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網專稿:隨着拆遷的結束,六百年曆史的老城廂變成了1500畝待建的空地。唯一還留有老城記憶的,只有這片空地上零星散落的幾處重點保護的建築,廣東會館、楊家大院、卞家大院、王襄故居、曹錕故居……拆遷伊始,南開區就已經安排相關人員對這些文物進行看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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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錕故居 |
“這些都是咱天津衛的寶貝,可不能出一點閃失”
在鼓樓西街周圍偌大的一片空地上,只有一幢小樓孤零零地佇立着,這座小樓是當年曹錕和他姨太太的居所,百十年來見證了無數的歷史風雲。負責看護這裏的是耳樹元師傅。耳樹元師傅說,這裏當初住着十幾家,搬遷後亂得屋裏院裏插不進腳,光收拾院子就收拾了十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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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錕故居的正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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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錕故居側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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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錕故居一角 |
耳師傅說,從拆遷開始,這裏就總有人來,有的人是來拍個照留念,來看看這百年的老屋,馮驥才先生不久前還來過呢。也經常有文物販子往院裏探頭探腦,想進來尋摸點東西,跟你說好話,敬菸、塞錢,但一個個都被耳師傅給轟了出去。“這裏的一塊磚雕、一個窗框都是文物,雖然我看不出它們的好,但我知道這都是咱老城廂、老天津衛的寶貝,既然安排我看護就得把它看好、護好,可不能出一點閃失。”耳師傅對記者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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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師傅講述宅子的歷史 |
“膽子小的人在這可住不了”
由於耳師傅還有看護老城廂博物館的工作,這裏又不能缺人,耳師傅退休的妻子也要常來幫他看護。爲了方便看護,他乾脆收拾出一間乾淨的小屋,一家三口住進了這座小樓,24小時守護着這些搬不走的文物。“妻子和我每天輪流‘換崗’,我白天還得去老城廂博物館,她就一個人在這邊替我‘放哨’”。
耳師傅說,膽子小的人在這可住不了,由於這是百十年的老宅,別的房子都沒人住了,經常能看見老鼠什麼的亂跑,有時甚至看到過黃鼠狼。由於這兒四周再沒有別的建築,晚上週圍靜得出奇,一颳風就聽這樓上樓下哐哐噹噹哪都響,半夜裏很瘮人,膽子小的人在這可住不了。“別看這樓看着不大,裏裏外外幾十間屋子呢,都轉遍了起碼得一個多小時。我每天都得上上下下巡視一遍兩遍,這麼大的風,可不能着了火,更不能刮壞了哪個窗戶門兒的,這可都是文物。”
“沒水沒電,家用電器只有手電筒”
看護生活簡單又艱苦,沒水沒電,一個小煤球爐子顯然也不能給小屋帶來太多溫暖。耳師傅笑言:“現在我們的家用電器只有晚上出門巡視用的手電筒。蠟燭倒是一天得點兩三根兒。”不到下午四點,太陽西斜,屋裏已經暗了下來,耳師傅的妻子就要“趁亮兒”開始準備晚飯,至於吃飯時就只能點着蠟燭將就了。耳師傅上初一的孩子每天只能在燭光下寫作業,冬天天亮得晚,孩子每天早上上學都得摸着黑出家門……耳師傅說:“看護是我的工作,爲了工作吃點苦沒什麼,就是對孩子有些影響,真是苦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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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師傅的妻子藉着燭光做晚飯 |
從夏天到冬天,耳師傅幾個月如一日的精心看護,使這座小樓絲毫看不出經歷過十幾戶搬遷的凌亂,涼亭、走廊、露臺,透過斑駁的印跡仍然能看出當年的華麗與考究,據說孫中山還曾經在這個樓的露臺上聽過戲。聽耳師傅說,這座樓將來修復原貌後要建成民俗風情旅館。
據瞭解,根據規劃,在老城廂這片1.55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今後將建設60萬平方米的現代化住宅以及140萬平方米的大型公建,建成一個匯聚現代化商業、高檔會所、寫字樓的商貿中心。但是老城廂裏這些沉澱着百年滄桑的的建築文物,以及遍佈津城的其他歷史建築,從某種意義上說更能體現天津作爲歷史文化名城所蘊含的內在魅力。正如耳師傅所說,“這些都是咱天津衛的寶貝”,保護好這些建築是我們的歷史責任。感謝耳師傅和像耳師傅一樣的老城廂的守護者們,他們雖然不是文物專家,卻懷着與文物專家一樣的強烈的歷史責任感,爲保護這些老宅院默默無聞地奉獻着,付出了巨大的辛苦。
(記者/郭劍洪 通訊員/王遇橋 吳樹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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