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3日巴黎戴高樂機場2E候機廳坍塌事故讓世人震驚,作爲機場的總設計師,再沒有比自己的作品發生事故令人痛心的了。而此時,有媒體引述一些猜測和無據可查的匿名信內容,用與機場事故無關的問題來指責安德魯和巴黎機場公司,使得這一事件的調查節外生枝,更使得人們失去了事故原因的理性分析。
事實上,關於此次事故,專家認爲原因只能從兩個方面尋找,設計上的問題或者建設過程中的問題。如果是建築上的問題,那麼建築和監理公司要承擔責任,如果是設計上的問題,那麼設計師難辭其咎。對於設計和建設問題,在沉默了幾天後,安德魯終於有話要說。
“我不認爲候機廳設計有錯誤”
當法國電視一臺以及《費加羅報》等媒體記者問安德魯,戴高樂機場2E廳的設計是否“獨特”時,他回答,幾十年來由他設計的比2E候機廳更有創新性、更復雜、更大也更獨特的建築很多,那些建築至今都很安全可靠。因此問題的關鍵不是建築設計是否應宏大、複雜和創新,而是像巴黎這樣的大都市是否需要一個可作爲標誌性門戶建築的候機廳。答案應是肯定的。他舉例說,日本大阪、中國上海的機場都是這樣的建築,他見到的許多大都市也都需要這樣的建築。因此創新本身並沒有過錯。
在法國建築界,安德魯的身份無人不曉。他曾供職巴黎機場公司近40年,一直是這家公營企業薪水不低的建築設計師,而且長期擔任公司建築設計部門的負責人。他在近30歲時就擔當重任,設計了巴黎戴高樂1號機場,從而名揚天下。他在日本、美國乃至中國等都有很多作品,主要是機場,並因此獲得了極高的聲譽。幾十年來他的作品遍佈世界各地,目前在世界其他地方都未曾出現事故。
安德魯認爲2E廳設計很“獨特”,但不是“大膽”的。他說:“我從來不膽大妄爲。我試圖走得儘可能地遠,但是合乎情理。我從未把人的生命置於危險的境地,以致使自己也處於困境之中。我設計的獨特之處在於鋼和混凝土共用。但是這不是新的做法,已有用該方法建造的橋。建築的美並非與技術的難度成正比。”
安德魯說:“設計這個候機廳就是要旅客們更加舒服,發生這樣的事我真不敢相信。但我不認爲候機廳的設計有錯誤。當然,也有可能我的這一結論是錯誤的。對與錯應該以事故鑑定結果和有關法官判定爲準。”
“我不想否認已經發生的事情”
關於建設質量問題,人們有多種猜測,比如工期短,監管不嚴,以及施工期間曾出現裂痕等。安德魯對人們的各種猜測發表了看法。他說:“我不想否認已經發生的事情。不想否認已經發生的錯誤。但我相信我沒有犯錯,因爲我們的設計以及在工地的最終實施都經過極其嚴格的監管,而且監督次數非常頻繁,即使有錯誤過失,那也不會是把關不嚴之故。”
針對一些人認爲2E廳在施工時間上可能過於倉促的問題,安德魯說:“目前沒有哪個工程不受到儘快完工的壓力,有些工程的規模甚至比戴高樂機場2E廳還要大,工期卻沒有它長,比如上海浦東機場等建築,但也建得非常出色。”
有報道說,在機場2E廳建造過程中,已出現過十幾根柱子發生裂紋的現象,當一些媒體記者詢問當時怎麼處理時,安德魯答道:“這是我們遇到的主要問題。屋頂是安在幾根大柱子上的。在裝了幾根柱子後發現柱子的頂端有裂紋。當時沒有決定重造柱子而是決定用鐵條加固。最後是用碳纖維纏繞一圈加固,碳纖維的承受力是很大的。同時也換掉了一些有裂縫的柱子的支撐物,安上了金屬的連接框,出於謹慎,在所有的柱子上都裝上了這個裝置,我認爲這個問題已經解決。”
事實上,參加2E廳建設的有400家公司,工程複雜而龐大,任何一個環節出了問題,都有可能導致事故。人們曾有這樣的假設:在建設過程中可能有一個公司出了問題,也可能是有幾個公司同時出了問題。此外,萬喜公司負責搭建152個環框結構。而正是這152個水泥圈中的1個5月23日出現了坍塌。現在不清楚是這152個框圈本身有問題,還是搭上去時出了差錯,或者是建築的下部出現動搖。還有假設認爲使用的材料出了問題,就是說水泥或鋼筋有問題。
有關事故原因的設想可能有很多,比如,設計者是否忽視了飛機的頻繁起落引起的震動對建築物造成的影響,以及對地質結構的勘察是否符合規定等等。這一切都有待專家作出結論。安德魯認爲,找到事故的原因不會那麼快,在這一事件中應當有起碼的耐心,設法搞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匿名信是無中生有的謊言”
實際上,一週來,安德魯無論是面對電視臺還是攝影記者都顯得面目憔悴。本次事故對安德魯是個打擊,對巴黎機場公司也是個打擊,而事情並沒有就此打住。一些匿名信出現在了審計法官的案頭。有的指責安德魯獨斷專行,有的認爲機場在獲得工程的操作上有問題。
安德魯以及巴黎機場公司領導在接受記者採訪時指責匿名信是無中生有的謊言。巴黎機場總裁格魯夫認爲,這可能是某個從機場管理層退出去的人士搞的個人報復。滿城風雨之後,一些權威媒體也意識到,以沒有根據的推斷和匿名信爲基礎,不斷深挖,加以猜測,結果一定是錯誤的,並且有可能把人們探尋事故真正原因的行爲引入歧途。因此,關於巴黎機場事故的話外音在喧鬧了一兩天後偃旗息鼓。有關話題這幾天在各大媒體上均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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