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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永說,孩子小的那幾年他沒睡過一宿整覺 |
故事1 傻兒子長大了你能靠誰
章永,今年40歲,已經離婚12年了,至今自己一個人撫養兒子曉永。當年他和妻子離婚的時候兒子曉永纔剛剛兩歲。
章永原是紡織廠的一名普通工人,1989年,年僅25歲的他和比自己小4歲的女友結婚了,對於當時結婚的行爲,章永自己用“草率”來形容。“當時我和她談戀愛也就剛剛半年,她是一個商場站櫃檯的合同工,我雖然有正式工作,可單位效益並不好。”
結婚的第二年章永和年輕的妻子就有了兒子曉永,曉永出生時很順利,長得也很招人喜歡,大眼睛,白白細細的皮膚,胖胖乎乎的,全家都高興極了。但是,自從孩子被接回家以後,章永發現孩子哭鬧得特別厲害,每天從早哭到晚,很少能停下來,“我和曉永他媽帶孩子去兒童醫院看病,大夫就懷疑孩子患有先天性智力障礙。”
“我一開始還不相信,因爲孩子長得很漂亮,別人逗他他也笑,就是帶起來費些勁。”章永說那時候孩子的母親還沒有和他離婚,可就是不喜歡看孩子,可能也因爲當時她年紀太小吧!
1992年,曉永兩歲了,大夫確診是先天性智力障礙。“從孩子確診有這毛病開始,曉永他媽就提出離婚。”章永在講述這段經歷的時候,手裏從來就沒有離開煙,講到結婚、生子的時候,他吸得慢些,講到曉永被確診、妻子提出離婚,章永就吸得更厲害。“我想咱也別耽誤人家,她畢竟還年輕,拖着個這樣的傻孩子,以後受罪打架的日子還有的是呢。我一狠心,就跟她離了,她不要孩子,我也不想給她,家裏也不讓。”
從曉永兩歲開始,就一直是章永自己帶着他,章永說孩子跟着他沒少受委屈,“那時我白天得上班,曉永就交給我母親帶着,可是父母的歲數也都大了,我就每天早晨送去,下班了再去接。晚上,曉永總是整宿整宿地哭,後來會說話了,就開始找媽媽,一哭起來就不停,我只好抱着他在地上溜達,哄他睡覺,經常是天快亮了他才能睡踏實,把他放在牀上,我再睡個把鐘頭就又得送他去奶奶家,自己再去上班。”
章永雖然是個父親,但提起兒子曉永的時候,微乎其微的細節就像一個細心的母親,他說妻子走後,曉永還小的那兩年,他都沒睡過整覺,後來孩子大一點兒了,他又開始給孩子看病,可就在這時,單位的情況越來越不好,章永又沒有了穩定的收入,他開始給人家打工掙錢。
他說曉永最喜歡的一件事就是坐汽車,自己只要有時間,他就帶着曉永去坐公共汽車,從這個終點站坐到那個終點站,帶着曉永到各個地方去,讓他學會認識人,跟人打交道,學會在社會上生存。
隨着給孩子看病和自己的工作時有時無,家裏僅有的一點積蓄也就沒有了,章永不得不起早貪黑的四處去打工,可是,曉永又讓他放不下,而且,每天晚上曉永必須和爸爸睡,否則就可能一宿不睡覺地鬧,所以,每次幹活回來不管多晚,章永都會去父母那裏把曉永接回自己的家,哄他睡覺。
2000年,眼看曉永已經10歲了,街道的主任千方百計給曉永找了家弱智學校,可是去了只有半年的時間,學校說曉永實在沒法管又讓章永接了回來。也是在那一年,章永家還着了一場大火,把家裏僅有的那點兒家當給燒了個精光。
那天,章永從外面幹活回來,連忙去父母那裏接曉永,可是回到家裏一看,整棟樓都沒有電,沒辦法,章永懶得做飯,就連飯都沒有吃。曉永鬧着怕黑,章永在屋裏點上了蠟燭,自己就歪在牀上看着曉永玩兒,不知不覺地他就睡着了。
