很有可能涉嫌包庇,找到汲頡就一定能獲取楊進軍藏身的線索。事後證明,大家的分析是正確的,因爲楊進軍確實是在汲頡和親屬的幫助下逃離了蘭州。
楊進軍16日從汲頡手中拿到親屬提供的出逃資金後,在蘭躲藏了4天,21日又在汲頡的陪同下乘班車到達了天水。兩天後汲頡返蘭,而楊進軍則繼續乘班車東逃西安。由於離蘭州較近,楊進軍不敢住正規飯店和招待所,而是選擇一些個體旅社以防被人懷疑和舉報。24日,楊進軍乘火車去了廣州,由於當地消費太高,他幾乎沒作停留便匆匆購買了一張火車票於11月27日逃到了濟南。
在濟南,楊進軍無心流覽泉城的美好風光,就連國營飯店和個體旅社都一直沒敢入住。白天,他浪跡街頭儉省度日;夜晚,他鑽入錄像廳和網吧尋找着最爲省錢的休息場所。不僅如此,他還經常跑到車站候車室,與當地的流浪漢一起熬度黑夜。最使他難受的要數遇到檢查之類的事情,只要看到對方身穿制服,他就如驚弓之鳥,惶惶不安。他購買了匕首,以防“不測”。
在楊進軍出逃之後,辦案刑警先後向部分省市公安機關發出了協查通報,同時通過公安互聯網上網追捕。12月2日,刑警6中隊在上級有關部門的協助下,通過獲悉的準確線索將涉嫌包庇犯罪的汲頡傳喚到案,並對其實施了刑事拘留。12月20日,由於主要嫌疑人楊進軍尚未抓獲,汲頡被改變強制措施取保候審。
就在汲頡被取保後的當天,辦案刑警準確獲悉了楊進軍在濟南某地幾處娛樂場所和網吧活動的消息。爲了確保抓捕工作萬無一失,刑警6中隊將案情通報以及楊進軍的照片電傳給了濟南警方。當晚,濟南警方在對上述娛樂場所和網吧進行清查時抓獲了楊進軍。12月22日,副中隊長陳曉東帶領刑警王旭東等3名辦案人員趕赴濟南,並於12月27日將其押解回蘭。
隨着楊進軍的到案,汲頡涉嫌包庇犯罪的全部事實被一一揭開。汲頡其人
此案的重點人物便是楊進軍的女友汲頡。要說楊進軍的犯罪與其骨子裏的無知、貪婪和兇殘有一定關係的話,那麼汲頡的墮落卻與其所學知識和正在接受的新時代教育格格不入。
今年21歲的汲頡真名叫汲蘭軍,在省城安寧區的一所高等學校上學,從小良好的家庭環境和學校教育,使她一路順利地走進了大學的殿堂。然而,她卻將學到的知識、積累的經驗用到了幫兇潛逃,與法律對抗的上面。在楊進軍作案後躲藏、出逃的時間裏,她盡遣自己的能力,爲其籌集資金、出謀劃策,爲偵查人員設置障礙。她運用反偵查手段,一次次將偵查人員的視線引開。她在接受訊問時神情自若、謊話連篇。楊進軍搶劫殺人的案件發生後,她相信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句俗語,要求楊進軍躲藏在城關區一帶,不要去安寧和七里河等地。她深知偵查人員會密切關注她的行蹤,所以每次接到楊進軍打來的電話後,總是關掉手機,找一個較遠的IC卡電話反打回去。她爲了轉移刑警的注意力,故意冒充楊進軍的鄰居給辦案單位打電話,謊稱在伏龍坪山上見到了楊進軍,請刑警上山搜捕。在11月21日楊進軍出逃時,她讓楊進軍乘坐班車外出,並強調在天水也不能坐火車,只有離開西安以後纔可以改坐火車,因爲公安機關的協查通報可能會發到乘警的手中,在火車上查人是非常容易的。此外,她讓楊進軍放棄使用真身份證,出去後辦個假的,以此躲避因檢查而帶來的麻煩,直到得知楊進軍被抓獲的消息後,她才感到自己在與法律的對抗中敗下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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