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聯合報》7月8日在頭版頭條位置率先報道:蔣家後人達成共識,改變過去等國家統一後再把蔣介石、蔣經國靈柩安葬大陸的計劃,向臺灣當局申請依『國葬』禮遇把蔣介石、蔣經國靈柩下葬於臺灣。臺『國防部』已經接獲蔣經國遺孀蔣方良的申請,要求『國防部』安排兩位已故『總統』依『國葬法辦理安葬』,並希望把兩個靈柩葬於臺灣五指山軍隊公墓。民進黨當局初步決定明年4月5日蔣介石30年忌日,為兩蔣移靈『奉安』之日。
此事曝光後,迅速引起臺灣輿論和各界人士的極大關注,報紙和電視連日大量報道,各界人士紛紛表態,兩蔣遺體暫厝處游人如織。
蔣家後人對移靈一事十分低調
家屬主動提出 當局決定『國葬』
蔣介石、蔣經國分別於1975年和1988年因病去世,按照他們的生前遺願及當時國民黨當局的共識,蔣介石、蔣經國的遺體裝殮後分別暫厝於桃園縣大溪鎮的慈湖和頭寮,等國家統一後再運回大陸下葬。當局專修了兩座四合院狀的陵寢院落,兩蔣的遺體均經防腐處理後裝在銅棺內,放置於兩座陵寢正屋的中央,銅棺外面罩著黑色大理石。晝夜均有衛兵把守。由於陵寢管理處由『國防部』負責,因此蔣家家屬向『國防部』提出了申請。
據悉,由蔣方良率全體家屬具名遞交給負責管理兩蔣陵寢的『國防部』的申請於今年1月就提出了,一切事宜由蔣經國兒媳蔣方智怡出面辦理。蔣方智怡8日表示,兩蔣靈柩入土下葬是蔣家大型家族會議決定的,蔣家也公推蔣緯國之子蔣孝剛為家族唯一發言人。蔣家到目前為止,尚未就此事正式對外發言。蔣孝剛目前不在臺灣。
蔣經國庶子、『立委』章孝嚴表示,兩蔣靈柩下葬臺灣之事是蔣方良女士的決定,他『毫無保留地尊重』。他認為以目前的政治情況、社會變遷來看,移靈『國葬』的做法非常正確,『是很自然的事』。
章孝嚴說,在蔣方良向『國防部』提出移靈『國葬』申請的前一天,蔣孝剛曾拜訪他,告知他這件事情,第二天蔣方良就把申請函寄出了。章孝嚴轉述蔣孝剛的說法,移靈之事其他家屬都商量過了,大家都同意,也一致認為這種做法符合大多數臺灣同胞的看法。他認為,在目前預算有限的狀況下,『國防部』在慈湖與頭寮兩地安排人員的預算也在減少,移靈五指山『國葬』非常正確。
有記者問章孝嚴:『蔣家是否放棄了移葬大陸的初衷?』章回答說:『大家沒必要作延伸聯想。』
臺『國防部』官員說,蔣家後人既然決定兩蔣『奉安』臺北,且是全體家人的共識,『國防部』沒有不受理的道理。
陳水扁透過其『公共事務室』表示,針對蔣家家屬請求移靈一事,已指示相關部門要『尊重家屬意願,並依國葬法妥慎辦理』。臺『行政院』表示,將遵照陳水扁的指示,『將移靈奉安大事辦得非常隆重與尊崇』。
據臺灣媒體報道,兩蔣的『奉安』問題,在國民黨主政時代即討論過,當時決定兩階段移靈,先在臺灣『國葬』,兩岸統一後再遷葬大陸,但因蔣家後人意見分歧,一直無法落實。
兩蔣入土臺灣藍綠分歧不大
蔣中正、蔣經國即將在臺灣入土的消息,立即引起臺灣藍、綠兩大政治陣營的強烈反應。
兩陣營的大部分人士持肯定態度。
國民黨主席連戰表示,此事他早已被告知,基本上是尊重家屬的意見,國民黨會全力配合。
國民黨副主席、臺北市長馬英九表示,完全尊重家屬的決定。
國民黨副主席、『立法院長』王金平說,兩蔣是已故『總統』,理應『國葬』。『立法院』國民黨黨團書記長廖風德說,『國民黨已經是在野黨,國葬依法由政府主辦,在野黨沒有著力點』。若家屬有需要,或需要覆蓋黨旗,『中國國民黨願意全力協助』。
『立法院』親民黨黨團副總召許淵國表示,兩蔣『國葬』五指山,顯示蔣家對臺灣的認同,值得肯定。他說,『國葬』應依法進行,是否降半旗應尊重法律及家屬意願。
『立法院』民進黨黨團總召柯建銘說,兩蔣移靈五指山公墓,民進黨給予正面肯定與尊重。他說,兩蔣功過自有歷史評斷,但按照他們的身份是符合『國葬法』的規定。民進黨『立委』段宜康說,這顯示代表外來政權的蔣家也把臺灣當成故鄉。民進黨內另外幾位被認為極具本土意識者也都持贊成意見。『立委』林重謨說,他不但贊成兩蔣『國葬』臺灣,也表示欽佩。
肯定的同時也有不同意見。
獨派大老、臺灣『總統府資政』辜寬敏明確表示,移靈是蔣家的事,但他認為,兩蔣已是平民身份而非現任者,『國葬』大禮未免太過頭。辜寬敏說,政治人物過世後只剩下歷史,當時兩蔣不入土,必有他們的想法,現在為何要入土?是不是就是代表本土化?這要從歷史上來判斷。
