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國音樂學院針對媒體質疑其“二胡專業高考招生考試中存在嚴重不公正”首次作出迴應。中國音樂學院副院長朱卓建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表示,學校的領導沒有一個二胡專業的,很難評價招生是不是有“嚴重不公正行爲”,並認爲媒體報道不完全真實。
4月5日,中央電視臺《新聞調查》播出節目“命運的琴絃”,中國音樂學院教師、青年二胡演奏家宋飛告訴記者,中國音樂學院器樂系在她擔任評審的2004年二胡專業高考招生考試中存在着嚴重的不公正:3名考試表現很好的學生於洋、孫蕾、張雨專業考試被打了低分,而考試有明顯失誤的一名女生排名卻在這3人之前。宋飛向記者出示了考試現場的錄像。
“學校沒有權力干涉評委獨立打分”
記者(以下簡稱記):宋飛明確表示,中國音樂學院器樂系在她擔任評審的2004年二胡專業高考招生考試中存在着嚴重的不公正,學校認爲是這樣嗎?
朱卓建(以下簡稱朱):報道不完全真實。這件事並不是新聞媒體報道後才發現的,招生過程中產生爭議隨時都會發現,立刻進行解決。這是已經解決了的問題。院領導親自出面,已經得到解決。《新聞調查》說3個學生收到了補發的文化考試通知,實際上我們的招生是如期進行的,發放文考通知,也是如期進行的,這3個學生和其他合格的學生是一起接到文考通知的,不存在“補錄”問題。
記:宋飛說之所以把考試現場提前錄像,是以前出現過她認爲的考試不公正的情況。是不是以往也存在這種情況呢?
朱:這不像是做算術題,1+1等於2,說等於3就錯了。藝術類院校招生考試有特殊性,也有主觀性。也就是說,每一位評委都有打分權力,從學校來說,從第三人來說,沒有權力干涉評委獨立打分,打多少是每一個老師自己對考生評價的問題。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怎樣營造一個公平的環境,學校一直在研究各種辦法怎麼降低這種主觀性,但這是藝術類考試的一個特點,也是有共性的問題。其他音樂院校也同樣存在這樣的問題。
“沒有發現評委有違紀行爲”
記:今年考試中,針對於洋等3個學生是不是有“嚴重不公正行爲”呢?
朱:我不是二胡專業的,我也不在現場,我很難回答你。你要問學校的看法,學校的領導也沒有一個二胡專業的,也很難評價。這個評判權在招生委員會、在現場的每個老師,其他人可以協調、可以調解矛盾,但沒有權力改變分數,包括院領導。如果發現有違紀行爲,做了不該做的事情,招生委員會有權終止他的考試資格,甚至給予處分。
記:這次發現評委有違紀行爲了嗎?朱:這次沒有發現。
“可能是深層的問題,也可能是片面的問題”
記:宋飛說以前也有不公正問題,據你瞭解,其他專業,除去今年,前幾年是不是也存在着嚴重不公正問題?
朱:如果說招生考試中存在着嚴重不公正的問題,我們學校也不會出這麼多優秀的學生,不是個別學生獲獎,而是整體水平高,一方面是教師努力,一方面是選拔人才。
記:是不是說這次考試的程序、打分、錄取上不存在任何問題?
朱:對,從我們目前瞭解的情況看是這樣。但也不能說沒有任何問題。但問題可能是深層的問題,也可能是片面的問題。
記:什麼是片面的問題,什麼是深層問題?
朱:片面的可能是個人或少數人的看法。比如說,家長都認爲自己的孩子好,《新聞調查》的節目播出後,我們每天接到大量電話,都是落榜考生,認爲我們考試有問題,打分有問題。但就有這麼多名額,落榜的還是大多數的。
記:深層呢?
朱:這不是一個學校,而是整個藝術教育的問題。你可以到任何一個藝術院校、表演類院校,都會出現這些問題,評分中有很大主觀性,這是客觀存在的,很難迴避。學校儘量降低主觀性,儘量客觀。宋飛說“問題出在人的心裏”,也許人的心裏是一個深層的問題,也是以後要解決的問題。
“學校沒有調查,因爲這是已經解決的問題”
記:很多人關心這次考試是不是存在嚴重不公正問題,我們想聽學校的調查結果。
朱:這兩天學校沒有調查,原因是這是已經解決的問題。我們在考試過程中,隨時發現,隨時解決了。恰恰相反,《新聞調查》已經知道我們解決了,置一級組織於不顧,有悖於新聞的客觀、公正。
記:《新聞調查》的節目播出後,學院查沒查這3個學生的打分情況?有沒有可能存在嚴重不公正行爲?
朱:可能有大家共同打80分的,同時打高分的情況肯定有,但不是同時打95分,都是偏高。
“考試更多看是不是有培養前途”
(《新聞調查》欄目請中央音樂學院民樂繫系主任趙寒陽和上海音樂學院從事二胡教育30多年的林心銘教授完整看了宋飛提供的考試現場錄像。)
記:兩位和中國音樂學院沒有關係的外人,給4名學生進行鑑定,都認爲那名女生不應該排在於洋等3個學生前,你怎麼看?
朱:首先我不能判斷這3個學生拉得都很好,打分是每個老師的權力。
記:這兩名教授認爲,在他們學校不會出現這名女生排名靠前的現象。
朱:我不認爲在他們學校不可能出現,因爲這不是比賽,是考試。考試和比賽是有差別的,(有的考生)在某個地方出現故障,但整體上樂感好,有前途。考試更多看綜合素質,看是不是有培養前途。當然,我不指這個學生,也不是指這次考試。
“宋飛曾向學校領導表示不會上電視”
記:學校對宋飛怎麼評價?
朱:宋飛是一個非常優秀的演員,是我們學校培養出來的學生。她對學校是有感情的,她自己也不希望給學校帶來負面影響,恰恰是新聞媒體的不恰當炒作,違背了宋飛的初衷。沒有報道以前,宋飛向我們學校領導明確表示不會上電視,不會去炒作這件事。但還是上電視了,而且對學校的聲譽影響很大,也擾亂了學校的正常秩序。
(宋飛在回答《新聞調查》記者爲什麼站出來說話時表示,“我覺得我不說話已經不能給別人,給這個事業,給學生帶來平安和幸福了,我寧可失掉我自己的平安幸福,把它說出來。”)
記:是宋飛主動要求不向媒體披露,還是學校要求不能向媒體披露?
朱:是宋飛主動說的。當時我不在現場。
記:是學校給這3名學生文化考試通知的交換條件嗎?
朱:不是,是愛校的表現,畢竟這是她的母校。
記:媒體報道後學校和宋飛有沒有接觸?朱:播出那天,宋飛正在飛往臺灣的路上。現在還沒有回來,學校和她聯繫不上。
記:學校準備在宋飛回來時和她接觸嗎?
朱:準備。
記:談什麼問題?
朱:我不知道,因爲做思想工作我們是有分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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