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日在美國田納西州戴爾斯堡一座校園內,經過9小時對峙,一名自稱是“基地”組織成員並劫持了16名人質的男子最終被警方擊斃。有兩名人質在事件中受傷,但沒有生命危險,其他人質均安全獲救。
-壯實青年揮刀舞槍闖入大學
田納西州吉布森縣的“戴爾斯堡州立社區大學”是所實用型的高等院校,2500名在校生都是本地和附近的高中畢業生,靈活設置的文學藝術、職業技能源、基礎研究、公衆關係等課程能確保大學畢業生有謀生的一技之長,白天或晚上自由選擇的彈性上課時間也吸引了不少願意繼續深造的社會工作人員。這所普通的大學在9月17日成了全美國最揪心的對象。
中午12時30分,16名師生正在埃勒爾教學樓二層幾何教學室裏上課。眼看再有幾分鐘就到了下課吃飯的時候,教室的門被人“砰”的一聲撞開了。16雙眼睛齊齊地向門口看去,立即變得目瞪口呆———一個壯得跟牛似的黑人青年一手持槍,一手揮刀怒喝着向教室裏撲來,讓所有的人全都雙手抱頭蹲下!沒有人覺得這是玩笑,全都順從地遵照他的喝令蹲下。魯莽青年一個箭步跨進教室,重重地反鎖上門,並且順勢拉下窗戶的百葉窗!16名師生就這樣成了恐怖人質!
接到校長的報警電話後,吉布森縣的警察局長親自帶隊火速趕到大學校園,聞訊趕來的學生家長們幾乎同步抵達校園。爲安全起見,警察們勸阻了心急如焚的家長,並且叫來了心理專家,把家長們請進了與教學樓相對的學生中心進行心理輔導。緊接着,警察局長立即向田納西高速公路巡警、田納西犯罪調查局求助。
在等候救援警力到達之前,現場的警察於13時15分將教學樓裏其他教室的學生集中到學校的圖書館內,並於13時40分將所有的學生撤出校園。
心有餘悸的體育老師巴內特告訴記者,事發時,他正在教學樓內的體育館裏準備給學生上舉重課。就在他準備器材的時候,一羣學生驚恐萬狀地跑進了體育館,七嘴八舌地告訴他說,出事了,有人把整個教室的師生劫爲人質!當時巴內特腦裏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天哪,那個壯得跟牛一樣的劫持者不會是我的學生吧?當然,我還爲人質的安全擔心。緊接着,我開始爲自己和每一個師生擔心起來,因爲我們不知道劫持人質的人到底有多少,他會不會有其他的同夥?”
-劫持人質者給姐姐留下遺書
正當警察們絞盡腦汁弄清劫持人質者真實身份的時候,吉布森縣警察局的“9·11”報警電話“叮鈴鈴”地狂響了起來。沒等留值警官塔幸提問話,聽筒裏便傳出一個驚恐萬狀的女人的聲音:“我弟弟不見了……殺人……他說他要殺人……你們快攔住他!!!”
一頭霧水的塔幸提警官剛想開口穩住電話那頭女人的情緒,就聽到聽筒裏傳出一聲尖叫:“上帝,上帝,那準是我的弟弟,我的弟弟!”聽筒裏的背景是NBC電視臺記者在“戴爾斯堡州立大學”人質劫持事件案發現場發回的報道!
塔幸提警官趕緊設法穩住女人的情穩,問清她家的住址,趕緊讓同事飛車趕到那裏。情緒稍事平靜的婦女對警官說,“戴爾斯堡州立社區大學”正在發生的人質事件一定是她弟弟乾的,因爲他中午離家的時候在房間裏留下了一張奇怪的紙條。字跡潦草的紙條上寫着:“今天我要殺人,然後自殺!”最觸目驚心的是紙條最後兩句話:“我是基地組織的成員,我剛剛跟老大拉登通過電話,我不喜歡美國人!”