等章永醒過來的時候,滿屋子的煙,他看見曉永趴在牀邊,章永顧不得救火,抱起兒子就往外邊跑,鄰居聽見了動靜,也連忙給叫了救火車,章永和孩子倒是沒事,可是,等火撲滅了,屋裏也已經燒得面目全非了,所有的東西一點兒都不剩。
街道組織鄰居們募捐,章永這才渡過這個難關。也許是積勞成疾,章永還是病了。白天,章永自己去醫院輸液。這麼一折騰,鄰居們募捐的那點兒錢也就所剩無幾。
現在,章永說生活越來越難,自己歲數也大了,去給人家打工人家都不太願意要,而曉永又沒辦法送到學校去,自己掙的那點兒錢也就剛剛夠吃飯的,根本交不起昂貴的學費。而且,爲了照顧曉永,章永的工作還必須得能照顧家,這樣一來,更沒有人願意找他幹活。章永把這種一個人帶孩子的生活叫做“單條虎”。章永說,這種“單條虎”的日子,能過一天算一天,他最擔心的是曉永,如果沒有了他,這樣一個孩子自己可怎麼生活。
故事2 乖女兒可別被你媽帶壞
高先生,今年51歲,離婚已經7年了,女兒涓涓現在在北京念大學二年級,自從和妻子離婚以來,高先生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女兒的身上,看着女兒一天天長大成人,高先生既高興又擔心,尤其是當女兒考上了北京的大學之後,高先生的這種擔心更加嚴重了。
高先生的妻子,也就是涓涓的母親1990年的時候就沒有了工作。當時,高先生和妻子都還年輕,高先生在一家企業工作,雖然沒有太豐厚的收入,一直以來工作還算穩定。可是,涓涓的母親不願意在家閒呆着,同時家裏少了一個人的收入,經濟狀況也不是非常好,涓涓的母親就開始和一個男同學做起了生意。
高先生在電話那頭,靜靜地講述着自己的經歷,不時地嘆口氣,或是停頓一下。那幾年生意做得還真是不錯,涓涓她媽也掙了不少錢,可就是很少有時間在家照顧女兒,每天都回來的很晚,而且,經常要去廣州、深圳上貨。
有一次她從廣州回來,我就發現她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後來才知道,她在廣州和自己的那個男同學一起吸了毒。當時,女兒涓涓才上小學,我沒有辦法,整天看着她,她的毒癮也好像越來越大,做生意掙的那些錢全讓她給吸了,我把女兒乾脆就送到了奶奶那裏。每天跟她滾在一起,幫她戒毒,送她到戒毒所去,可是,去幾次她都跑了出來。吸毒貴,戒毒也不便宜,幾次戒毒下來,我把房子都給賣了,可她還是沒能夠戒得了,後來,乾脆和那個男同學走了。
1997年,女兒上初三的那年,我和她離婚了,後來,我知道她和她的那個男同學去了廣州,從此我再也沒見過她。自從她走後,我自己一個人照顧孩子,掙錢供孩子上學,涓涓也聽話,上學一直成績都很好,我就帶着女兒和父母擠在一起住,我本以爲她走了我的生活就平靜了。
前年,女兒考上了北京的大學,我本以爲女兒大了我終於可以放心了,可是,涓涓她媽也不知道是怎麼知道孩子在北京的電話,時常給孩子打電話,而且,還讓涓涓到廣州去找她玩。講到這裏,高先生好像失去了中年男人的穩重,變得非常緊張,聽得出來,他對女兒是那麼的擔心。
高先生說每次女兒從北京回來,他都想問涓涓她母親是不是又給她來過電話,因爲,涓涓已經說過三次了,她媽媽讓她去找她,都被高先生給阻止了。前兩天,涓涓從北京回來,又告訴他說想去廣州找她母親,高先生很擔心,他擔心的不是女兒,而是她的那個媽。
