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物質貧窮與精神富裕之間,他選擇了精神富裕。
在生與死之間,他選擇了爲他人而死。
這是一位年輕的消防戰士展良才一生僅有的兩次選擇,但卻是他最後的生死抉擇。
2004年7月28日在撲救紹興縣錢清鎮梅東村三羊植絨廠大火中,爲保護國家和人民的生命財產,保護兩位戰友的生命,英勇獻身,年僅19歲。
展良才,男,漢族,初中文化,河南省西華縣東夏鎮南街村人,1985年2月7日出生,2003年12月入伍,生前系紹興市消防支隊紹興縣中隊戰鬥班戰士,武警列兵警銜。入伍八個月來,他愛崗敬業,恪盡職守,3次受到大隊嘉獎,犧牲後公安部政治部批准他爲革命烈士,浙江省人民政府追授他“人民衛士”榮譽稱號,浙江團省委追授他“五四獎章”,浙江省公安廳黨委爲他追記一等功,紹興市人民政府追授他“忠誠衛士”榮譽稱號。
生死關頭 捨己救人
7月28日22時07分,紹興市消防支隊119調度指揮中心接到紹興縣錢清鎮梅東村三羊植絨廠火災報警,先後調派紹興縣消防大隊、特勤中隊,錢清輕紡原料市場、錢清熱電廠和楊汛橋鎮三支專職消防隊共9臺消防車,8臺機動泵,2輛指揮車,60多名消防官兵前往撲救,支隊政委高霞輝,參謀長王順銓等領導先後在第一時間趕到現場指揮撲救。着火部位廠房跨度大,廠房屋架連成一片,內部堆放大量的可燃物、易燃布匹和機器,導熱油管縱橫交錯,東、南兩側有倉庫羣,北側又有大型油鍋爐和儲油罐。由於火勢蔓延相當迅速,一旦引燃油罐發生爆炸,大片廠房將夷爲平地,周邊羣衆的生命安全受到嚴重威脅。在此緊要關頭,紹興縣中隊戰士展良才和他的戰友們冒着生命危險,深入火場北側佈置水槍陣地,頂着滔滔熱浪,冒着生命危險,進行強攻滅火,與火魔展開了殊死搏鬥。
當時北面的火勢十分兇猛,強大的輻射熱直接燒烤着廠房內的大型油鍋爐和儲油罐,大型油鍋爐和儲油罐隨時都有爆炸的可能,展良才、包平剛、李劍三人奉命堅守北面。其中展良才、李劍負責一支水槍,包平剛負責另一支水槍,二支水槍交叉射水。經過一段時間的奮勇撲救,展良才、李劍所負責的一側的外圍火勢有所減弱,但廠房內的火勢依然十分猛烈。爲了徹底阻止火勢向油鍋爐和儲油罐蔓延,防止發生爆炸導致更大災害,指揮員命令實施正面強攻。正當展良才、李劍準備轉移水槍陣地到西側,就在李劍轉身去拉水帶的一瞬間,展良才突然發現第二間廠房中間的人字架快速地向面前倒來。此時此刻,展良才只要稍稍向邊上跨兩步,死神便會與他擦肩而過。可他並沒有這麼做,面對身邊還未覺察到危險的戰友,他朝着包平剛重重地喊了一聲“快撤!”,同時奮不顧身地推了李劍一把。聽到聲音的包平剛本能地衝離險地,李劍只覺得眼前一黑,被展良才狠狠地推出好幾米遠的的地方。可當他們回過頭時,展良才卻被撲面而來的水泥柱和磚塊壓在了下面。
這一喊、一推,李劍、包平剛得救了,經過官兵浴血奮戰,油鍋爐和儲油罐保住了。而展良才卻倒下了,倒在血泊之中,倒在了水槍手的陣地上,倒在了青春歲月裏,定格在19歲的生命中。
事情發生後,在場的消防官兵立即將展良才從倒塌的磚瓦下挖出,並當即送往紹興第四醫院進行搶救,醫院立即組成了由院長、黨委書記等10餘人的專家組進行全力搶救。隨即趕到醫院的地方黨委政府領導也一再指示,要盡一切力量搶救他的生命,但展良才同志終因傷勢過重搶救無效不幸壯烈犧牲。