警官立即兵分三路:一路人馬繼續向報案的婦女瞭解情況,一路馬上搜查嫌犯住過的房間,一路立即向案發現場的警察局長報告。
負責問話的警察很快就搞清了一些基本的情況。報案的婦女告訴他們,她弟弟名叫哈洛德·基爾帕特里克,今年26歲,是在吉布森上的中學,中學畢業後到孟菲斯討活,幾天前剛剛回家說要住一些日子。弟弟告訴她,他在孟菲斯犯了案,被指控涉嫌暴力襲擊和綁架,當天還要出庭聽審。不過,弟弟安慰她這個當姐姐的說,那案子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如果真是大案的話,他還能保釋出來嗎?聽了弟弟的話,姐姐也就沒往心裏去,結果沒想到現在卻捅出了一個天大的事來。警官問報案的婦女,基爾帕特里克是否有激進行爲,比如說爲“9·11”恐怖襲擊叫好?與外國可疑組織進行信件、電郵、電話聯繫?是否有極端的宗教信仰?讓問話的警察們失望的是,因爲姐弟倆有相當長時間沒在一起生活了,所以她不太瞭解弟弟近幾年的情況。
負責搜查房間的警察收穫不大。除了犯罪嫌疑人留給他姐姐的“恐怖遺書”外,警察發現他姐姐所說的一支9毫米口徑的手槍、20多發子彈和一把鋒利的剔肉刀不見了。這基本上可以斷定,劫持人質者所用的應該就是這兩樣武器。
負責向警察局長威廉姆斯報告情況的警官特別提到了嫌犯家中留下的那紙“恐怖遺書”。這立即引起了威廉姆斯的高度重視。他馬上與田納西州的FBI辦公室取得聯繫,請求FBI反恐怖特工火速增援人質劫持現場。州FBI辦公室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馬上將基爾帕特里克的基本情況和“恐怖遺書”火速上報給美國聯邦調查局、司法部和國土安全部。
-姐姐親情打動談判專家攻心
各方都不相信劫持人質的嫌犯真的是“基地”成員:警察局長威廉姆斯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說:“他確實說自己是基地成員,可那僅僅是他自己說的而已。”華盛頓的聯邦調查局總部也立即出面聲明說,沒有證據表明劫持人質的嫌犯是恐怖分子;國土安全局則拒絕就此事發表評論。
各方都不敢怠慢:傑克遜縣警察局立即抽調全部警力,將原本躲藏在學校圖書館內的大批學生緊急疏散到校外,以防真是恐怖分子且身攜炸彈等大規模殺傷武器造成重大人員傷亡。不過,警方特許部分教職員工留在教學樓附近的其他學校設施內,以便替行動的警方帶帶路熟悉地形;田納西州警方則調派直升機將“霹靂特警”小組火速送到案發現場,這些最精銳的特警只用了不到20分鐘的時間便搶佔了埃勒爾教學大樓房頂等最有利的地形;聯邦調查局田納西州辦公室主任攜5名人質談判專家和一個“戰略反應小組”火速趕到現場;聯邦調查局總部、司法部和國土安全部密切關注事態的發展。
各方很快達成了一致:爲確保人質的安全,攻心爲上武攻爲下。攻心戰是雙管齊下———基爾帕特里克的姐姐被警方接到了現場,她聲淚俱下地讓弟弟千萬
想開些,不要傷人,放下武器立即自首。然而,姐姐的聲聲呼喚卻沒有起任何的作用。任由姐姐的聲音都喊啞了,基爾帕特里克就是不接姐姐的話茬;5名人質談判專家則隔着牆輪番向基爾帕特里克喊話,大意就是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但凡有事都可以商量的。
然而,讓人質談判專家們感到束手無策的是,基爾帕特里克根本就不理親人和談判專家的喊話,在事件發生的頭4個小時裏一聲不吭,也不提任何的要求。
-要吃喝放人質讓警方看到希望
談判專家沒有放棄,他們自顧自地跟厚厚牆壁那頭的基爾帕特里克對話,並且不失時機地提出:“都這麼長時間了,一定是餓了吧,渴了吧,讓我們送點水和吃的吧!”
這次似乎有效果了。基爾帕特里克同意警方先送6瓶瓶裝水和16只杯子。更讓警方振奮的是,基爾帕特里克不久便展開與警方的“間接對話”———讓淪爲人質的大學生們用手機與警察聯繫,讓警察把要說的話通過手機來傳遞,省得扯着嗓門隔着牆嚷嚷。基爾帕特里克想做什麼也通過人質的手機告知警方。
這一最新進展把警察局長威廉姆斯高興壞了,他告訴記者:“只要他願意談,我們最後一定會說服他投降的。”
果然,又有更令人寬慰的事發生了:一名女人質告訴基爾帕特里克說,她是孕婦,可能快流產了!基爾帕特里克想了想,同意讓她和一名扶她的女性人質離開。沒多長時間,又有一名女人質提出想上廁所!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基爾帕特里克居然也同意了,但在她離開教室前基爾帕特里克威脅說,只給15分鐘,如果15分鐘後不回到教室的話,那麼他就要殺人了!如蒙大赦的這名女人質趕緊逃離了教室。當她將基爾帕特里克的威脅告訴警方後,警方決定,不能再讓這名女人質回到教室了,但願他不會開槍殺人。還好,基爾帕特里克還真沒有開槍。
19時20分,基爾帕特里克突然向警方提出,他要6份比薩餅和6瓶汽水。這不禁讓
在場的警方和聯邦調查局特工們鬆了一口氣,因爲在這種情況下,劫犯提出吃東西喝水往往是氣氛緩和的最明顯的跡象。當地的電臺臺長兼地方政府發言人查爾斯更是樂觀地說:“基爾帕特里克沒有威脅任何人,所以,別看他拒絕跟家人和警察直接談判,但相信他最終是可以被說服投降的,看樣子大家是要過一個揪心的夜晚了,但最終還是可以和平解決的!”
-嫌犯突然開始向人質開槍
突如其來的意外是在雙方對峙了9個小時後,晚9時45分,困住人質和基爾帕特里克的教室裏突然傳出槍響,有人開槍了!
