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隔離這批遊客
4月21日至4月25日,上海某旅行社組織75名遊客到北方某疫區旅遊。其中65名遊客乘飛機在4月25日夜裏返滬,其餘人員第二天分乘飛機或火車返滬。據旅行社說,他們曾要求旅遊地導遊告訴遊客,返滬後立即向所在社區報告。可兩天後,沒有一人向社區報告。
4月28日上午,長寧區委書記、區防治“非典”指揮部總指揮長薛潮同志,在聽取“抗非典”工作彙報時得知75人沒有按規定隔離,馬上找到區委副書記、區防治“非典”指揮部副指揮長陳建興:“立即啓動應急預案,必須找到這批人,按規定隔離!”
同時,長寧區委、區政府召開會議,對這家旅行社提出嚴肅批評。
應急隊伍首次出征
“防治‘非典’應急隊伍”是兩天前剛剛組建的。這支應急隊伍由區人大、區政協、區委宣傳部、區委統戰部,以及區司法等區屬27個委辦局領導共107名機關幹部組成。
4月28日中午12點半,陳建興第一次向“防治‘非典’應急隊伍”發佈命令:尋找75名遊客。
陳建興提出“3個三”,即:三到、三詢問、三注意。他要求應急隊伍到街道、到居委、到家庭尋找返滬人員;詢問當事人是否有發熱情況,到過何處,是否向區、街道居委通報過情況;工作人員要注意工作方法,注意自我保護,注意橫向溝通。
金山找尋20名遊客
樑宏,區委宣傳部幹部。拿到旅行社提供的金山負責人名單後才發現,提供的負責人電話號碼根本不對。中介人也找不到該負責人,再找單位,單位也找不到該人。
樑宏一邊與金山區防非典辦、遊客所在鎮政府聯繫,一邊找到警方幫忙,終於在兩個多小時後找到了這位負責人聯繫方式。此時才得知,金山區一共有20名遊客。
軍人出身的樑宏馬不停蹄地趕往金山。此時,金山區某鎮鎮長已經協助查找到一位有發熱現象的遊客,並送到醫院隔離。另一遊客因自己知道需要隔離,沒有回自己家,直接住到鄉下父母家去了。
樑宏馬上與金山區抗非典部門召開緊急會議,研究隔離方案。然後和疾控中心的工作人員挨家上門解釋,消毒隔離。晚上8點半,20名遊客非常配合,分成了10組隔離:其中8人一組;一對夫妻因自己獨住,相對成爲隔離一組;其餘每個人在家相對隔離。
以後,消毒等其他隔離工作就交給了鎮政府。
吃飯買菜居委會來
區委統戰部的4位同志負責尋找一對住在虹口區的老夫婦。他們沒想到,這對夫婦回到上海後,看看自己沒有問題,一大早就跑出去鍛鍊,而且對人說剛從疫區旅遊回來。
晨練的人們嚇壞了,連忙到居委會舉報。居委會上門做工作,老人卻說:“我沒毛病,爲什麼要隔離?”
4位應急隊員在街道、居委會幹部的陪同下來到老人家。老人說:“我們兩個身邊沒有子女,每天除了鍛鍊還要買菜,吃完飯還有到小區散步的習慣。如果把我們隔離了,本來身體沒問題,倒把我們的生活弄得不正常了,肯定要出毛病的。”
應急隊員耐心地一遍又一遍解釋,希望老人理解,隔離是對人對己都有利的做法。老頭子看到4位同志的焦慮,不再堅持,反過來做起老太的思想工作:“我們隔離在家,只是十幾天的事,讓別人安心,對社會有好處的事,當然要做了。”
居委會同志也接口說:“你們放心,想吃什麼,我們幫你們買。”
拒絕透露遊客去處
那天夜裏12點半,尋找盧灣區一對老夫婦的楊慶林和周杭生纔回到防治“非典”指揮部。至此,分佈本市十個區的75名遊客的全部“去向表”都已填妥,並交到了陳建興的手中。
中午接到任務後,楊慶林和周杭生就開始與住址登記在盧灣區的老人電話聯繫。接電話的是他們的兒子,聽說要隔離父母,竟說:父母住在奉賢,具體地址不知道。
楊慶林和周杭生與那對老夫婦居住地的淮中街道聯繫後,來到該街道,找來居委會幹部,繼續撥打老人留的電話號碼。這次,是老人的女兒接電話。
老人的女兒聽了,沒好氣地說:“是旅行社的責任,我還沒找旅行社賠償呢。”同樣沒有告訴老人的住址。
眼看就要到下午4點了,楊慶林和周杭生心急如火,不停地在電話裏勸說老人的女兒。終於,她答應半小時後給迴音。
連夜追蹤趕到奉賢
對於楊慶林和周杭生來說,時間就是生命。周杭生數着秒針,終於盼到了半個小時的最後一秒,他迫不及待地抓起電話。女兒終於說出了父母的住址,並要求一起去奉賢父母住處。聽完電話,兩人的心這才着了地。
晚上6點半,兩輛轎車載着居委會幹部、街道幹部、老人的女兒以及兩名應急隊員共8個人,向奉賢飛馳而去。
他們首先來到奉賢區疾病控制中心,請求幫助。疾控中心工作人員二話沒說,背上消毒器具就上了路。
看着一車戴口罩、手套的人員,老人的女兒擔心地說:“父母見我們這麼多人,這樣的打扮,肯定嚇壞了,沒有‘非典’也得認爲他們得了‘非典’。”
周杭生說:“這樣吧,我們先在外邊等着,你戴着口罩和手套進去,向老人解釋清楚,我們再進去。”老人的女兒笑了。
兩位老人看到女兒來了,聽了各方面的解釋,欣然接受隔離。
深夜,12個小時過去了,區委書記薛潮、代區長陳超賢拿着107名應急隊員交回的“遊客去向表”,長出了口氣。
在這批遊客返滬後12天的今天,記者獲悉,75人中沒有發現感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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