牢記宗旨 一心爲民
展良才的一生極其短暫,從軍入警的時間僅僅八個月。但他卻是一個將如火青春獻給了烈火紅門的時代青年,是一個用鮮血和生命譜寫壯麗凱歌的爲民英雄,是一個以爲民宗旨成就人生理想的忠誠衛士。
追尋展良才的人生軌跡,展良才助人爲樂秉性天成。在他的家鄉,7歲的小軍軍天生智障,他父母常年在外,家裏只有他奶奶和他倆人,因爲智障,村裏沒有小朋友願意跟他玩,反而老來欺負他,但他並不因爲這而感到寂寞,因爲他有一個保護神,那就是他的良才哥哥。以前,良才每天放學總是帶着他去捉鳥窩,抓小蛐蛐,小軍軍的奶奶高愛花大嬸說,小軍軍小時侯經常發高燒,每次發高燒總是良才揹着他去鎮裏的衛生醫院掛點滴。12歲的展明明是良才的鄰居小弟弟,知道良才哥哥出事後,小明明哭了,他說,良才哥哥對他很好的,村裏面一些大孩子都不高興帶他們小孩子玩,只有良才哥哥才肯帶他們玩,他帶他們玩老鷹捉小雞遊戲,每次都是良才當老鷹,他們當小雞,而村裏的那個水坑則是他們的水上樂園,每到夏天,良才就帶着他們跳到水坑裏洗澡玩耍。
展良才從小讀書成績好,同村的展明明媽媽經常以良才爲例子來激勵兒子。在良才家堂屋的牆壁兩面貼滿了獎狀,都是良才被評的“三好學生”、“體育比賽一等獎”、“數學競賽第二名”等獎項,從這些獎項中,我們瞭解到,良纔是一名品學兼優的好學生。良才生前的房間裏,筆者看到在靠房間右角擺放着一張用幾根木板拼起的小板牀,牀頭放着一隻小鬧鐘和幾本書,就是在這一間不到5平米的小房間內,良才和他哥哥度過了愉快的童年和少年時光,並在艱難的環境中養成了高貴的人格。
呼軍霞是良才小學四年紀的班主任兼語文老師,說起良才,呼老師泣不成聲,她說教書這麼多年,良纔是跟她感情最深的一個學生。呼老師接良才那個班時,剛好是她懷孕大肚子的時候,接手高年紀班級,面對65個孩子,呼老師有點膽怯,她知道農村的孩子比較野很難管。上課第一天,她發現班上有一個個子最高的男孩子,長的還滿俊,她告訴自己他以後肯定是自己管理的重點對象了,個子高,長的俊,肯定是一匹會撒野的小駿馬。兩堂課上下來,呼老師感覺自己的判斷錯了,原來這個俊小夥上課其實很用功,放學打掃衛生也很積極,讓她最感動的是,他自己那組掃完之後還幫其他幾組打掃,這個優點在他們學校的學生中是很難得的。呼老師特地拿出學生名冊一看,這個高個子俊小夥叫展良才。之後,呼老師任命他爲衛生委員和紀律委員,在良才的管理下,他們班的衛生是全校最乾淨整齊,而上課紀律也是全校最好的。
展良才小學同班同學展掌權說,他們班最服良才了,因爲他不像別的班幹部只會說不肯做,每次打掃衛生,良才總是第一個拿起掃把,而且總是把最髒最累的活留給自己。
“良纔是個懂事的孩子,懂得體貼別人”。呼老師的愛人和良纔是同村人,良才知道呼老師的愛人在東夏一中教書,兩口子有七畝田,但兩人由於工作忙,沒人手乾乾農活,而且呼老師還挺着大肚子。每個禮拜天,良才總會跑到呼老師家的田地裏,幫着種棉花、剝花生種子。給呼老師撿柴火,是良才每天放學之後必不可少的功課。
“良才這孩子很誠懇”,良才中學的班主任,東夏一中的袁浩然老師說,良才平時在學校話不多,但他表現出來的行爲總會令人感動,有一次,學校爲外校一名身患白血病的學生組織捐款,老師話剛一落,良才第一個站起來捐了一塊錢,而這一塊錢是他一個星期的飯錢。
