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什政府當初為何先『放過』朝鮮而去『解放』伊拉克?
國際在線消息:布什政府在其第一任期內,已經顯示了它對所謂『邪惡軸心』國家的仇視之深刻。布什團隊對伊拉克、伊朗和朝鮮政府的敵視,源自於它對這些國家的體制的極度厭惡。布什政府認為這些國家正在研發和擴散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縱容甚至策動包括恐怖活動在內的對美敵對行為,並將此視作當前美國所受到的來自外部世界最嚴重的威脅。
考慮一下布什政府對『邪惡軸心』國家的先後排序。
用布什的說法,『邪惡軸心』或涉恐或發展並擴散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以此為據,在三個所謂的『邪惡』國中,首要者當屬平壤。就涉恐而言,美國沒有證據認定薩達姆政府曾卷入對美國的恐怖襲擊,反過來朝曾在歷史上涉嫌人質綁架和謀刺他國官員。對發展非常規性武器的問題,伊拉克雖曾發展過核生化武器,但在2002年年底時已重新接受聯合國對其進行的大規模武檢。同時,對伊拉克其時真正擁有的這方面能力,美國心裡有底。美國雖不相信伊拉克政府的有關表態,但基本斷定伊不掌握核武。
但是,朝鮮方面卻退出《不擴散核武器條約》,反復表示有權發展核武,並采取掌握?材料的行動,從而至少是接近了掌握核武。用布什政府的標准,朝方的行為較之伊拉克對美國的國家安全形成了更具實質性的挑戰。布什政府之所以『抓小放大』,顛倒處理對其安全『威脅』的次序,只能說明白宮某種程度的務實:它認識到在政治和外交上,解決朝鮮棄核遠比處理伊拉克問題困難得多;在軍事上,以武力改變朝鮮體制也將比對伊拉克『先發制人』要付出高昂得多的代價。正是基於這些考慮,布什政府纔先『放過』朝鮮而去『解放』伊拉克。
毋庸諱言,布什政府實際上認為:改變伊朗和朝鮮的政權體制,是消除其『威脅』的根本途徑。倘若能和平改變它們的體制,使之不再成為美國感覺具有威脅的對手,當是美方的首選。但是,目前伊朗和朝鮮並不顯示具有這種體制變革的強烈的內部要求,而由外力導引這種變化,勢必激發重大地區動蕩。這是因為:在動員民眾抗美自衛的問題上,伊朗和朝鮮政府較之『倒薩』戰爭前的伊拉克政府有強大得多的凝聚力;其武裝力量的實力,也比兩年前的伊拉克軍隊更為強大。此外,美國不得不防朝鮮可能確實已經獲得了一定的核武能力。
美國在短期內對伊朗和朝鮮動武的可能多大?
從布什新政府的外交重點考察,美國在短期內對伊朗和朝鮮大動乾戈的可能,即使不能被完全排除,也是微乎其微。布什政府的第二任期,必然要以捕獲拉丹和穩定伊拉克局勢從而可使美軍體面撤軍為優先政策目標。解除伊朗和朝鮮的核發展,雖屬美國安全要務之一,但需服從首要外交政策目標。在當前對伊朝動武,必然乾擾上述優先目標。
德黑蘭與西方繼續一場老鼠戲象的游戲,底線是什麼?
在法律上,作為主權獨立國家,伊朗和朝鮮均有權發展核武器,這同伊拉克的情形很不相同。盡管聯合國大會數次肯定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擴散對國際安全構成了威脅,但發展核武仍然是各國不可剝奪的權利。伊拉克只是由於入侵科威特,纔被聯合國剝奪了發展核生化和特定導彈武器的資格。伊朗在擁有發展核武的國權情況下,至少已在表面上表示放棄發展核武,其國際處境與當年的伊拉克大不相同。伊朗的主要問題是,它在和平利用核能的名義下,曾對多項核設施和核活動予以保密,沒有充分履行它對國際社會所承諾過的職責,這引起國際原子能機構與美歐等國對它提出全面停止鈾濃縮的要求,以在能力上徹底阻絕伊朗秘密獲取軍用核材料的可能。在英德法的積極斡旋下,伊朗幾經反復但目前已承諾暫停所有鈾濃縮活動。盡管它尚未根本放棄鈾濃縮,但它目前的理智已使華盛頓失去了對它動武的國際法基礎。德黑蘭很可能在未來還將在『原則』和務實間徘徊,與西方繼續一場老鼠戲象的游戲,但底線勢必是避免戰爭。
布什政府在朝核問題上的僵硬立場將導致什麼?
如果說在軍事上伊朗比伊拉克對美國形成了更大的挑戰,那麼朝鮮的戰爭能力對美國來說,則更是難以想象的障礙。而布什政府在朝核問題上所堅持的僵硬立場,事實上對解決朝核問題並無助益。隨著時間的拖延,朝鮮已經宣布獲得核武。雖然朝鮮尚未以可信的方式證實它確實掌握了核武,但真正掌握核武對於朝鮮而言,已不具技術上的障礙。這樣,它離開主動棄核的方向必然越走越遠。
布什政府出於務實考慮,目前難下武力襲擊伊朗或朝鮮的決心。不僅在布什二期的元年是這樣,而且只要伊、朝處理好與美國的戰略周旋,它們在未來幾年裡依然有可能繼續避免同美國攤牌。與此同時,布什政府出於對『邪惡國家』的厭惡,也難有可能大幅調整它對伊朝兩國的敵對政策;它對『邪惡軸心』國的政策目標和實施手段,在本質上是低效甚至自相矛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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