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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歲的男生索斯蘭·比加耶夫(SoslanBigayev)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竟然因爲一個淘氣之舉白撿了一條性命。9月1日一大早,當他所在的8年級師生齊刷刷列隊站在大操場上參加開學典禮的時候,調皮的索斯蘭卻悄悄溜了出來,原來他是想瞧瞧整修一新的校園新環境,畢竟一個暑假之後這裏的一切變得有些陌生了。
索斯蘭當時奔向的第一個目標是操場邊的一個噴泉。他事後回憶道:“感謝老天讓我當時口渴,我因此而獲救。”就在喝水的那一刻,一幫荷槍實彈的武裝分子徑直闖入了校園。索斯蘭告訴記者:“一輛沒有任何標誌的帶篷大卡車飛奔而來急停在校門口幾米遠的地方。隨後好幾名男子從上面跳了下來。其中一人留着大鬍子,濃濃的眉毛,戴着一頂紅綠相間的大蓋帽,身着迷彩服。當他舉起手中自動步槍朝天鳴放時,我突然回過神來,他們是一幫恐怖分子。因爲不久以前我曾在電視上看到類似的場面。”
說時遲那時快,索斯蘭那些正站在操場上的同學和老師在一片尖叫聲中亂作一團,不幸淪爲了人質,而他卻與身邊一名小夥伴趁着人羣的慌亂從學校正門一側的小路機智地逃出。此後,他們一直躲藏在這位小夥伴正對着學校的家裏。整整兩個小時裏,兩個小鬼大氣也不敢出,因爲窗外聞訊趕來的武裝軍警正與綁架者展開你來我往的激烈槍戰。
直到槍聲漸漸平息下來之後,索斯蘭方纔壯着膽子離開朋友家,獨自跑回了家中。
歷經血洗,懵懂少年也知愁滋味
直到逃回家中之後,索斯蘭才得知與他同樣有幸從學校逃出的孩子總共只有50人左右,其中多數人由於事發時藏身於學校的鍋爐房纔沒有被武裝分子發現。當前來家中採訪的記者要他猜猜恐怖分子襲擊學校的動機何在時,這位少年懵懵懂懂地回答道:“我想他們可能是爲了報復。”可是當記者進一步追問這些人因何而報復時,索斯蘭卻再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也難怪,1994年第一次車臣戰爭打響時,他還只有三歲。顯然,對於這個13歲的孩子來說,要弄明白這場恐怖事件背後的恩怨情仇實在太困難了。
索斯蘭告訴記者,他那個班上還有24名同學被困在學校裏面,他現在能做的惟一一件事情就是不停地祈禱,願老天保佑他們能夠活着出來。然而,無論這場人質危機最終以何種結局收場,對於年幼的索斯蘭來說,學校再也不會是原來那個聖潔的學校了。他說:“我可以重新拿起課本,可是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無憂無慮了。”
誓死不“降”,煙霧彈掩護硬漢跳樓逃生
死裏逃生的除了索斯蘭這樣的孩子,還有少數家長。9月1日,武裝分子控制了學校之後,便將人質分成了兩撥:一邊是婦女孩子,一邊則是那些身強力壯的男子。隨後,武裝分子押着衆“男俘”上了二樓,他們中多數人是學校的男教師,其餘的則是學生家長。在綁匪們的命令下,他們個個背靠牆壁站立。尤里·艾拉羅夫是衆“男俘”中的一員,他原本是陪同妻子出席女兒的開學典禮,沒想到竟然淪爲了人質。
生性倔犟的他不願“像牲口一般被人使喚”,於是瞅準綁匪打盹的當口竟然從二樓的窗戶縱身跳了下去。“自由落體”之後的他,忍住頭部和雙臂的劇烈疼痛,頑強地朝着通向校門口的方向爬去。樓上的綁匪一見“煮熟的鴨子”飛了,頓時惱羞成怒。由於害怕探出身子射擊可能招來校外警方狙擊手的槍子,於是索性朝着逃跑的尤里連扔數枚手榴彈。然而,接連開花的手榴彈並未擊中尤里,就在這千鈞一髮的關口,埋伏在校外的軍警立即拋出數枚煙霧彈對其進行掩護,隨即又冒着生命危險硬是將這位不屈的漢子拽到了安全地帶。直到將其送往醫院之後,才得知原來尤里不僅雙臂骨折,而且頭部也摔成了腦震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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