和平年代,歌舞昇平,和其他同齡人一樣,展良纔有着花季般的年齡,有着夢一般的幻想,有着火一樣的激情。正值可以和弟妹一起撒嬌的年齡,正值可以和夥伴們一道玩耍的光陰。但展良才卻義無返顧地選擇了投身消防警營,用自己19歲的年輕生命書寫了全心爲民的嶄新篇章,向黨和人民交上了一份“立警爲公、忠誠爲民”的滿意答卷,展現了新時代消防戰士“特別能吃苦、特別能戰鬥、特別能犧牲,勇當祖國和人民忠誠衛士”的高大形象。
一滴水可以折射出太陽的光輝,從一個普通青年成長爲一名熱愛消防、一心爲民的英雄戰士,展良才並不是偶然的。面對兇險難測的火魔,他早就知道這一切意味着什麼,從踏入消防警營的第一刻起,還是新兵的他就已經在班長和隊長耳熟能詳的擒火經歷中感受到了火的兇猛,在部隊的執法爲民教育中,他又一次次從黃東華、陳建軍、鄭忠華等英烈的典型事蹟中知道了身爲消防戰士可能遇到的犧牲。可正如他在日記裏寫的誓言那樣,“當消防兵第一要對得起老百姓,第二要對得起戰友,第三要對得起自己。”這三個對得起可以說是他在心靈深處爲自己設置的價值信念底線。生命的價值究竟在哪裏?人究竟應該怎樣活着纔有意義?展良才用他那稚嫩的人生感悟,在內心爲自己樹立起最真實最樸素的信條,他是這麼想,更是毫不猶豫地這樣去做的。一切以人民利益爲重,在人民羣衆遇到危難的時候他知難而上;一切在想到自己之前想到別人,在身邊戰友遇到危險的瞬間他挺身而出,最終他把自己的青春毫不保留地獻給保衛人民生命財產安全的事業中,把自己的生命毫不吝嗇地讓給親密無間的戰友。在生與死之間,他把生的希望留給了他人,把死的危險留給了自己。就在生前最後一次執法爲民教育活動表決心中,他激昂地說過:“軍人不言悔,壯志不言愁,既然當了兵,即使危險再大,只要是人民羣衆需要的,我都要努力去做,向黨員看齊,全心全意,恪盡職守,無怨無悔”。作爲一名戰士,他在每次參加滅火和搶險救援行動中總是衝鋒在第一線,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仍然緊緊地抱着那把心愛的水槍,以實際行動贏得了人民羣衆的愛戴,用熱血和生命鑄就了人民心中的永恆豐碑。
英雄已逝,浩氣長存。展良才的一生是短暫的一生,是平凡的一生,更是奉獻的一生,輝煌的一生。他走了,告別了銀色水槍,告別了紅色戰車,告別了心愛的親人和戰友,什麼也來不及帶走。而留下的卻是一種信念,一種牢記宗旨、全心爲民的堅定信念;一種精神,一種無私奉獻,犧牲自我的崇高精神。
寫在書上的名字未必永垂,但刻在百姓心中的豐碑必然不朽。中原勇士爲民蹈火,吳越大地爲之含悲。展良才同志犧牲後,在部隊內外引起強烈反響,各級領導和社會各界予以了極大的關注,公安部消防局局長郭鐵男,浙江省委常委、省公安廳廳長王輝忠,紹興市委書記、市長王永昌分別作出批示,要求認真總結宣傳他的先進事蹟。《人民日報》、《浙江日報》、浙江衛視、因特網上和市縣等多家媒體紛紛現場採訪和跟蹤報道,並大幅刊登報道了展良才同志的英雄事蹟,在社會上引起強烈反響,人民羣衆稱讚他是身邊的任長霞、人民的好衛士。公安部政治部追授展良才同志爲革命烈士,省公安廳黨委追認展良才同志爲中共黨員並追記個人一等功,紹興市人民政府追授展良才同志爲紹興市“忠誠衛士”榮譽稱號。紹興市委市政府爲其召開了追悼會,展良才同志生前戰友、親人共1000餘人參加了追悼會。數萬名羣衆自發涌上街頭十里相送,人羣中不時有人舉起“英雄一路走好!”、“紹興人民永遠懷念你”等巨幅標語,表達對英雄的敬意。
