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與如火如荼的美國大選相比，3月14日的俄羅斯大選顯得有形無實。普京不屑與那些根本算不上對手的對手過招，選舉的結果當然不是懸念。甚至，普京連任之後的政府組成也昭然若揭。但是，在貌似昭昭的俄羅斯，卻依然呈現着厚重的謎團，原因何在？這就是普京之謎。
“普京是什麼人？”這是一位西方記者四年前向普京本人提出的一個著名的問題，普京本人的微笑回覆沒有給出答案。恐怕，迄今爲止，無人敢說自己能讀懂普京。他是帶着克格勃的神祕色彩現身於公衆視線的，而且，他始終展示着這般超常規的神祕。
憑直覺，普京與西方陣營保持着相當距離，正如其上個月的電視講話所述，他認爲俄羅斯自上世紀90年代以來飽受蘇聯解體之苦，蘇聯解體本身是一場悲劇。這番表述好似對西方意識形態的某種控訴。人們還發現，雖然普京在接受採訪時只說自己出自於一個普通工人家庭；但是他的祖父是列寧和斯大林的廚師，任職時間之長絕對足以證明他對原蘇聯領導層的忠誠。
但現實中，人們看到普京上任初期提出的“向西一躍”的理念一直在實踐之中詮釋。最典型的事例就是，“9·11”事件發生幾分鐘之後普京就給布什打電話慰問。克里姆林宮甚至稱，普京是當時第一個給布什打電話的外國領導人。該事件還進而導致俄美之間形成某種意義上的“後冷戰”同盟關係，俄方對美國在阿富汗的軍事行動給予了幫助。於是，西方媒體常常自問：普京是一個民族主義者還是西方的一個盟友？據說，連普京的助手都無法肯定地得出結論。政治分析家克里什坦諾夫斯卡婭說，普京是一個“藏在面具後面的人”。
其實，普京之謎絕不僅僅是對外國人而言的，俄羅斯人中又有幾個能識其內心世界？有人說，普京有一個完全不爲公衆所知的親信圈子，甚至他的一些高參都不清楚真正的圈內人物。在內閣會議上，普京總是安靜地聽部長們發言，觀察其言行，隨後出其不意地發問。普京半個月前突然宣佈解散政府，也似與這種習慣一脈相承。
普京的面目如此不爲人識，俄羅斯人卻如此信賴和寄望於這樣一個看不透的人，堪稱俄羅斯之奇。普京似乎從沒有給人們勾畫過一個明確的未來發展藍圖，甚至他的很多政策調整都顯示着一種隨機性。那麼，俄羅斯人爲什麼要跟着一個“未知數”走呢？難道僅僅是因爲他從不“露相”，就確信他是“真人”嗎？當然不是。
應當說，普京是員福將。雖然普京駕馭轉軌經濟的能力尚未得到真正意義的驗證，但近幾年來得益於國際市場石油價格保持高位，俄羅斯經濟的上升之勢較大程度地緩解了原本極度尖銳的社會矛盾，以往公衆對政權的不滿情緒亦隨之減弱。俄羅斯持續十來年的政治動盪，又格外反襯出普京控制政局的超凡才幹，正所謂亂世出英雄。俄羅斯普通百姓告訴西方記者，他們欣賞普京的嚴肅、冷靜、果斷的領導作風。有人甚至直言，普京“是領導俄羅斯的第一位正常人”，因爲他至少知道怎麼說話、怎麼走路和怎麼做事。
究其根本，普京的成功在於他給俄羅斯帶來了人們期待已久的最重要的東西——穩定。正如一位24歲的工程師所說：“選擇普京，什麼都不會變。但另一位總統會改變方向，那會更糟。我不要變。”由此可見，對穩定的渴求和對變化的恐懼，促使俄羅斯百姓繼續擁戴普京。
普京正在俄羅斯書寫着神話，朦朧的前景凝集着俄羅斯人的期待和想象。或許，正是因爲並不知道將被普京帶向何方，人們才如此踏實地跟他走。神祕，的確是一種力量。好一個神祕普京！好一派俄羅斯奇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