高先生告訴我們,女兒涓涓特別聽話,但是,她畢竟還是個孩子,尤其還是個在上大學的孩子,一面接觸社會,一面還要學習,有時候就會顧此失彼,他知道女兒也想自己的母親,可是,他真的不放心,因爲涓涓的媽太讓他傷心和害怕了,同時,他也瞭解了毒品給人帶來的傷害有多大,在那個花花世界裏,他相信自己的女兒,但是不敢相信涓涓的母親帶給孩子的會是什麼。
高先生說,他都不敢想像女兒如果去了廣州,萬一被她那個已經被毒品搞得失去人性的母親帶壞了可怎麼辦,吸毒需要錢,爲了搞錢就會不擇手段,他真的不敢再想下去了,他是那麼愛他的女兒,涓涓必須要生活的好,因爲,現在只有女兒是自己的希望了。
故事3 年輕爸爸事業孩子難兼顧
剛子今年26歲,春節後才離的婚,至今也就半年多。
剛子是一家公司的銷售代表,22歲那年剛子和妻子結的婚,結婚後兩個在一起熱戀的年輕人如同過家家般地過着幸福的生活,每天兩個人早上一起去上班,中午通通電話,晚上或是在外面吃,或是回父母那裏吃飯,星期六、日兩個新婚燕爾的小夫妻還總是跑到各處去玩,儘管兩個人的薪水都不是很多,但是日子過得愜意、輕鬆。
剛子顯然非常留戀婚後的那一段生活,因爲在講述這一段故事的時候,年輕的他很輕鬆,也很快樂。可是,他還是和妻子離婚了。剛子這樣跟別人解釋他這麼年輕就離婚,而且還帶着一個女兒的原因,從相戀到結婚,從有孩子到離婚,一切都太草率了。
剛子和妻子甜蜜的生活過了將近一年,妻子發現自己懷孕了,就這樣他們婚後很快就有了女兒。但是,從有了女兒之後,他們原本浪漫甜蜜的生活就全變了。
剛子和妻子都是家裏的獨生子,初爲人母人父的感覺雖然喜悅,但是,面對一個呱呱墜地的小生命和她帶來的紛繁複雜的瑣事,剛子和妻子之間對於孩子的關心彼此都覺得有所欠缺,矛盾越來越深,剛子嫌妻子不願意在家照顧孩子,妻子埋怨剛子掙得少,不顧家。這樣的矛盾,經過了兩年,妻子終於向剛子提出了離婚,一時年輕氣盛的剛子連多考慮一下都沒有,就同意了,並且,自己堅持要孩子的撫養權,年輕的妻子也沒有和他爭,就這樣剛出生兩年的孩子沒有了母親。
自從妻子走後,剛子的老母親幫剛子帶孩子,剛子繼續自己的工作,漸漸他發現,自己的收入越來越不夠花了,他開始四處尋覓更加有前途的工作,而剛剛兩歲的女兒身體又不是很好,經常往醫院跑。剛子說,他和妻子離婚的事情單位的同事基本上是不知道的,他怕別人背後議論他,自己當初結婚時盡人皆知,如今又離了婚,他怕別人說他無能,自己連家庭都沒有打理好,所以,平時即使有什麼單位的同事聚會,他也會盡量參加,不僅是跟着花錢,還得搭進去時間。
爲數不多的幾個知道剛子離婚的好朋友都跟他說孩子太可憐了,一個小女孩,這麼小就沒有了母親,勸剛子別圖什麼漂亮不漂亮,給孩子再找一個媽。自從和妻子離了婚,他也覺得孩子越來越可憐,也打算自己安安分分地努力工作,給孩子找一個能好好照顧她的媽媽,但是,剛子說,他現在才知道這有多難,自己不是家財萬貫,儘管年紀輕,但是卻帶着個孩子,人家女方一聽,根本連見面都不見就說不行。其實,剛子最擔心的也就是等自己的女兒再長大點兒,當父親的怎麼能像母親那樣照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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