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不滿18歲的少女,正情竇初開。玲玲(化名)爲了網上愛情,在“五一”長假期間兩次偷偷跑去北京會見男友。返滬後,被母親“揭發”而被醫學觀察的玲玲情緒激動,兩次出現“險情”。爲此,居委會、街道、長寧區衛生局、區防治非典指揮部3次爲她調換隔離地。昨天下午,記者在同仁醫院見到了隔離14天的玲玲,她已不再是12天前瘋狂砸東西的玲玲了,她興奮地說:“我已經平安度過隔離期,星期一我要上學了。”
到京當天即被“趕回”
玲玲家不富裕,父母生活節儉,爲的就是省錢供她考大學。母親給過她1500元錢,讓她買參考書、交學費、吃點好的。可玲玲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了泡網吧,還和北京的一位男子談起了“網戀”。
5月1日,玲玲瞞着父母買了火車票,偷偷到北京約會去了。看到玲玲在非典時期趕到北京,男友很緊張:“玲玲,爲了你和大家的健康,我不能留你。”當天就“逼”玲玲返滬。
可是,返滬後的玲玲無法按捺對戀人的思念。兩天後,她再次偷跑出家,到了北京。
這次,玲玲的真摯終於打動了男友的心,男友悉心呵護着陪她逛了兩天京城。然而,面對嚴峻的非典和美麗善良的女友,男友還是勸說玲玲早點回家。
5月10日,玲玲終於回到上海。
母親舉報全家隔離
看到玲玲回來,母親沒有給她做好吃的,也沒有噓寒問暖,而是跑到居委會“報案”,要求“醫學觀察”。社區服務中心立即對玲玲家進行消毒,母親陪着玲玲蹲起了“禁閉”。
“媽媽,你爲什麼要告我?我恨你!”玲玲拒絕社區服務中心每天兩次的測量體溫,砸東西,耍脾氣,還發狠地說:“我就是要去北京,我還要去北京。”
居委會和街道非常擔心玲玲的安全,馬上與某賓館商量:“能否讓玲玲母女倆在你們那裏隔離?”
賓館將剛裝修好的房間給玲玲住,居委會還派出4名幹部輪流看護玲玲。玲玲說:“我要吃冰淇淋、必勝客、漢堡包。”看護人員馬上買;玲玲說:“我要上網。”賓館立即在房間安裝電腦……看到刁難沒有換回“自由”,玲玲乾脆把衛生間的下水道堵死,演繹了一次“水漫金山”……
5月13日,玲玲再次大發脾氣:“你們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她使勁地拉扯電話線,砸碎了房間玻璃、電視……鮮血順着手滴淌到地毯上,右手無名指被縫了7針。
七部門緊急“會診”
5月14日上午,玲玲突然發燒37.7℃。看護人員急壞了,馬上反映到區防非指揮部。一小時後,居委會、街道、社區服務中心、區衛生局等7家單位聚集同仁醫院,商量確保玲玲安全渡過隔離期問題。考慮到玲玲正在青春期,衛生局張局長還特地請來區精神衛生中心的工作人員,請教青春期心理,重點研究“安全”兩字。張局長最後決定將她們母女轉移到同仁醫院。
玲玲住進改造病房
安全第一!爲了防止再次出現“賓館事件”,同仁醫院當即改造了一間隔離監測病房:封掉電源插座處;卸掉可以從裏面鎖門的鎖;將所有可以砸的東西搬出病房,換上沒有棱角、軟和的物品;24小時派人看護玲玲……
同仁醫院肖副院長告訴記者,加上玲玲母女,該院只接收過4例醫學觀察隔離病人。可“抗非”時期,醫院人手實在緊。行政和門急診黨支部聽說後,馬上組織了10人的志願者隊伍,除了正常上班,還要輪流看護玲玲。
值班人員要穿3層防護衣,戴口罩、帽子、眼鏡,進出污染區都要換衣服,而每次穿衣都需要10分鐘以上。爲了減少感染可能,看護人員實行24小時輪崗,兩人一班,而且少上廁所少喝水,減少出入隔離區的次數。
3天后,玲玲開始讀書
剛住進隔離病房,玲玲還是恨媽媽:“是她報案,我才被隔離的。”她要求:不見住在對門的媽媽。醫護人員遂做起了母親工作:“對面開門時,您千萬別出來。”
5月14日當晚,玲玲顯得特別煩躁。醫護人員聽從心理醫生的指導,和玲玲聊起了天,開導她。玲玲賭氣吃完飯,睡下了。
第二天,玲玲提出要吃麥當勞、必勝客,外加冰淇淋。晚上9點半,又提出:“我手機沒錢了,幫我買張充值卡,否則我就不打針。”充值卡買來了,醫護人員拿着充值卡和玲玲談條件:“必須先打針。”玲玲說:“先充值。”雙方僵持了許久,最後還是一邊打針,一邊充值。冰淇淋作爲了獎勵。
醫護人員沒想到,玲玲一晚就打光了100元。第三天,又開始向醫護人員藉手機打長途。醫護人員想出了一招:“陪聊”。他們和玲玲談愛情、談人生、談理想。
想吃媽媽做的飯菜
第四天開始,醫護人員發現,玲玲變了,每天認真讀書,不再發脾氣,也不提過分要求了。對門的媽媽聽說女兒變了,非常開心。
經過14天的醫學觀察期,母女倆被排除了非典疑似。離開同仁醫院的當天,記者看到,玲玲一早就收拾好行李,和護士話別。她沒有吃醫院送來的午餐,而是得意地說:“我等着晚上回家吃一頓媽媽親手做的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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