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河南省76名幹部陸續進駐艾滋病高發村,不少媒體的記者也緊緊跟上,聚焦熱點問題,披露公共信息。上視新聞綜合頻道的記者在第一時間趕赴文樓村,錄下了駐村幹部的工作情況,更錄下了這個艾滋村的苦難:全村3000多號人,有666人得了艾滋病,其中200多人已經死亡,其餘400多人及其家屬缺醫少藥,貧病交加。該村人均耕地才一畝多,人均收入一年700多元。得病的自然無力外出打工,即使未曾得病的也找不到工作,因爲人家不敢錄用來自艾滋村的勞力。因窮致病,因病更窮,如此惡性循環,何時熬到頭啊!
如果有人要問誰該對艾滋村的苦難負責,恐怕一時很難說清楚。也許艾滋村的村民自己應該首先負責,誰叫他們參與非法賣血,乃至不幸通過不潔針筒受到交叉感染的呢。但是,他們說,窮得沒法活啊,只能顧了眼前再說,誰想到會得這該死的病呢!追到一個“窮”字,似乎無法深究下去了。但我以爲,各級政府至少在以下幾個方面是難辭其咎的:一是引導農民脫貧致富沒下真功夫,未能奏實效;二是對長期存在的非法採血制止不力,任其坑害貧窮的農民;三是對早已出現的艾滋村的嚴重情況隱匿不報,乃至呈蔓延趨勢。這裏特別要譴責的是一些地方要員和宣傳主管部門對媒體批評報道的控制和封殺,名曰“維護社會穩定”,實爲保住一己官位。捂住蓋子,欺上瞞下,其惡果就是積弊日甚、難以收拾。雖說現在河南省高層領導下了決心,撥出鉅款,派出幹部,幫助艾滋村的羣衆度過難關,但一時很難見效,須作持久努力,方能如願以償。
從艾滋村想到血吸蟲肆虐的村、鄉、縣。讀了《新民週刊》的特稿《湘鄂贛血吸蟲驚悚調查》,我的第一感覺就是“驚悚”。我真恨自己竟是如此孤陋寡聞,只道是有了毛澤東那首《送瘟神》詩裏的“借問瘟君欲何往,紙船明燭照天燒”,華夏的血吸蟲皆已銷聲匿跡,誰知它在湘鄂贛地區竟然是那麼囂張:“天放亮了,當田鼠、野兔、家犬和耕牛都挺着大肚子,晃盪着腹水從我們的觀察哨前蹣跚而過時,我們就知道這個地方的''血防''垮了——獸猶如此,人何以堪。”作者用大量親眼目睹的事實和翔實可信的資料告訴讀者一個本應公開的“祕密”:血吸蟲根本就沒有被消滅過。當我們匆匆宣佈全國300多個流行縣中141個達到完全消滅血吸蟲標準,122個達到基本消滅標準時,它不但繼續威脅着1億人口,而且把“基層血防”——農村公共衛生體系的“標誌性機構”也送走了。
如今,中央成立了防治艾滋病工作領導機構,對於在全國範圍內遏制艾滋病的蔓延是一個好消息;可是,防治血吸蟲病的領導小組早已撤銷,全國的血防工作基本處於癱瘓狀態,這不能不是一大遺憾。
可喜的是,本屆中央政府在親民愛民、求真務實上邁出大步,給人民羣衆以希望,給神州大地以光明。河南省的各級領導也正在對艾滋村的苦難負責。無論是艾滋病還是血吸蟲病,只要上下齊心,全國動員,都是可以戰而勝之的。我們在前進道路上的一切困難,也都是可以克服的。從艾滋村的苦難引出教訓,今後我們在爲大好形勢歡欣鼓舞的時候,不要諱言問題和失誤,不要人爲掩蓋矛盾。唯其如此,才能真正排除千難萬險,實現預定的目標,抵達勝利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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