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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韋爾斯利女子學院學習的宋美齡顯得個性十足、充滿自信。 |
編者按:宋美齡在和蔣介石結識之前,這位歷史人物的人生中究竟有沒有過初戀?
無論宋美齡生前還是死後,國內外史家和作家,大多不回避宋美齡和劉紀文早年的感情經歷。盡管由於年深日久,史家的評論與小說家的演繹對其中細節眾說不一,然而劉紀文是宋美齡的初戀則是不爭之事實。
在不該攤牌的時候攤牌了
宋美齡在韋爾斯利大學期間曾經做出一件有違家庭的大事:在哥哥宋子文的見證之下,毅然和從東京來美國的中國留學生劉紀文,在紐約舉行一個范圍很小的訂婚儀式。
回到上海的某一天,父親宋耀如喝著茶開了口:『明天上午,我帶你到外面去見一個人。女大當嫁,這人叫周子清,品貌極好,家庭也是極殷實的。』
宋美齡驀然怔住了,可是,宋美齡畢竟是個有心計的女孩,她已經養成了面對困境安之若素的心理素質。想到在這時候公開自己和劉紀文的訂婚事實,極可能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她未當即拒絕。
翌日上午,宋美齡匆匆化了個淡妝,就隨父親宋耀如坐上轎車出了家門。
雙方落座以後,宋美齡坐在周子清對面悄悄打量他。她暗暗感到對方的人品確如父母來前所說的那樣,既有學問又待人熱誠。交談之中周子清告訴美齡,他和宋美齡同一年出生,又是同一年離開上海前往國外留學。兩人所不同的是,宋美齡當初遠赴美國研讀英國文學,而周子清則前往英倫三島攻讀經濟學科。她這纔相信從小珍愛自己的父親,果然出語不虛。
可是,她必須遵守在美國紐約已經和劉紀文既有的婚約。她是個既重感情又講信義的女子。她不能在見到周子清後就輕率地移情別戀,甚至做出有違誓言的事來。
『美齡,我就知道你對周子清無話可說。如果我沒看准,當然不會把他介紹給你。』宋耀如坐在沙發上喝茶。他在那家粵菜館裡就發現女兒的神情,是從心裡真正喜歡對方纔會有的真情流露。
『不,我不同意!盡管周子清他好,我也不能嫁給他……因為我在美國……已經有男朋友了……』
宋耀如怒道:『有男朋友了?他是誰,我怎麼不知道?!』
宋美齡見父母慍怒的目光都向自己投來,緊張的心情反而變得坦然了。她不慍不火地陳述情由:『阿爸,姆媽,他就是哥哥從前的好友、日本留學生劉紀文!』
在緊張的沈默過後,宋耀如突然大聲問道:『你怎麼敢不經家庭的允許,就在國外隨便結交朋友?這簡直是無法無天了呀!即便你結交劉紀文也不算數,既然你對周子清說不出半個不字,這婚事我還是要做主的!』
他的臉色忽然變白了,渾身也因惱怒發起抖來,突然整個身子無力地跌坐在沙發裡……
5月12日,宋氏家族在上海為故去的宋耀如舉行大殮。然後安葬在宋家墓地。
聚首浦江之畔,心底誓言仍未改
劉紀文回到廣州眨眼已經兩年。劉紀文決定正式邀請分別兩年光景、只靠書函傳遞情意的宋美齡,在秋天這難得的時光來廣州一聚。
在接到劉紀文希望她前往廣州的來信之時,宋美齡正在上海一家電影公司的會客室裡,出席一次有聲電影的招待會。當時,宋美齡見到劉紀文的信後,心裡一連幾天興奮不已。
她當然希望前往廣州。由於母親的阻攔,仲夏,宋美齡纔終於來到廣州。
