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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日黎明時分,剛剛打了個盹的頭站村黨支部書記樑忠又聽到了馬達的轟鳴聲,與瀋陽軍區工兵們一樣一夜未眠的老樑知道,部隊要出發了。
3時30分,在疲憊的村民們熟睡的鼾聲中,老樑悄悄下了炕,當他來到作業現場張望時,十幾天來一直是“只許出不許進”的作業現場顯得有些“鬆了”。
老樑長長舒了一口氣:“這回頭站村是出了大名了!”他說,以養牛致富而聞名十里八村的頭站村這次可謂蜚聲中外了。“出名,都是因爲俺們屯子下面埋着毒彈,一挖挖出好幾百。”老樑說。
頭站村地下還有多少毒彈
在董家挖出的522枚毒彈除一枚是常規彈外,其餘的都是毒劑彈,據專家分析,從這五百多枚毒彈的擺放形式看,可以認定,是有人蓄意掩埋了這批化學武器。
據介紹,在挖掘的上述炮彈中,有107枚毒彈彈體和引信分開儲藏。另外,從彈坑的體積看,設計2X2X0.6長、寬、深容積的埋藏者具備一定專業儲藏的知識和經驗。專家分析,以500左右枚的數量爲單位儲藏毒彈相對安全性較高。
頭站村,地下還有多少毒彈我們不得而知。不過,從頭站村老一輩的講述中,我們卻瞭解到了他們銷燬日軍遺留炮彈的土辦法。
村支部書記樑忠告訴記者,在頭站村35歲以上的人幾乎都有過接觸日本遺留炮彈的經歷。“那很平常,我小時候就看到過大人銷燬炮彈。”今年32歲的村治保主任譚澤園說,“大人們把發現的炮彈集中在一起,在村外選擇一處低窪地帶引燃柴草燒烤這些炮彈引爆,人們躲在隱蔽處數爆破聲,如果被燒烤的是20枚炮彈,那麼,你就數夠20聲爆破,如果不夠響數,千萬別去動它,很可能會有啞炮突然爆炸。”
據村裏的老人介紹,村裏人銷燬炮彈還有一招是將炮彈掛在樹杈上,用繩子拴住引信用力一拽,自制的撞針會擊引信引爆炮彈。
據62歲的村支部書記樑忠介紹,當年,頭站村銷燬日本遺留炮彈最多最火的年代是在1958年前後的“大鍊鋼鐵”時期。此後,隨着年代的更迭,發現炮彈的數量和次數越來越少。
據瞭解,在銷燬炮彈的實踐中,頭站村村民學會了鑑別常規彈和化學彈的土法:彈體內有“水聲”的是“壞水”(化學彈);沒有水聲的“實心”彈是炸彈(常規彈)。不過,頭站村鑑別炮彈的技術和經驗是用血的教訓和代價換來的。
73歲的老潘頭說,頭站村西原來是日本人的彈藥庫,當年,日本人逃跑時埋藏炮彈的情形還歷歷在目,雖然由於年代久遠他無法記住具體的埋藏地,但“肯定在頭站村附近。”他說。
此次挖掘作業,中日專家還請老人指認埋藏地,但可惜的是老人指認的埋藏地點沒有被儀器探及。令作業人員意想不到的是,雖然沒有探測到地下埋藏的炮彈,可有人將3枚毒彈送上門來,20日晨,在警戒線外哨兵發現了3枚炮彈,這是有人趁天黑將家藏的陳年炮彈偷偷丟棄掉。而在此後,鄰村一位老人向作業人員報告了他家儲藏了30年的17枚毒彈。
炮彈運進“保險箱”村民利益誰來保護
“昨天晚上,軍隊的防爆罐車把挖掘出的炮彈運入位於富拉爾基日本遺棄化學武器託管庫封存起來,可是我們的損失怎麼計算,我們的利益誰來保護呢?”頭站村發現日軍遺棄化學武器後,5月30日,董立彥便被有關部門下令撤離,6月14日,受董家“株連”的附近其他9戶共45人全部撤離,隨後,該地區被戒嚴。
6月25日,董立彥家。“小奶牛落地就值5000元。”董妻慄淑珍說,“家裏還指望小奶牛出生後賣個好價錢,但誰知道母牛在遷移過程中流產了。這損失誰來給?”據說,董家的3頭奶牛在遷移前日均產奶100多公斤,而現在由於搬遷造成的原因,每天3頭牛產奶不過50公斤。據悉,牛奶在當地收購價是每公斤1.8元左右。爲此,他每天要損失近百元。
6月19日,頭站村警戒線外。一個簡易的窩棚就是48歲的袁景昌和妻子王霞的居所。從200多平方米的新房中搬出住在窩棚裏,兩人都感覺不適,他的家被徵用作爲清理日軍遺棄在頭站村化武指揮部。
在窩棚外,還有大約300只鵝。這些鵝都是袁景昌飼養的,自他15日搬到窩棚居住後,鵝也從家裏的鵝舍中搬了出來,暴露在烈日下。“已經死了400多隻了。”他一臉苦笑,“損失至少有兩萬塊。”
25日,有關部門到10戶撤離村民家登記損失情況。據村支部書記樑忠介紹,初步統計本村10戶村民直接損失大概在30萬元左右,“間接損失,那就更多了”,老樑說。
爲了彌補因作業給幾戶離作業區較近的村民家造成的損失,有關領導決定,將董家周圍的用沙袋築就的防暴牆分給各家,董家分得最多,記者粗略計算一下,大概有1000多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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