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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肆虐的日子裏,儘管不少老鄉紛紛打點行裝離京返家,安徽小夥汪國新卻一如既往地堅守在自己不大的修車鋪前。
“我不會回去,哪裏也沒有呆在北京安全。”話雖不多,淡淡的語調裏卻露着不容置疑的自信。看着記者詢問的目光,汪國新有點不好意思。
“本來嘛,北京的醫療條件是最好的。打個120,救護車馬上就來了。聽說現在對我們困難人員治療‘非典’還有優待政策呢。回到老家,離縣城還有幾十裏地,車都不好坐,你說說,哪裏安全?”
“畢竟北京感染的人多,你不怕嗎?”
“剛開始有點,家裏人才是怕得厲害。一方面不放心,一天打好幾個電話催着回去。另一方面,看見有從北京回去的,他們都繞着道走,大白天的還關着門關着窗,你說我回去幹嗎?”
隨着對“非典”的認識越來越深,汪國新覺得家裏人的做法很可笑。“現在還是我打電話回去勸他們。你看,這電視上也講,報上也說,大街小巷貼着的預防知識也都讓人明明白白,多通風,少去人多擁擠的地方,勤洗手,戴口罩咱都做到了,還喝了中藥,街上還天天有人消毒,這‘非典’有啥可怕的?!”
此時的汪國新並沒有戴口罩:“那玩意只出去買東西時再戴,在這敞風敞亮的地方用不着。”
除了對一些經營配件的公司不是很滿意外,“非典”時期的生活在汪國新看來和以前並沒有太多不同:“這些人現在不肯送貨上門了,我只有到一些專賣店去進貨,又貴又費時間。不過,我覺着也不會麻煩很長時間,他們也總要掙錢吃飯吧!”
其實,汪國新不光不會回去,還認爲自己在這個時候也不能回去。到北京多年的汪國新,從沒有因爲是外地人而受過欺負,孩子上學也都和北京孩子一樣,他早把這裏當成了自己的家,他離不開北京,也覺得北京離不開自己。
“別看咱這活不起眼,沒有還真不行。”也是,在這個不足兩平米的小門臉裏,汪國新干的活卻不少。不光修車,修鎖配鑰匙,換個拉鍊補個鞋啥的,他全行。
幾天前的一件事,讓汪國新至今還記憶猶新:雖說路上車不多,可能大家還是回家心切,兩輛自行車因速度太快,就在他的鋪子前撞到了一起。“鋼圈都變形了,要不是有我在這,他們想把車推回去都難。”
說到這,汪國新的臉上浮出一絲得意:“你說,這修車的要是都走了,北京人咋辦?何況在這當景,坐車的少了,騎車的多了,打氣、補胎的活也比以前多了。別人都回,我也不回。”當附近幾家同樣的小鋪子陸續關門走人的時候,汪國新不僅節假日不休,還延長了營業時間:“有什麼事你儘管來,從早7點到晚10點我都在。”
站在北京的街頭,迎着午後的陽光,汪國新那張沒有戴口罩的臉顯得分外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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