見到劉紀文時,一切卻都有了變故。他說:『請原諒,美齡,革命軍大本營為將來革命大業的需要,要派一個考察團去英、法等國考察經濟,而我,當然也在這個考察團之中,所以,上峰的命令不可違,我只好服從命令了……你想,一個始終沒有家室的男人,與其在軍隊裡管他自己不喜歡的軍需,倒不如趁年輕去國外多學一點東西……』
『既然你的要求符合革命的需要,為什麼還要求得我的原諒呢?』宋美齡已從劉紀文的表白中聽清,他出國的意願不會因她的到來發生任何改變。劉紀文的解釋反而加重了她心裡的失望與怨尤。
劉紀文已從宋美齡神態上感受到對方的不悅,他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不快的地步,他忽然想起現在有必要更改自己的出國計劃,在愛情與事業的權衡中,劉紀文意識到他更需要宋美齡的支持。於是他說:『美齡,我在決定前往歐洲考察的時候,是考慮到至少暫時我們還沒有結婚的可能。我已經從你給我的信中,讀到許多讓我們都感到難以克服的困難。既然我們暫時不能結婚,還不如利用這段時間到國外去學知識了。可是沒想到你會這時候來,既然你不同意我到國外去,我現在提出繼續留下來,上峰也可能會批准的。』
『不,兆銘,如果因為我的到來,就輕易改變你思考多時的出國計劃,那樣,我的心會更加不安的。』宋美齡連連搖手謝絕。
夜裡,宋美齡在下榻的二姐家裡失眠了。
初識蔣介石,美色被垂涎
『好好,大總統,您的意見真讓我從心裡感動,中正敬佩得五體投地!』一天就在宋美齡經過樓下客廳准備去餐廳時,忽然聽到客廳裡傳來一個陌生人的語聲。
『好,介石,不但要你去蘇俄,我還想時機一旦成熟,在廣州開辦一個學校!』孫中山的談話非常興奮,他對這個江浙人繼續縱談他對國民黨改組後的設想,宋美齡這時已悄悄探出身子,小心地向客廳內窺望了。在孫中山面前另一張藤椅上,坐著個穿灰布軍衣的中年人,他頭戴一頂軍帽,黑色皮鞋,光頭。就在宋美齡想快步穿過那扇敞開的房門,向走廊盡頭餐廳走去的時候,忽然發現那直立在孫中山面前的軍人,竟不早不遲地回轉身來。
幾天後,蔣介石又登門造訪時,對孫中山說:『自從我見了令妹一面後,幾天來始終寢食不安。所以我不得不來麻煩大總統勞神,能不能讓介石和令妹再見一面。我是說,如果令妹現在還沒有許配如意郎君,我不知是不是可以向她求婚?』
『你說什麼?向美齡求……婚?據我聽說,美齡早在美國留學期間,就已經有她心裡喜歡的人了,所以我勸你還是適可而止為好。』
『她早在美國就有人了呀?』蔣介石這次的失望寫在臉上,但他仍然在尋求新的希望:『有了心上人,不一定會成為夫妻吧。大總統,不知美齡小姐喜歡的人是誰,我可不可以結識一下?』
『聽說,美齡和劉紀文在美國相遇的時間不長,但是已經有了訂婚的許諾了。』
蔣介石大吃一驚:『原來是劉紀文?可就是做過審計局長的劉兆銘嗎?』
孫中山點頭:『正是此人,介石同志,再說,你不是已經早有家室了嗎?有家室的人,美齡是絕不會考慮的。』
蔣介石聽到這裡,非但沒有灰心,決心反而在孫中山面前變得更加強烈了。他說:『大總統,我的家室並不緊要,只要美齡小姐她願意,家室是可以解決的。現在我感到困難的事情倒是兩個:一是美齡她能不能看上我;二是劉紀文究竟是不是和美齡真有婚約。不過,大總統,事在人為呀,無論如何也要您設法向美齡說一說我蔣某人對她的好感,看了一眼就再也忘不掉了。即便我們不能成為夫妻,做個友人總可以吧?』
