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日10時,當尼日利亞阿南布拉州警察局長費利克斯·奧格伯都帶著調查人員走進『魔鬼森林』的時候,這名老資格的警察在努力保持著冷靜,但是淚水還是不斷地從眼眶裡湧出來。
腐屍、頭蓋骨、惡臭
這是怎樣的一場惡夢——到處都是屍體,其中一具顯然剛遇害不久,大多數已經腐爛,很多死屍的皮乾縮後緊緊貼在骨架上,看上去像是木乃伊;散落在地上的是數不清的森森白骨還有某些器官;大約20個人類頭蓋骨,散發著惡臭。奧格伯都身邊的警察在嘔吐。
面對著蜷縮在『奧基加祭壇』角落裡的32名巫師,沈默的奧格伯都爆發了。他對著他們狂喊:『你們這些巫師到底是人還是盜屍的魔鬼?』
一名跟隨奧格伯都勘察現場的警官5日在對《衛報》回憶那一幕的時候依然心有餘悸。他說:『看到那些屍體的時候,我落淚了,很多都已經腐爛了,沒有頭,好多年積累下來的白骨,有些放屍體的棺材也腐爛了……我不記得曾在這個國家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現在很難給出屍體的數字,大約有50具比較像人的,還有好多已經腐爛了的』,這名警察說。
祭壇、魔鬼叢林、人祭
5日,尼日利亞警方在奧卡舉行記者招待會,警方發言人克拉波·舒福路維說:『作為人類,我對森林裡的景象感到震驚,然後就是懷疑這些真的是發生在21世紀的今天嗎?這些人還在做這麼殘忍的事情嗎?我從沒想過在現代世界還有這種東西存在。』
奧格伯都介紹說,他在2日接到線報,說有些巫師在『奧基加祭壇』殺人。第2天,又有一個商人前來報案,聲稱受到『奧基加祭壇』巫師的死亡威脅。於是,奧格伯都派人去偵察,派去的人帶回了1具新鮮的男性屍體,20個頭蓋骨和一些嫌疑人。4日的時候,奧格伯都決定親自走一趟。
目前,警方已經以涉嫌謀殺的罪名逮捕了『奧基加祭壇』和『魔鬼叢林』裡其他2座祭壇的30多名巫師。但奧格伯都認為,調查纔剛剛開始。他說:『那裡有那麼多濃密的森林,人們平日很難接近,所以這種事情(殺人)顯然已經進行了很多年。』他預計,隨著調查的深入,更多的屍骨將會被發現。
神性、愚昧、人性
作為本案的嫌疑人,一名叫做奧西塔·恩杜古的巫師向尼日利亞《每日太陽報》解釋說,他信奉的教有很多神,『我們做的就是,一旦有人向我們報告說某人做了對不起他或她的事,巫師就派人去找那個被指控的人,如果被指控者兩天後還不來,就放出神去追殺他。當最初的人來告訴我們說神已經把被指控者殺了,我們就告訴他該把哪些東西奉獻給神,包括死者的屍體。』
但是,向警察報案的楚庫梅澤·奧貝德則說,所謂的『神』根本什麼法力也沒有,他們也不能殺人,人是被另外一些人用殘忍的方法殺害的。
奧貝德說他之所以站出來揭露真相,乃是為了挽救還沒出生的下一代。他說,即使今天死去,『我也會感到高興,因為我揭露了這種殘忍的行徑,讓我們的人民和沒出生的孩子獲得了自由』。
毒藥、利益、貪婪
警方認為,遺屍『魔鬼森林』的受害者都是一些普通人,有商人還有公務員。而他們的死都與一種叫做『阿魯西·奧基加』的邪教有關。
這種邪教有一個儀式,就是通過『法術』分辨真話和謊言。當附近的人們產生糾紛,特別是商業糾紛的時候,有些人就會走入叢林,尋求巫師的幫助。這些巫師對糾紛的另一方發出召集令,要求他來祭壇參加儀式,以辨真偽,通常另一方為了不被輿論認為理虧,就會順從召集令,進入祭壇。
而實際上,巫師們所謂辨真偽的法術,就是讓其中一方喝下毒藥,並聲稱哪一方死去,就證明他在說謊。在『說謊者』死去之後,他所生活的社區會將他的屍體和財物都奉獻給巫師。
奧格伯都說,這種飲毒辨真的做法在非洲有超過100年的歷史,但在這起案件中,它顯然成為了巫師殺人和牟利的工具。
奧格伯都懷疑,有些人在喝毒藥之前已被巫師施以了催眠,有些可能還被灌了什麼特制的藥物,這樣纔導致他們的屍體不腐爛。還有一些屍體上的某些器官失蹤,有可能是被巫師們割走出售了。
克拉波·舒福路維說:『巫師可能把這些人當作儀式祭品殺死,把他們的財產佔為己有;也可能是利用這個來從事人體器官黑市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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