早就在屋頂和隔壁房間待命的“霹靂特警隊”從窗戶和門同時突入,就那麼幾秒鐘時間,教室裏響起了一陣炒豆般的槍聲,然後就見4輛救護車風馳電掣般駛到了教學樓前,救護人員很快就用擔架擡出4個人,奔上車後絕塵而去。
有媒體探得消息說,幸運的是兩名受傷的學生傷勢不很重,還有一名被擡上擔架的是因爲受驚過度,並沒有大礙。
由於特警們的動作實在太迅速了,加上事發突然,所以守在現場附近的記者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度有消息傳出,先是基爾帕特里克開槍殺人,然後自殺。然而,警察局長很快就澄清說,基爾帕特里克在事先沒有任何徵兆的情況下突然向兩名人質開槍,一直處於高度防備狀態的特警按事先安排的突擊方案閃電出擊,以至於基爾帕特里克來不及再開槍就被打倒在地,當場死亡。警方在基爾帕特里克的身上又搜出了一張紙條,上面赫然寫着:“今天我想殺人,然後自殺!”
-美國校園防恐怖措施差
據《紐約時報》消息,美國安全專家日前指出,就在美國政府向包括橋樑、道路和電子通訊網絡等國家基礎設施投資,採取安全保護措施以防止其遭受恐怖主義活動攻擊的同時,美國政府卻忽略了加強對學校的保護。
美國國家學校安全與安全服務機構主管肯尼思指稱:“我無法想像,當一個孩子站在一座橋樑上、一座紀念碑旁或是國會山的走廊上時,比他坐在學校的教室裏更爲安全。”上個月,美國學校資源官員協會———一個以12000所學校爲基礎組成的執法人員和城鎮警察組織———發佈的一份民意調查報告顯示,超過90%的受訪者認爲,美國的學校是恐怖組織很容易發動攻擊的潛在目標。
根據這份民意調查報告,超過76%的美國學生指出,他們的學校沒有制定任何應對恐怖襲擊的措施;超過51%的學生說他們的學校在美國政府發佈新的國家恐怖襲擊警告時,沒有就此制定特殊的指導方針;71%的學生表示學校僱用的職員幾乎沒有接受過恐怖襲擊特殊訓練;還有47%的學生指稱學校裏的警察沒有接受過反恐訓練。
學校資源官員協會執行長官科蒂斯指稱:“我們的調查報告已經表明,與‘9·11’事件發生之後相比,我們現在對學校的保衛工作做得並不好。調查報告清楚地告訴我們,學校不在國土安全的保障範圍之內,但是政府應該加強對學校的保護。”
個體恐怖將成美國心腹之患
儘管這次人質劫持事件以劫持者被擊斃,人質安然獲救而告結束;儘管美國執法機構認爲基爾帕特里克是“基地”組織成員的可能性不大;儘管還有報道稱基爾帕特里克有“精神問題”,然而,一個不爭的事實是,基爾帕特里克的遺言確確實實提到了憎恨美國和至少敬仰恐怖組織的意思。一些反恐專家擔心,一旦恐怖成爲這些生於西方長於西方的年輕人慕仰的對象,那麼帶來的將會是兩大甚至比拉登恐怖組織還恐怖的結果,因爲個體恐怖將讓美國人防不勝防,讓政府傷透腦筋:
一是真正投身恐怖組織,成爲襲擊西方的骨幹力量。2001年11月,在阿富汗被俘虜的美國塔利班林德便是完全出於對恐怖組織的仰慕而投身於塔利班,結果在阿富汗與美國同胞作戰。類似的還有在以色列製造人體炸彈的兩名英國青年,以及在關塔那摩美軍基地裏關押的諸多美英戰俘。
二是個體恐怖分子。因爲出於對恐怖組織的仰慕,一些人便進行個體恐怖。2002年1月5日傍晚,駕駛飛機撞上佛羅里達州坦帕市中心美洲銀行大廈的15歲少年是本·拉登的支持者,因爲警察在事發現場找到了一張手寫的紙條,這名少年在紙條上表露了對本·拉登的同情。據美國全國廣播公司報道,這名15歲的駕機者名叫查爾斯·畢紹普,高中一年級學生,是佛羅里達棕櫚港人。警方說他是個“不合羣的人”,而且“憂慮不安”。畢紹普的一位同學說,“9·11”事件發生後,畢紹普曾表示過對本·拉登的仰慕。他的同班同學介紹說,畢紹普曾稱“9·11”恐怖襲擊事件“表達了他想做的”,不過,“卻沒有他預想的那樣成功”。坦帕警察局局長霍爾德說:“他幾乎沒有朋友,非常不合羣。我們可以斷定,他是一個煩惱的年輕人。”霍爾德說,畢紹普駕飛機撞大樓看上去像是自殺,因爲他是“一個人行動”,沒有人幫助他,目前看起來,他和任何恐怖組織沒有關係。這次的基爾帕特里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也是類似的恐怖分子。實際上,這些個體恐怖分子的威脅遠大於有組織的恐怖組織,因爲恐怖個體的行動沒有規律可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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