孫中山沈吟許久,終於點了點頭,說:『還是等一等吧。不過,我可以試一試。』
為政治前途,他只得犧牲了愛情
就在這一年聖誕節,好消息終於讓宋美齡盼來了。劉紀文在寄給宋美齡的信中說:如果在北美各國的考察進展順利,那麼最遲他在明年春天也會回國,到那時他要親自前往上海
的宋家求婚。宋美齡讀到這裡,眼裡淚花滾動。
劉紀文回廣州的時間是3月20日,廣州城一片白色恐怖。
『兆銘,我勸你現在最好不要到上海去。』古婉儀雖然早已不在人世,可是劉紀文始終視古應芬為自己的至親父輩。古應芬長吁短嘆,半晌纔說:『我豈有不支持你盡快結婚的道理?可是,蔣先生昨天親自找我談話,他說,讓我們千萬不要壞了他的好事。』
『壞他的好事?』劉紀文越加愕然。
古應芬心寒地嘆道:『此前有人雖然傳說老蔣在暗打宋子文妹妹的主意,可我並沒在意。誰都知道宋美齡早在美國時就和你有了婚約,可是,兆銘,我勸你千萬小心,切不可為一個女人和老蔣鬧翻,那樣可就要毀滅前程了……』
兩天以後,劉紀文忽然收到一張大紅請柬。原來是蔣介石以國民革命軍總司令的名義請他到廣州越秀大酒樓便宴。
『兆銘兄,我有一私事相求,』兩人正推杯換盞地喝著酒,蔣介石見時機已到,忽然道出他的宴請真意,『中山先生在世的時候,就希望我身邊有個賢內助,因為任何一個革命家,如果沒有真正好女人在旁支持他,那他肯定就一事無成。孫大總統的許多驚險歷程,都因為身邊有宋慶齡女士而化險為夷了。我現在雖然也有女人,可是,那都是些沒用的女人啊,中山先生在世的時候,就希望我和美齡女士結合,只有她出來支持我,革命大業纔有可能取得成功。兆銘兄,你以為如何?』
劉紀文心裡窩著一團火。
『我想,兆銘兄肯定會成人之美。』蔣介石把劉紀文的心思已經看透,他知道這位白面書生絕不敢在他面前直言內情,所以繼續說道:『宋女士對介石也暗有敬佩之心。現在事情已經迫在眉睫,我臨時只好求助於兆銘兄從中成全了。』
『這……』劉紀文額頭上沁出了細密冷汗。他沒想到蔣介石的手段如此毒辣。想到自己所面臨的重重困境,劉紀文忽然在席間大聲嘔吐起來,蔣介石見狀情知他心中痛苦,也不敢繼續追逼下去,最後只好吩咐身邊侍從把劉紀文送回了寓所。
劉紀文因此生病不起。
當然,他籌劃中的上海之行也不得不悄然取消了。盡管上海方面宋美齡不時仍有信寄到廣州,劉紀文自此再也不敢給她復信。
劉紀文低下了頭。他要從愛情的痛苦中掙紮出來,理智面對自己的將來。
『蔣介石確實比我有政治前途。』上海城隍廟的豫園,劉紀文終於向她傾吐出心中的真實想法,『特別是我回到廣州以後纔發現,蔣先生有可能在不久的將來成為國民黨的實際領導人。而他在和我談話之後,更讓我堅定放棄和你結婚的念頭,因為我已經看到,蔣先生對你的愛也是真誠的。如果你和我結合,今生的政治前途可能非常渺茫,但是如果你和蔣先生在一起,你不僅會有光明的前景,而且會對國家有所貢獻……』
不久,在5月26日的《申報》上,見到一條來自南京的電訊:《劉紀文昨就任南京特別市市政長》!
這條只有幾百字的新聞只佔報紙一角,並不引人注目,可是讓宋美齡久久不能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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