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態進展:
日本老闆“關心員工生活”打工中國女孩遭偷窺
中國女孩赴日打工遭老闆偷窺我領館已介入調查
中國女孩在日被偷窺續:當地華人籌劃法律援助
日本公司計劃擬將遭偷窺的中國女員工遣送回國 9名中國女子在日本研修時被集體偷窺後不久,站出來訴苦的其中一名研修生小婕突然閉上了嘴,家住遼寧省新民市胡臺鎮小婕的父親龔先生也堅決拒絕向外界透露任何信息,甚至那些其他赴日女子家屬也拒絕了胡臺鎮政府的慰問和幫助。記者獲悉,這很有可能與涉事日本公司不允許這9名女子與外界接觸,更不準接受中國媒體採訪有關,這對法律援助工作的開展極爲不利。
另外,記者在遼寧省新民市胡臺鎮採訪時得知,害怕自己女兒回國後再也嫁不出去,也是那些赴日女子家屬拒絕外界幫助的重要原因。“人言可畏,衆口鑠金。”怒其不爭的胡臺鎮鎮長薛志恆甚至稱,即使她們在外面被強姦了,她們的家屬也不會是用法律保護自己的權益,而是想方設法的替女兒隱瞞。
小婕的“對不起”
揭露日本老闆在浴室內偷窺的小婕現在不肯或者不敢說更多的話。
昨天下午,晨報記者終於找到了小婕在日本的手機並撥通了電話。但是小婕聽到陌生聲音的第一反應就是:“你是記者嗎?”
當被問及9人現在的處境時,小婕向記者表示抱歉:“對不起,我要說什麼都得聽從9個人的共同意見,我不能說什麼,我們9個人也不想因此而出名,不想因此轟動全世界。……我們也害怕遣送回國這樣的事發生,不過對這個我們也不太清楚,沒有得到明確的解答。”小婕顯得有些無奈,但也不願意多說什麼。
晨報:能聊聊現在你們的狀況嗎?
小婕:對不起,這個我不想說。
晨報:你們現在和外界有聯絡嗎?
小婕:對不起,我不能說什麼。
晨報:據說你們中有的父母不承認自己的女兒在日本,這是爲什麼呢?
小婕:對不起,我不知道。
晨報:有人要你們別和記者接觸嗎?
小婕:對不起……
在整個採訪過程中,小婕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對不起”。
電話那頭出現了短暫的沉默,似乎還夾雜着附近嘈雜的人聲,但聽不真切;沒多久,聽筒傳來“嘟嘟嘟”聲,小婕不由分說地掛斷了電話。
昨天下午,日本《關西華文時報》的記者叢中笑在電話中告訴晨報:“公司的中方領導不允許這九個女子接受記者採訪,特別是讓她們千萬不要和中國媒體接觸。”
據叢中笑介紹,這九名中國女子對媒體的關注似乎不太理解。叢跟她們解釋說這是爲了幫助事情更好地得到解決,她們對此的態度卻很懵懂。
尋找出國中介
其實,當地政府也希望幫助這些家庭解決問題。5月11日,在獲悉胡臺鎮女子在日本遭遇“浴室偷窺”後,胡臺鎮鎮政府勞務處的負責人李有波立即與發佈這一消息的報社取得了聯繫,但他至今還是沒能找到那名龔先生。鎮政府勞務處是當地唯一一個專門負責居民赴外打工的政府機構。
另外,根據他掌握的情況,胡臺鎮可能有三個人在日本的“上野綠豐園”打工。李有波隨即走訪了這三戶人家,但李告訴記者:“其中一家已經搬走,另外兩家的態度更是令人‘胸悶’,一家說:‘不知道,我們女兒不在那裏工作。’另一家則說:‘不用你們幫忙。’”
爲了解關於發生偷窺事件的日本公司——“上野綠豐園”更多情況,記者希望能找到當時幫助小婕和其他8名女子出國的中介公司。但是在他們的老家遼寧省新民市胡臺鎮,記者並沒有發現一家掛牌介紹出國的中介公司。
該處負責人李有波向晨報記者介紹說,胡臺鎮離瀋陽市有30多公里,離新民市有40公里,人口3萬5千人。胡臺鎮裏朝鮮族比較多,而且很多人的親戚在韓國,他們的語言是相通的,因此多數出國打工者都去了韓國,其中也有一部分人從韓國去了日本。根據政府掌握的資料顯示,出國打工的有700多人。而這700多人中,只有10多個人是通過胡臺鎮政府介紹出去的。
就胡臺鎮出國狀況中存在的問題,胡臺鎮鎮長薛志恆接受晨報記者的採訪。
晨報:據說,在日本的這9名中國女子多數出自我們鎮,那她們的家人爲什麼不肯承認呢?
薛志恆:這裏畢竟是農村,觀念落後啊!大姑娘在浴室被人家攝像,這多丟人!她們家人要是承認了,那不是自暴家醜嗎?他們怕別人說三道四啊!我們這個鎮並不大,都是鄉親,說起來,大家都認識。這些在日本打工的女孩子都20多歲,正是談婚論嫁的年紀。這事情一說出來,他家的閨女誰還敢要?甚至在國內訂了婚的也有可能遭遇解除婚約。在那些家屬眼中,偷窺事小,名譽是大。就是在外被強姦了,這些觀念落後的人也可能選擇沉默。
晨報:這些女子的資料,你們掌握多少?