臺灣『考試院長』姚嘉文也表示,兩蔣移靈入土五指山,這與本土化沒有特別關系,當年暫厝就不對。至於『國葬』,如果『國葬法』可行,他不反對,但儀式宜『節儉』比較好。若要求『降半旗』,就太過分了,畢竟當年已經夠隆重。
臺聯黨發言人蕭貫譽表示,兩蔣代表過去的封建權威,但『政府對兩蔣移靈國葬仍應禮遇』。
民進黨籍『立委』蔡同榮也提出質疑,不認同當局以『國葬』辦理。他說,早在國民黨執政時代,蔣家即有兩階段移靈的共識,先在臺灣落土為安,等兩岸統一後再『奉安』大陸。『蔣家若還是抱持這種心態,政府不應為兩蔣辦理國葬』。
民進黨『立委』蔡啟芳更語出驚人地表示,蔣家給臺灣帶來極大災難,就是因為當年蔣家當政時讓山坡地過度開發,造成今天風災受創如此嚴重。
蔡啟芳還說,蔣家這時要求將兩蔣下葬是怕年底泛綠『立委』過半,兩蔣會失去歷史地位,因此,他建議兩蔣應偷偷遷回大陸下葬。此語一出,立即招致泛藍『立委』的猛烈抨擊。
銅棺原封入土 移靈周密安排
兩蔣遺體暫厝桃園大溪,遺體系經防腐處理,置於密閉銅棺,並抽盡內部空氣。明年下葬於臺北五指山軍隊公墓時,按臺灣『國防部』內部研究,可能將銅棺原封不動地入土安葬,但最後決定仍要尊重家屬意見。
當年為兩蔣處理遺體防腐的是計天纔和雷啟忠兩位老師傅。計天纔最近罹患輕微的老年癡呆癥和重聽,雷啟忠則在五六年前過世。如今,只有雷啟忠的嫡傳弟子、目前仍在臺北第一殯儀館服務的田幸發,和當年幫蔣經國遺體進行化妝處理、目前仍任職於臺北市第二殯儀館的吳興華,能夠現身說法。
田幸發說,計天纔的防腐技術是向德國人學來,再傳授給雷啟忠,兩人來臺前都在上海殯儀館工作,後來臺北市政府成立殯葬處,兩人相繼加入。田幸發回憶說,因為他二人技術較好,所以1975年蔣介石的遺體防腐由計天纔負責;1988年蔣經國的遺體防腐,則由雷啟忠負責。田幸發說,計天纔的防腐技術比較傳統,是先在人體打四個洞,然後將福爾馬林灌進點滴桶,讓福爾馬林順著管子流進人體;後來雷啟忠改用馬達將福爾馬林打進人體,只在遺體上打兩個洞。
吳興華說,他在幫師傅給蔣經國遺體做防腐時,警衛非常森嚴,幾乎是『一個口令一個動作』,他除了化妝工作外,不敢多看也不敢多說。
臺『國防部』官員表示,由於長時間水氣滲透可能侵入大理石隙縫,造成銅棺和把手的腐蝕,屆時將無法用人力移動,因此明年春天蔣介石靈柩啟靈前,慈湖陵寢管理處將提早半個月,在征求家屬同意下,拆除外覆大理石檢查銅棺狀況,以便及時修整。
慈湖陵寢原名『洞口賓館』,1959年6月落成,1962年由蔣介石題『慈湖』兩字懸掛大門上方,並更名為慈湖賓館,1975年4月16日『奉厝』後就改為慈湖陵寢。其四合院小紅瓦平房的建築與蔣介石溪口故鄉相似,是蔣介石生前非常喜愛的行館。蔣經國逝世後,『奉厝』距離兩公裡外的頭寮陵寢,以表達蔣經國隨伺父親的心願,規模比慈湖陵寢要小。
慈湖陵寢的四合院佔地1682平方米,正廳『奉厝』蔣介石靈柩,左側有勛章陳列室,右側則復原了蔣介石生前的書房與臥室。頭寮陵寢,前身則是存放『總統府』文件檔案的『頭寮賓館』,建築造型與慈湖陵寢相似,也是四合院小紅瓦平房,佔地1165平方米,正廳內『奉厝』蔣經國靈柩,兩側8間廂房分作陳列室和客廳之用,並把蔣經國的生前原物搬移至此,復原了蔣經國辦公室。
兩處陵寢自建成以來一直是桃園縣重要的旅游景點,每年至少有100萬人次前往謁陵或參觀,產值達數億元臺幣。大溪鎮鎮長曾榮鑒說,兩蔣陵寢是帶動當地觀光游程的重要據點,一旦移走,旅游產業會受打擊。兩蔣靈柩明年下葬的消息傳出後,近日來慈湖和頭寮陵寢的游客激增。
兩蔣遺體下葬五指山,是否采取連同配偶『第一夫人』合葬的雙龕墓基,也在臺軍方內部研究范圍。由於宋美齡已經葬於紐約,日後可能移返大陸,後人沒有提到移來臺灣,軍方內部認為,蔣介石的墓可能采取單龕墓基。但有關官員說,兩蔣墓基要單龕抑或雙龕,最終要根據蔣家家屬意願決定。
據臺灣軍方說,依前『總統』嚴家淦的『國葬』前例,兩蔣遺體將被安排在五指山軍隊公墓『特勛區』下葬,即『上將一區』。該區現埋葬著17名上將,前『總統』嚴家淦是唯一的文人。
相關人士透露,兩蔣『國葬』舉行時,將先在中正紀念堂舉辦紀念會。移靈路線將從目前暫厝的桃園慈湖和頭寮,行經『總統府』、中正紀念堂、國父紀念館等地。在市區的行經路線及交通管制問題,將由臺北市周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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