忠於職守 愛崗樂業
這裏是一塊貧瘠的土地,卻是由於地勢低窪,常年遭受洪澇災害,羣衆生活還相當貧困。但又是一塊富饒的土地,曾爲中國革命事業奉獻449名英雄,彭雪楓將軍曾在這裏開展過游擊戰爭。這就是河南省周口市西華縣。年僅十九歲的展良纔是這個縣第450名英雄。
1985年2月7日,展良纔出生於河南省西華縣東夏鎮南街村,家中排行老二的他上有哥哥,下有妹妹,父母正值壯年,89歲的老奶奶依然健在,儘管生活條件一般,卻也十分幸福。
生活中展良纔是一個樂觀向上的人。接觸過他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說良才愛笑,一同下隊的同鄉戰友包平剛說他一輩子也不會忘記展良才的笑容,在他印象中,良才生性愛笑,總是逗人開心。即使是在新兵連訓練隊列時那麼嚴肅的時候,每當休息時,仍然能夠聽見展良才爽朗的笑,他一笑全班都笑了起來,結果都逃不過班長的責罰,大家常常責怪他可他卻從不計較。很多新戰友被他所感染,緊張的訓練因而變得活潑了,所以人人都喜歡他,而在訓練隊列時,他卻非常認真,也非常刻苦。在新訓團隊列會操中,他所在的二連八班獲得全營第一的好成績,展良才的軍姿在全營當中名列前茅,內務也是班裏最好的,還被新訓團領導作爲軍姿標兵參加比賽。戰友包平剛對展良才的一段話仍然記憶猶新,那是在新兵連就快結束的時候,新訓團組織觀看了黃東華英雄事蹟,大家都流淚了,展良才說:“想不到救火這麼危險,如果真遇到這種大火,我也要像黃東華一樣,勇敢地衝上去,絕不給部隊丟臉。”大家都以爲他是隨口這樣說說,卻不料他真的會這樣去做。愛笑的展良才還十分靦腆,戰友周松濤清楚地記得第一次見到他的情景,那是2003年12月下到新訓團一營二連三排八班的第一天,班長叫大家作自我介紹,輪到了展良才,他顯得很爲難,臉也紅到了耳根,好一會兒才臉帶微笑說:“我叫展良才,來自河南省西華縣東夏鎮南街村,家裏有爸爸、媽媽、哥哥、妹妹”。當班長問他爲什麼來當兵時,他回答:“我是自願來當兵的”。展良纔在的日子,戰友們總是感到家庭般的溫馨,因爲不論有多累,每次大家救火去了,身爲留守新兵的他總是將戰友的牀鋪好,點好蚊香後,自己坐在學習室看書或者練練字,就着樣一直等他們回來後才一起睡。在展良才心裏,中隊就是自己的家,大家就是一家人。
訓練中展良纔是一個吃苦耐勞的人。遇到什麼困難他都不會生氣,輕鬆面對卻從沒有半點怨言。對於剛入伍的展良纔來說,想當一名合格的消防兵不容易,當一名出色的消防兵更是難上加難。他個頭只有一米六多,體重僅56公斤,剛下隊時身體素質不是很好,手臂力量也很弱小,加上水土不服,晚上經常流鼻血,參加新兵摸底測試,5項科目只有兩項勉強及格。面對壓力,展良才豪不氣餒,他悄悄地給自己定下了訓練計劃和苛刻的指標,在健身房一練就是幾個小時,有時手、腳都腫了,他就用膏藥一貼,揉幾下又繼續練,爲了練百米負重跑,他把流血的腳趾用布一卷,一趟又一趟地跑下去,每晚睡覺的時候都得先趴在牀上才能把腳擡上去,展良才的刻苦常常令他的隊長尉光輝感動得落淚。同樣讓戰友李劍最佩服的是展良才練單槓時的拼命勁。