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了,新年以後第一天上班.坐在會議室裏,刺眼的陽光把一切都照得明晃晃的,期待它同樣可以照亮自己心情的陰霾與迷篤.溫暖的晨光中灰塵飛舞着軀體,彷彿在告訴人們這個世界並不純淨.用一個新的記事本,記錄着上司一如既往的廢話和不着邊際的新年目標.不知道是不是每一個男人建立了自己的企業以後都會變成弱智,如同戀愛中的女人一般不可救藥.除了日曆是新的以外,一切都在自己的軌跡上安靜地運動着,包括我和我的影子.
年復一年.樹葉綠了,黃了.花兒開了,謝了.雲彩聚了,散了……總希望能有個屬於自己的詞語來形容一下這飄忽不定的生命和匆匆逝去的時間.然而即使是登峯造極的詞彙也會因爲被用得太多,而顯得俗爛.比如似水流年,彈指一揮,轉瞬即逝等等.於是便學會無聲地感嘆,將一切淡化成一種實在的心情,不用語言去形容什麼或說明什麼.
曾經感動於嫩葉繁生,花蕾初放的希望.曾經傷感於枯葉慌枝,殘花冷月的遺憾.如今如同一個坐在江邊閒看落花流水的道人,任一切在風雨中迎合着現實的節奏,演繹着生活的真諦.
記得小時候很喜歡過年,這似乎是每一個孩子的共性.過年有新衣服穿,有壓歲錢拿,有好吃的嘗,有鞭炮放.快樂就由這些簡單的因素而構成,因爲快樂所以快樂.經過很漫長很漫長的一年才能盼到新年,希望天天過年,希望快快長大.等到十五六歲,自己成了"壯勞力",被編入清掃大軍以後,這樣的感覺便越來越淡漠.後來就開始討厭過年,害怕過年.在這種牴觸情緒中,似乎年過得反倒更快了.時間從眼底蒸發,從眉宇消散,從指縫流失.有時快得讓人來不及喘息,來不及整理.
光陰的故事在每個人的生活中重複着.聽過這樣一段話:對於一個六歲的孩子,一年是他生命中的六分之一,所以很漫長.而對於一個六十歲的老人,一年是他生命中的六十分之一,所以很迅速……把它寫給一個朋友,她說,我很哲.只是聽來的而已.我也在反覆琢磨其中的韻味.隨着生命分母的加大,一年變成人們的二十幾分之一、三十幾分之一、四十幾分之一……最終幻滅.發現自己對時間的概念開始模糊時,便開始擔心關於蒼老的一切.年齡上的、肉體上的、以及心靈上的.
一個朋友對我說:關於感情的事情,有太多的可能,太多的變數。似乎有些明白,父母說的都是對的,好多事情當父母警告我們之後我們仍然執迷不悔,現在想起來真是可笑,我們因爲年輕付出了太多的代價。這是一種過程,成長的過程。現在想想學生時代的美好,無憂無慮的生活,真好呀。有人說"懷舊是衰老的表現",也許是真的。/我回答:這種感覺我也有.現在知道父母的話都曾是金玉良言,只是那時由於年少而聽不懂罷了.我曾經太任性於自己的幼稚,而父母與孩子的戰爭中父母最終是會妥協的.於是我"勝利"了,在所謂的勝利中真正的挫敗,然後成長......懷舊是衰老的表現?!我也懷舊,很懷念大學的生活.以前上學時總能聽到些上了班的人們說,羨慕,讓我好好學習,否則一定會後悔.那時一聽到這樣的話就覺得心煩,認爲青春就是用來揮霍的.現在我也情不自禁地想"教導"些不懂事的學生.可最終還是放棄了......因爲那真的是一個過程,你說的時候他未必能聽懂,等他聽懂時,一切都已是過往雲煙.終於開始懷舊了,從某一個不經意的瞬間開始.
熟識的小弟戀愛了.轟轟烈烈,全心投入.不想去驚擾他的浪漫,不想過早地讓他感受人生的拋物線和現實的定律.只是淡淡地提醒他:珍惜緣份!人的一生中可以釋放愛情的機會其實並不多.全身心地經歷了一番愛情之後,人們會變得慎重、變得小心翼翼、變得圓滑、甚至變得無所謂.愛的經歷,讓人們每次愛得少一些.也許是害怕受傷,也許是沒有力氣再原原本本、一板一眼地重新複製一遍愛情.於是開始"偷工減料",開始縮短愛的過程,開始追求一味的結果.偏偏忽略了,縮短痛苦的同時也縮短了快樂,縮短了純真與執着.現實的味道蔓延進意志以後,世故便開始侵入靈魂,這也許就是所謂的成長、所謂的成熟和所謂的滄桑.
凝視着時鐘.它不停的轉動.一分一秒準確地流逝着.快樂的時候,它在轉動;傷心的時候,它在轉動;甚至在洗臉和睡覺時它都會呆板地、循規蹈矩、不差毫釐地轉動.越想抓住的人,越飛快地遠去.越想留住的記憶,越飛快地泛黃......
想起那首歌,聽過以後總給人一絲傷感和迷惘:遇見一場焰火的表演 用一場輪迴的時間 紫薇星流過 來不及說再見 已經遠離我一光年......懂事之前 情動以後 長不過一天 留不住 算不出 流年......哪一年 讓一生 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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