薛志恆:我們一點都沒有掌握。因爲她們都不是通過我們政府出去的。李有波去探望的幾家,我們也是通過打聽才得知的。
晨報:你們這裏有700多人在外國打工,而通過政府出去的只有10多個。那你們怎麼知道有700多個人在外國打工?
薛志恆:挨村統計的。我們一個村一個村的調查才得出這個數據。而另外還有很多漏統計的,這次出事的這些女孩子,我們就沒有統計到。
晨報:爲什麼只有10多個人通過政府這邊出國?
薛志恆:我們這裏介紹出去的工資相對少一些!而且對外出打工者的年齡、學歷、性別都有嚴格的要求,手續相對煩瑣的多。我們也不會主動去聯繫來中國招工的外國企業。我們這裏的勞務處只對上面(新民市)勞動局服務,他們要招人出國打工,我們就負責在咱們這個地區招。
晨報:胡臺鎮的那麼多出國打工者都是通過哪些中介出去的呢?
薛志恆:其中一部分是通過中介出去的。他們往往收取1萬多元的出國押金和3萬多元的手續費,甚至更多。但還有一部分是通過親戚關係出去的,他們往往只需要拿身份證辦理一個出國探親簽證,然後就出去打工了,等探親簽證到期了,他們回來再重新辦理一個,再出去。出去次數多的人回到國內也辦起了出國中介,介紹更多的人出去打工。
晨報:這個鎮上有正規的中介嗎?你們是如何進行管理的?
薛志恆:我們這裏也有少數人通過瀋陽市或者新民市的中介出去,那裏有正規的中介。但我們這裏沒有一個正規的中介。這裏很多都是私人中介,在地下活動。我們也無從知道到底誰在做中介,只要是在外國有親戚的都有條件開辦中介,叫我們怎麼去查?
晨報:我們政府有沒有采取一些措施幫助那些出國者在國外維權?或者對那些打算出國者進行宣傳教育,或者清查一下那些地下中介?
薛志恆:這,這……(突然沉默了一會兒)首先,我們並不知道誰要出國啊!另外,那些地下中介是個人都能辦,怎麼查?
赴日女子家屬“失蹤”
小婕和另外8名女子在日本打工的“上野綠豐園”是一個專門經營養殖花卉的公司,而小婕他們也是作爲學習技術的研修生身份勞務輸出的。那麼,他們的家人是否在當地也種植花卉,爲了獲得某些技藝而讓自己的子女出國?
據小婕的父親早些時候對媒體稱,女兒也非常喜歡園林藝術,並經常研究,這可能是受了他自己對園林藝術酷愛的影響。記者在新民市胡臺鎮瞭解到,當地種植花卉的園林老闆有10名左右。其中一個園林老闆王先生介紹說:“這裏種植花卉的人我都認識,但絕對沒有姓龔的。當地喜歡侍弄花草的客戶我們也都熟悉,但也沒有聽說有姓龔的,更沒有聽說誰家閨女去日本養花了。”
面對記者的採訪,胡臺鎮上的很多居民都採取了迴避的態度。他們往往面帶難色,搖搖頭,只承認鎮上有幾戶人家的女兒去日本種植花卉了,但不肯說明到底是哪一家。路邊雜貨店的售貨員董小姐稱,自己的朋友小蘭(化名)去年到日本打工了,聽說到那邊的工資比較高,但如何出國的並不知曉。董小姐雖然沒有說出小蘭家的具體門牌號,但指出了小蘭家所在的小區。記者在該小區內四處打聽,但小區內所有人都不肯說出小蘭家的位置。
記者又瞭解到,當地一家複印店老闆的家人就去了日本種植花卉。該複印店的老闆娘見到記者時,表情十分嚴肅,並聲稱沒有聽說中國女子在日本遭遇浴室攝像,更不知道誰家的女兒去日本打工。然而就在該複印店門外,一位出租車司機稱:“那9名女子多數都住在這裏,但這是人家的家醜,多丟人啊!我們也不能說啊!這得罪人啊!”
日公司無權遣返
有媒體報道說,案發的日本公司計劃將遭偷窺的9名中國女員工遣送回國。晨報就此諮詢了熟悉日本相關規定的人士,得到的答覆是:“公司單方面不可以決定將她們遣送回國,這隻能由日本的入國管理局決定。”但接受採訪者同時告訴記者,事實上現在有很多公司老闆是這樣做的,他們可以通過解僱員工達到目的,但這是違反合同的,是違法的。
據瞭解,“研修生”在日本相當於中國的輸出勞務,是中國政府派出的。既然如此,爲何該日本公司的中方領導卻要阻止這9名女子和中國媒體的接觸呢?
《關西華文時報》的叢中笑記者認爲,日本公司現在最希望9名女子自己回國,小事化了,否則公司偷窺的罪名成立,就會被取消招收研修生的資格。一旦這9名女子千萬不能上日本公司的當,回來或者不配合公佈真相,什麼法律援助都將化爲泡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