對剛入伍的新兵來說,拉單槓是最機械無趣又令人畏懼的事,拉得全身痠痛難忍不說,手皮磨破後血淋淋的,見到單槓就發抖,可展良才偏不認這個理,愈難他愈去做,還規定每天晚上堅持拉100個,每次直到筋疲力盡才肯罷休,一次崗位練兵體能考覈的時候,天氣很熱,單槓很燙,他手皮磨破仍在拉,戰友們看了都非常心痛,但他笑笑又幹工作去了。新訓考覈時,輪到展良才拉單槓,當他拉到30個的時候,眼看已經支持不住了,可他硬是用一隻手拉住單槓,兩隻手交替休息一會兒,換上後接着再拉,就這樣又不可思議又拉了十多下,終於在全支隊獲得了單槓項目第三名的好成績,被大隊記嘉獎一次,當他落地的時候,兩隻手掌心已是皮裂血流。對於展良才的進步,教導員竹秋軍在表彰大會上說:“展良才的嘉獎是恰如其分的,當兵那麼多年,我從來沒有看到哪個新兵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因爲訓練而手上結了這麼厚的老繭。”直到犧牲的當天晚上,他還在訓練體能,最後一個才離開單槓訓練場。
工作中展良纔是一個愛崗樂業的人。新兵在隊裏最常見又最重要的工作是打掃內務衛生,中隊分包乾區衛生時,他主動要求打掃兩個廁所和中隊所有的樓梯衛生,平時到消防隊辦事的人習慣地把香菸頭扔到小便池,良才從不怨什麼,只要看到小便池有菸頭或雜物的時候,他立即用手撿掉。一次一個年輕人一邊小便,一邊很自然地把菸頭扔進小便池裏,就在這位年輕人轉身洗手的時候,剛好碰見的展良才就一聲不響把菸頭撿了起來,那位年輕人尷尬的臉都紅了,戰士李斌忍不住要罵人,展良才卻笑笑說:“這沒什麼,他下次應該不會這麼做了。”戰友們都說從展良才身上才真正明白了什麼是以苦爲樂。搞體能時,他總要一口氣做俯臥撐到癱倒在地上,每次都搞得大汗淋淋,汗流得眼睛都睜不開,大家勸他歇歇,他總是笑着說:“沒事,只是我的排汗功能太好了。”有一次練爬梯,膝蓋撞破得挺厲害,鮮血從褲腳裏直淌,旁邊的戰友都忍不住驚呼:出血了,出血了!但他依然笑着說:“沒事,我還正想獻血呢!只是這樣流掉太可惜了。”對待平時工作,展良才的認真勁早就在隊裏傳爲佳話。戰友們都記得那次體能比賽的情景,那是一次訓練中,連續做了260個仰臥起坐的何冬生以爲冠軍非自己莫屬了,哪知展良才一聲不響的和他交上了勁,100、200、300……!一下子做了500個,戰友們都說他是真纔不露像,一鳴就驚人。展良纔到隊的八個月,在社會上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上街保養消火栓,每次給消火栓上漆,他都像是化妝師在給人化妝,因而每次他保養過的消火栓總是最閃亮的,編號也是最工整的。他就是這樣一個人,要做就做到最好。
展良才之所以能在生死關頭忘我滅火,關鍵是他面對新形勢下日益嚴峻的複雜火災撲救,有一種強烈的危機感和緊迫感,自覺在理論學習上下功夫。因爲家庭經濟條件的原因,展良才早早就輟學在家幫父母親幹活了,因此他文化程度不高,很多字都不會寫,因爲這,隊長尉光輝送給他一本新華字典,打那以後,只要有課餘的時間,就能在學習室裏看到他邊閱讀消防專業書籍,邊翻閱字典,成績提高很快,每當班討論和救火戰評時總能入情入理說上一通。
