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3日,一位年近古稀的老嫗屍體在家中被人發現,距離死亡時間已經一月有餘;昨日,因爲家中的取暖器着火殃及房屋,一位古稀老翁命喪當場。
雖然遭遇不同,可是兩位老人都是子女不在身邊的空巢家庭老人。記者在採訪中非常痛心地發現,如果子女能對他們多一點關心,鄰里對他們多一些詢問,也許悲劇將不會發生。
2月3日下午1時多,雲臺路某弄1號居民樓內,一個鎖匠正在滿頭大汗地開着門鎖,旁邊的人不斷地催促着他。“吱啦”一聲,門終於開了,失蹤月餘的洪阿婆出現在大家面前。屍體已經僵硬,隱隱散發着異味……
昨日上午,記者趕到事發小區時,1號樓的605室鐵門緊鎖,推開虛掩的屋門,地上一片狼藉。
聽樓裏的居民說,這位洪阿婆已年近70,因兒子遠在外地,孤零零一個人居住,還要幫兒子還債。但幾百元的退休工資根本不夠,所以每天凌晨,她都會騎着那輛小自行車去蔬菜批發市場進貨,傍晚時分再到小區附近的集貿市場去賣。
三樓的王阿姨告訴記者,去年年底的時候,她曾經和洪阿婆在樓道里打過照面,後來就不曾見她。
直到有一次與洪阿婆相熟的菜販說起,對方隱約記得洪阿婆好像在進貨途中摔壞了腿,剩下的菜還是叫別人代賣。可幾天後有人將菜錢送上門時,卻無論如何也敲不開洪家大門。
一月初,小區居民主動向居委會反映此事。元月5日,居委會幹部來到了洪阿婆家,可是結果還是鐵將軍把門。“誰想到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太慘了!”對於洪阿婆的遭遇,樓內的鄰居唏噓不已。
稍後,記者找到小區所在的雪野三村居委會。居委會治保主任鄭國華告訴記者,自從居民反映長期不見洪阿婆後,居委會按圖索驥,將附近的周家渡、上鋼、浦南等醫院都找了個遍,可是沒有任何消息。
後來,通過警署聯繫到洪阿婆的一位外甥,對方說阿婆可能去外地看兒子了。這樣一來,大家才稍稍放心。可轉眼春節已過,洪阿婆還是沒有出現,經和警署商量,大家請來鎖匠開門進屋。沒想到,卻看到了大家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
“老人家裏有電話,其實她只要發出一點求救信號,或許悲劇就可以避免。”居委會工作人員這樣表示。
悲劇的發生有其偶然性,但悲劇的相似性不禁觸痛人心。昨日凌晨,成山路上一位年屆7旬的獨居老人也因家中發生火災無法逃生而被活活燒死在牀上。
朝北的臥室不免有些陰冷,可是記者昨日踏進成山路上的這間北面小屋時,小屋裏卻殘留着火災後的餘熱。臥牀上那具乾枯的屍體就如一具褐色的雕像,讓記者不忍再看第二眼,屋內外的天花板都被薰成了大花臉,屋角那一臺取暖器幾乎被燒化了難辨原貌。
死者於老伯今年71歲,因爲健康原因他只能終日躺在牀上。和洪阿婆不同的是,於老伯有兩個正當盛年的兒子,有一個兒子甚至住在離他家只有百米遠的同一小區內。但和洪阿婆相似的是,於老伯和兒子的來往並不密切,同住一個小區的兒子也只負責爲其送飯,別的事很少插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於老伯也是一個令人心酸的空巢老人。
據鄰居們說,火災源於老人屋裏的一個取暖器。熟睡中的老人可能萌發過逃生慾望,無奈半身癱瘓且獨自居住,最後只能在火災中慢慢地停止了呼吸。
社會學家:互助靠體制和網絡
復旦大學胡守均教授認爲,空巢老人由於特殊的身體條件和精神狀況,更需要得到外界的關心。這些關心主要來自於親屬、社區、單位和社會等幾大方面,體現在,家庭子女給予的關照、社會上行政關照的傳統關照模式應該改變,逐步轉變到家庭內部以夫妻關照爲主,社會上以社區關照爲主的橫向關照模式。
空巢老人的子女應該付出更多的關心,比如給老人配備聯繫電話,安裝警鈴之類的求助工具,平日裏多和老人保持聯繫。
而社區不妨爲空巢老人建立登記制度,將空巢老人的病史等相關資料登記在案,也可以參照"結對幫困",由社區內或者社會上的志願者和空巢老人結成一幫一對子,定期上門關心幫助老人。
同時,老人的單位或者是社會企業也可以無償向這些老人提供幫助。
綜合這三方面,最根本的是建立一個關注空巢家庭老人的體制和網絡,而在這種社會編織出的大網中,密切聯繫和信息暢通顯得尤爲重要。
但是在目前各種資源相對不足的情況下,胡教授建議空巢家庭的老人不妨有一些自助意識。同一個小區中,老人們可以常來常往,促進了解。
對此,他提議健康的老人可否主動幫助身體孱弱的老人,然後把自己助人的時間記錄起來,若干年後助人的時間已經儲蓄到一定程度,老人可以用自己助人的時間換得別人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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