展良才以他年僅19歲的時刻永遠地離我們而去。他走得匆匆,甚至連一句話也沒有留下。得知噩耗,展良才89歲的老奶奶坐在院子裏的那棵梨樹下,雙手捧着良才生前的照片,老淚縱橫。這位經歷了兩個世紀的老人,飽經風霜,解放前黃河決口時,爲了養家餬口,老人曾到過漢口等地要飯,在良才父親兩歲時,良才的爺爺因病去逝,爲了養活孩子,老人沒日沒夜地幹活,她的眼睛也因此落下了毛病,她的視力只在一米以內,但由於沒錢,老人的眼病一直被延誤着。良纔在當兵離家的那個晚上,對奶奶說:“奶奶,我去當兵,等我把錢積攢夠了,我陪你去看病”。老人盼啊盼,可沒想到卻盼來了這個噩耗。
展良才家裏兄妹三個,上面有一個20歲的哥哥,下面有一個16歲的妹妹,他跟妹子彩華的感情甚好,爸媽幹活忙,妹子從小是跟着他長大的。今年年初,彩華輟學跟着同村的幾個姑娘到廣州打工賺錢去了,去廣州打工一開始她沒敢告訴遠在紹興的二哥,她怕二哥怪她,因爲在二哥當兵臨走之前再三囑咐過她,一定要她好好讀書,以後考大學,她也點頭答應過二哥,但去年的那場洪水將田裏的莊稼連着她的學費全都淹沒,無奈之下,彩華只得放下書包打工去了。最後良才還是知道了,妹子小小年紀去那麼遠的地方打工,一度放心不下。
妹妹彩華摸着院子裏的那棵剛結出青果子的柿子樹,告訴記者說從小二哥就戲稱梨樹是他自己,小柿子樹是她,而那棵大柿子樹是大哥,每年過年時,三兄妹都要拿尺子量一量,看誰長的高,每次都是梨樹長的最高,而事實上,也的確是二哥長的最高。
大哥齊才今年20歲,個子沒良才那麼高大,早在兩年前齊才就離家到廣州打工,去年弟弟良才入伍當兵,他沒來得及送行,兄弟倆兩年沒見面,而這次見面卻是物是人非了。一手捧着弟弟的遺照,一手撫摸着照片上良才的面容,哥哥的哭聲哽咽着,想喊卻喊不出來。在整理他的遺物時,戰友們看到了最後的兩封家書。在給父母的最後一封信中展良才寫道:
爸爸媽媽,在家的時候我經常惹你們生氣,到這裏我們的領導和班長都很關心我,這次部隊搞半年總結我又拿了一個嘉獎,這是我當兵來的第三個嘉獎了,我真的好高興。一個多月沒有給你們寫信了,我們在這一個月裏比以前忙,休息時間都沒有,每天都有火警,天天沒得休息。6月26號晚上我們救火救了一個晚上,領導讓我們休息了一天,來到這裏還是第一次救這麼大的火,那天有2次火警。爸爸媽媽,我哥哥妹子有沒有給你打電話?打的話,替我向他們問個好,我們也有好長的時間沒打電話了,其實我也挺想他們的。爸爸媽媽現在生意好嗎,家裏還好嗎?
回信是展良才哥哥寫來的,哥哥在信中這樣寫道:“弟弟,當兵很艱苦,但你說過只要當上兵就不會後悔!弟弟,你好樣的。我們想念你,但我們更希望你在部隊上好好地幹,你要給我們爭光啊……”接下來人們無從知道展良纔會怎樣給家裏回信,但人們都知道,5天后,展良才以自己的實際行動向父老鄉親、向黨和人民交了一份生命與鮮血染成的豪邁“家書”!
展良才同志走了,他以短暫的人生劃出了一道全心爲民的壯美軌跡,譜寫了一曲新時期消防戰士“立警爲公、執法爲民”的壯麗凱歌!他用自己的壯舉,用青春、熱血、生命鑄成的永恆豐碑,將永遠矗立在古越大地人們的心中!
他與青山同在!與日月同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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